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分量很重,压得秦昊心口泛着酸涩。
他本想这件事过后,主动向傅时聿请罪。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傅时聿不仅没有怪罪他,反而要把整个集团交给他打理。
这里不仅有对他的信任,更多的是那种他从未体验过的亲情。
秦昊眼睛通红看着傅时聿,沉默了半天才开口。
“哥,你为什么不怪我?”
“我为什么要怪你,从始至终你都没有真正背叛傅家,你之所以听从宋爽的安排,是想帮我找到集团的内鬼,你还帮我把她手里的股份要回来,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我曾经淋过雨,为什么要撕了你的伞,再说,你在宋爽那里也没得到过真正的母爱,她那个人爱的只有自己,我们都是同命的人,我为什么要怪你。
还有一件事我想让你知道,你养父母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宋爽找人做的,目的就是想切断你的亲情,好让你完全听从她的安排。
我已经把所有证据交给警方,她也会为她的行为付出法律责任。”
听到这个消息,秦昊紧攥着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桌子:“这个恶毒的女人,她对我们这样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伤害无辜的人。”
傅时聿拍了一下秦昊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她的。”
不管为了谁,他都不会原谅宋爽。
因为她一个人伤害了两个孩子。
看到两个人称兄道弟很是亲切,一直站在身边的傅恒心里五味杂陈。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而且也那么优秀。
他心里既有愧疚,也有无法言语的痛。
他走到傅时聿面前,声音有些哽咽:“时聿,这一切都是宋爽做的,我并不知情,傅枭已经进监狱了,你们两个能不能看在你们和傅枭是同父异母的份上,放过他,以后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
傅时聿就像听了一个很大的笑话一样,轻笑一声。
“如果犯错的那个人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一个,你会为我们求情吗?你不会的,我都变成傻子了,你不仅没有一点同情,还为了你的小儿子去刺激我,这就是你做过的好事。
想让我们原谅傅枭,永远没有这个可能,不说我差点死了,秦桑为了救我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那么久,如果她身体有什么不好,我还要找傅枭算账。”
傅恒不解地看着他:“你想赶尽杀绝?”
“那是你自找的,我手里有你挪用集团公款的证据,如果你不把那个窟窿堵上,我会让律师起诉你。”
“傅时聿,我是你爹,也是傅家的一份子,用点钱难道还要跟你说吗?”
“那不是你的钱,你用了就是犯罪,你不想坐牢,就把钱还回来。”
看到傅时聿这么不近人情,傅恒气得脸色铁青。
“你不要忘了,我还是傅家的股东,想把我踢出去,你做梦吧。”
宋爽涉嫌犯罪被警察抓走,傅恒被逼无奈把挪用集团的钱全都还清。
傅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傅老爷子被接回老宅,傅时聿也带着秦桑和傅瑾安回家。
秦昊也入了傅家族谱,改名傅昊。
看到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吃饭,傅老爷子激动得眼圈发红。
他端起酒杯说:“所有的事情全都过去,接下来我们家要有个非常的重要的事情,安安,你知道是什么吗?”
傅瑾安黑亮的大眼睛转动几下,然后笑眯着眼睛看向秦桑。
“我知道,是爸爸妈妈该给我生个妹妹啦,爸爸,你都和妈妈亲了那么多次了,怎么还没有妹妹啊,是不是你不行呀。”
听到这句话,傅时聿笑着敲了一下他的头:“我行不行,你问问你妈妈不就知道了。”
傅瑾安很认真看向秦桑:“妈妈,爸爸他行吗?”
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哈笑。
秦桑脸颊通红,在桌子下面掐了一下傅时聿的大腿。
傅时聿一把将她的手攥在手心,满眼深情看着她。
“桑桑,儿子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秦桑瞪了他一眼:“你别忘了,你还在考察期,想要孩子,等过了考察再说。”
“好,这一次我都听你的,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决定。”
这是秦桑想要的爱情,一个自由又浪漫的爱情。
虽然,傅时聿很想把秦桑娶回家,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但是,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逼着秦桑做出任何决定。
吃过晚饭,傅时聿带着秦桑回到自己的房间。
两个人再次回到这里,心里都有不同的感受。
五年前的这里,是他们偷情的场所,在这里,他们背着家人做过最疯狂的事情。
也在这里,两个人都付出了第一次。
傅时聿把秦桑抱在怀里亲了许久,然后说:“桑桑,我们重温一下第一次的旧梦,好不好?”
他刚想去脱秦桑的衣服,却被她拦住。
秦桑黑眸水润看着他:“傅时聿,你就对我没什么想说的吗?”
傅时聿亲了一下她的唇:“想说我爱你,想和做到天明,想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说的不是这个,关于你失忆的事,你就没什么要跟我坦白的吗?”
一句话让傅时聿刚刚升起的情潮瞬间消散。
他盯着秦桑的眼睛看了许久,才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桑轻笑:“你觉得我应该什么时候知道,还是这辈子都不应该知道,我被你当傻子一样耍?”
傅时聿有些紧张,赶紧亲了一下她的唇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不该装失忆,但是为了迷惑敌人,我谁都没告诉,爷爷都不知情,我只有用这个办法逼出集团内鬼,也想借此机会让你帮我走出那段黑暗,桑桑,我不是想耍你,而是想把心理疾病赶紧治好,给你一个健康又阳光的老公。”
秦桑有些狐疑看着他:“你是怎么骗过陆沉的,他可是世界知名心理学专家。”
傅时聿沉默了片刻,说:“是我让陆沉这么做的,在出事之前,我就找过他,问他最快的治疗方法,他说只能是情景再现,然后,放下一切,让你带着我一步步走出来,不然,恐怕要很久都不能痊愈。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巧,在我从陆沉这里出去的时候,正好听到你和安安出事,我当时并没想怎么样,只是想着救你们,不能让你们受到伤害。
等到受伤醒来,我才将计就计,实施陆沉给我的方案,桑桑,没跟你说是我的不对,但是我想要一个真实的情景,只能瞒着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这是秦桑早就预想到的,想要骗过一个国际知名心理医生很难做到。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联手了。
秦桑用指尖轻轻描摹傅时聿的脸颊,唇角勾笑道:“想让我不怪你也行,那就吃一个月的素食吧。”
“那你还不如杀了我呢。”傅时聿一个翻身将秦桑压在床上。
他一边亲着秦桑的软肉一边说:“我欺骗你是我不对,那就让我肉偿好不好?”
还没等秦桑说话,他大手掐住秦桑腰间的软肉,温热的指尖沿着她的小腹往下移动。
等到指尖移到小腹纹身的时候,傅时聿眼眸微微闪了一下。
然后问道:“桑桑,我想听听这个纹身的故事,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吗?”
这是秦桑早就答应他的事情。
等到傅家的事情解决以后,她就把战地遇到的事情跟他说。
包括小腹上的纹身。
那个纹身是秦桑以南初身份回归的时候,为了掩盖她生过孩子的事实,她特意做了祛疤处理,还在疤痕上面纹了一朵花。
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她曾经做过剖腹产手术。
感受到他的触摸,秦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心里也想到死在战地的那个孩子。
她不知道傅时聿知道这个以后,他会怎么样。
秦桑盯着他看了半天,才说:“傅时聿,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小腹传来一股锥心的疼。
秦桑忍不住叫了一声:“疼。”
傅时聿不明所以看着她:“我只是摸摸,没用力。”
秦桑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感觉有一股暖流从身体里流出来。
她忍着疼痛说:“我好像来例假。”
说完,她朝着浴室跑进去。
迫不及待坐在马桶上。
只是她刚坐上去,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坠落。
小腹还传来令人无法忍受的疼。
秦桑有痛经的毛病,但是也从来没这么疼过。
这一次就像生孩子前一样。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
傅时聿见她半天没出来,立即敲门进去,看到的就是秦桑满脸汗珠坐在马桶上。
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他吓得赶紧蹲下身子,抚摸着秦桑的头问:“桑桑,怎么回事,是痛经吗?”
秦桑点头,“傅时聿,我好疼。”
她疼得都没力气处理月事。
见她这样,傅时聿赶紧帮她弄好,弯腰把她抱起来。
“别怕,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是不是上次被海水浸泡以后,受凉了。”
秦桑这才想起来,自从上次跳海救傅时聿以后,她一直都没来例假。
距离上一次已经将近六十天了。
这对于一个例假很准的人来说不对劲。
难道她怀孕了?
而刚才掉下去那一块很大的东西,是流产了?
想到这种可能,秦桑有些惊慌。
她搂住傅时聿的脖子,声音很轻:“哥哥,带我去医院。”
傅时聿以最快的速度带着秦桑去了医院。
一路上秦桑疼得冒着汗珠,她感觉生孩子的时候都没这么疼过。
到了医院,沈确早就带着妇产科的医生在门口等着。
他带着秦桑进了急救室。
经过一些列检查以后,妇产医生有些犹豫看着秦桑。
“秦医生,你并没怀孕,只是正常的例假。”
秦桑脸色发白看着她:“那为什么我这次疼得这么厉害?”
“你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大出血了?”
“是。”
“生产的时候大出血,对孕妇已经造成很大伤害,再加上你又经历两次长时间的冰冷,所以造成你的生育能力下降,我记得上次你被关在冷库时我跟你说过,不要再着凉,否则会影响生育,没想到你这么快又长时间让身体处于低温,目前检查情况,你的生育能力已经下降到百分之五,也就是说你很有可能不会再怀孕。”
听到这些话,秦桑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她发紫的唇不停抖动着。
不能生育对于她来说打击有多大。
她和傅时聿的感情刚刚缓和,他们一家人都在期盼她给安安生个妹妹。
她畅想的那个美好幸福的婚姻即将成为泡影。
傅时聿是傅家掌权人,他身上的担子不只是把集团管理好,还有更重要的责任是为傅家开枝散叶。
而上次傅时聿跟她坦白,他从来没跟除了她以外的女人有过接触,傅瑾安只是他捡来的儿子。
对于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他是一定要有自己血脉的。
他的妻子绝对不能生育。
秦桑感觉如坠冰窟,为什么她就不能拥有美好的生活。
她紧紧攥住床单,眼睛通红看着医生:“我知道了,但是请不要告诉傅时聿。”
沈确看她这个样子,赶紧问道:“小桑子,你要干什么?这么大的事你打算瞒着傅时聿吗?”
秦桑声音有些哽咽:“我想自己好好想想,我该怎么跟他说。”
“他要是因为这件事不要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你为了他付出那么多,就算这辈子都不能生育,他也不能嫌弃你。”
“沈确,帮我保密好吗?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沈确又怎么会不了解她,他咬了一下牙说:“好,但你得答应我,不能做傻事。”
秦桑点头:“我知道。”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傅时聿立即冲到门口。
看到医生出来,他立即问道:“秦桑怎么样?她是不是流产了?孩子有没有没关系,只要她没事就好。”
医生犹豫一下说:“秦医生并没怀孕,只是痛经比较厉害,受凉严重造成的,我给她开店中药调理一下就行。”
傅时聿有些狐疑:“真的没有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