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军不是不愿意让她化妆，而是担心这化妆品对念雪的身体有什么副作用。
牛军看着方心然，问道：“她三姨，孩子用化妆品，对她的身体没什么影响吧？”
“没太大影响，吃饭的时候口红擦掉。”
牛军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方桃子道：“赶紧吃饭吧，今天是你喜欢吃的手抓饭。”
念雪拿着勺子吃了一口，葡萄干和羊排的味道，还有米饭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味道那叫一个好吃。
方桃子看念雪的胃口终于好一点了，心里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孩子，这几年因为这个身体的原因，就从来没有吃好过。
她以前很喜欢吃重口味的食物，但是现在基本上都不碰了。
今天的饭很合她的胃口，念雪就多吃了几口。
念雪道：“妈妈，你怎么不吃？”
方桃子哪里来的胃口，从医院回来后，一整天都在想念雪的事情。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了。
想起来真的是难过。
方桃子道：“我吃，我只是觉得太烫了，稍微凉一下。”
念雪道：“妈，这几天你也没吃好，你也多吃点。”
“嗳，好好好，我多吃一点。”
手抓饭入口，方桃子感觉如同嚼蜡。
她的雪儿，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方心然看念雪吃完了，说道：“小雪，你吃完了先不要休息，去院子里散散步溜溜食。”
念雪道：“知道了三姨。”
或许是因为今天晚上的饭菜比较合口味，念雪的心情也跟着很好。
方心然的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念雪拿着手机在院子里拍了很多照片，完了看见有些花朵上的叶子发黄，就不顺手摘了。
她看着面前娇艳的花，其实很想摘一朵的，但最后还是没忍心。
人是有生命的，花其实也是一样的。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病情，念雪突然间觉得，是个人都很可怜。
最后还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念雪整个人看着又柔和了很多。
只是，柔和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哀伤。
室内，大伙儿吃完饭后，郭少强将的牛军喊去自己书房。
这两人一进去之后，郭少强反手将门锁上了。
他从自己的办公室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子。
郭少强道：“这是你委托我给你办理的购房手续，你自己看一下。
我觉得，都已经在这个节骨眼上了，这些资料你该跟大姐坦白了。
念雪现在身体这样，你跟大姐肯定要有人留在这里照顾她。
她现在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买房子这件事情，你让我替你保密，目前为止，我没跟任何人说过。”
牛军拿出资料一看，里面什么手续都办理好了。
这房子是郭少强公司的，都是精装修，价位也合适。
至少，现在就能住进去。
牛军拿着手里的资料，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行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
你好好想想，看看这件事情要不要跟大姐坦白。
反正，这房子名下写的也是大姐的名字，她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牛军做了个深呼吸，问郭少强道：“你有烟吗？”
郭少强从抽屉里拿出烟递给牛军，念雪身体不好，来京城的路上，他怕自己忍不住会抽烟，压根就没带。
好几天没抽烟了，这几天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他这会儿想抽根烟静静。
牛军连着抽了三四根烟，这才好些了。
抽烟的时间，郭少强也没去打扰他。
他想通了，这事儿还是得告诉方桃子。
接下来，念雪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
他们夫妻俩，必须要坚强一点。
他身体好，很多事情都能熬过去，可是方桃子就不一定了。
牛军说道：“我打算告诉她。”
郭少强点头。
方桃子这边，一直在房间里看着念雪一个人在院子里拍照片。
可能，她也想留住很多美好的事情吧。
念雪在外面待了一个小时，方桃子就看了一个小时。
方心然给方桃子倒了一杯水端过来，方桃子接过，说道：“念雪，真的没机会了吗？”
“大姐，我也想过重新给她换肾，但是她其他的肾脏，功能也在快速衰退。
没办法重新手术了。”
“我的女儿，以后怎么办？”
方心然想抱抱方桃子。
方心然道：“大姐，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天这个结果，也是我没想到的。
是我对不起你和大姐夫。”
“你已经尽力了，要是没有你，念雪也就没有这几年了。”
方桃子默默擦掉眼泪，就这么安安静静看着念雪。
念雪在外面待够了，这才进来房间。
方桃子给她倒了水，说道：“念雪，吃药了。”
念雪吃完药，方桃子心疼地问道：“苦不苦？”
“不苦，等尝过味道的时候，我全都吞咽进肚子里了。”
方桃子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念雪的头顶，说道：“我女儿真是长大了。
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这么长一点，又瘦又小。
我当时抱在怀里就想，这么小，以后可怎么养活。
这一晃，二十几年过去，我丫头都长这么大了。”
念雪抱着方心然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
念雪道：“还是我运气好有福气，遇上这么好妈妈。
要是没有你们，我指不定都去哪儿受苦了。”
方桃子笑笑，揽着念雪的胳膊。
这娘俩站在窗口的背影，多少看着有些温馨，但又让人鼻尖酸涩。
两人在客厅待了一会儿，方桃子道：“好了，赶紧上楼去休息吧。”
念雪点头，上楼的时候，方心然又递给念雪一盘水果。
“念雪，上去多少吃点水果。”
“三姨，我吃饱了不想再吃了。”
“多少吃点吧。”
“谢谢三姨。”
念雪犹豫的时候，只拿了一块西瓜，慢吞吞吃着上楼了。
她回去房间，刚好张商学的电话打了过来。
张商学道：“你去学校报名了没有？”
“还没有，我明天去。
我跟老师联系过了，老师说晚几天没关系。
你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还得半个月。”
张商学故意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