方大山这边，在杀猪匠家里说了一声，也慢慢的回来了。
两口子在门口相遇，一同进门。
晚饭后，天气实在是冷，方桃子早早就跟牛军歇下了。
牛军有些小激动，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不是他没出息，是他的情绪实在是激动。
他这是第一次堂堂正正的跟自家老丈人和丈母娘过年，心里头别提有多高兴了。
牛军看方桃子也睡不着，问道：“你怎么不睡？”
黑漆漆的夜里，方桃子道：“我睡不着。”
牛军往方桃子身边靠了靠说道：“我也睡不着。”
气氛又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牛军的手伸进被窝里，抓住了方桃子的手，说道：“我高兴的睡不着，你呢？”
方桃子微微一笑，她也高兴，但也有所愁苦，至于愁苦什么，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方桃子主动往牛军怀里钻了钻，说道：“睡吧，明天你还要帮忙了。”
方心然这边，也是刚忙完躺进被窝里。
有电褥子和郭少强身体的温度，方心然很舒服的呻唤一声，在被子里长长的舒展开来。
方心然道：“在忙几天，我们也就能歇几天了，多亏有兰叶的帮忙，这几天生意这么好，不然我得累死。
等兰叶开学走的时候，咱们到时候多给她一点钱吧。”
郭少强道：“给合适就行了，免得她去了乱花。”
郭少强知道，其实你郭兰叶不是那种会胡乱花钱的人，他就是担心他们两口子给多了兰叶不难。
方心然反驳道：“兰叶才不是那种人了。”
郭少强哂笑，说道：“是呢是呢。
哎，你说咱爸妈会来城里过年吗？”
方心然道：“这我还真说不上，他们要是一走，这家里头大大小小还需要一个人看着，我觉得他们来城里过年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郭少强却道：“我觉得不一定。”
方心然也没问郭少强为什么会这么说，说道：“来了也好，反正咱们家好几个卧室了。”
郭少强道：“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来，来了咱家就热闹了。”
方心然道：“是啊。”
***
方建民找的杀猪匠天微微亮的时候就来了，老两口将猪从后院里轰出来，杀猪匠绑在了木板上，杀猪匠在一旁磨刀。
刘玉娥找了一个大盆子，在里面放了几勺面粉，花椒粉、葱花、还有盐巴。
刘玉娥一出来，杀猪匠就笑着道：“我现在开始吗？”
刘玉娥道：“好，我把盆子给你。”
杀猪匠接过盆子，刘玉娥就站在一旁，那杀猪匠的手法很好，一刀子进去，猪哼哼了两声，没一会儿就没反应了。
鲜红色的猪血流进盆子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
等猪血接好之后，刘玉娥拿着盆子进去趁着猪血还是热的就去和面。
方桃子在一旁给杀猪匠烧热水，牛军则在帮杀猪匠的忙，一家子人分工明确。
刘玉娥也不是非要接这些猪血不可的，只是方心然喜欢吃，所以往年杀猪的时候，刘玉娥都会不嫌麻烦接些猪血。
有时候自己家不杀猪了，她也会打听别人家的猪血，要是谁家不要，她就接来给方心然做血馍馍。
刘玉娥将面发好后，将装面团的盆子直接放到了炕角，顺便用一个大盆子盖着。
这样晚上就可以蒸馍馍了。
刘玉娥也没闲着，找了两个尿素袋子洗干净，等会儿猪肉被分开之后就有地方放了。
刘玉娥忙好这一切出来的时候，猪毛已经被拔干净，架在架子上了。
刘玉娥在一旁帮忙打下手，方桃子道：“妈，你去帮我拿几个土豆和红薯，我想烤来吃。”
刘玉娥道：“好，我这就去给你拿。”
刘玉娥进去拿了几个土豆和红薯出来，方桃子丢到火堆旁边。
两个多小时后，猪肉就被杀猪匠分好了。
在村子里，杀猪匠走的时候要拿走几斤肉，方建民给杀猪匠割了肉，将东西收拾好之后，提着杀猪匠的东西送回去。
牛军去炉子里铲了炉灰出来，盖在了一些猪血上面。
方桃子和牛军将大门口收拾赶紧，进去院子后两人也没闲着。
牛军找了盆子，里面夹了两块烧红的炭火处理那些没处理干净的猪毛。
方桃子从烧净的火堆里掏出土豆和红薯拿进房间。
往年村里杀猪，要给村里人多少都送点的，但是刘玉娥今年谁家也不想送。
这头猪不大，这要是多少都分一点，最后都剩不下多少了。
刘玉娥看牛军坐在院子里拔猪毛，说道：“小军，外面太冷了，你进来屋里拔吧。”
牛军道：“没事儿妈，我在太阳底下蹲着了，屋里头味道太大，这一会儿就好了。”
方建民回来，帮着牛军一起处理。
两人都处理干净之后，牛军又打发童童去买了两包碱面回来洗猪肠子。
这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看着就是杀了一头猪，但是后续工作真的是不少。
天色快黑的时候，一头猪才算是被彻底地处理干净。
晚上方桃子做了米饭，炒了红烧肉，另外又炒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
一家子吃饱喝足后，刘玉娥对方建民说道：“走吧，我们去把门上的钥匙拿给大嘴，我跟她说好了，让她帮忙喂几天鸡，明天早上我们走的早，我怕大早上去敲人家的门不好。”
方建民道：“那我去给割上几斤肉。”
刘玉娥道：“好。”
临出门时，刘玉娥叮嘱方桃子道：“桃子，你把发好的面揉一下，里面再放点碱面，等面揉好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方桃子应了一声，刘玉娥还没出门呢，她就让牛军把面盆端到厨房去了。
方桃子揉面，牛军在一旁生火。
看似就这么平凡的一天，其实有太多的不平凡。
刘玉娥将钥匙留给张大嘴，又寒暄了几句。
刘玉娥看这都年底了，阿飞还没回来，问道：“阿飞没有捎信回来吗？今年过年回不回来啊？”
张大嘴叹息一声道：“也不知道他回不回，到现在也没个信息回来，我这也是担心得很，就是没他的消息，我再等今天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