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傅瑾安说话。
“安安,帮妈妈拿着这个。”
傅瑾安很激动点头:“好哒,妈妈,还有吗?”
南初笑着捏了一下他脸蛋:“怎么这么开心?”
“回家可以跟爸爸妈妈一起睡啦。”
他眉眼弯弯看着南初,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里含着激动。
南初这才想起来,她当初答应傅时聿帮助安安治病,也答应跟安安住在一起。
只是后来出了很多事,安安这个愿望一直都没实现。
见她犹豫,傅时聿踱步走过去,低垂眉眼看着南初:“南医生莫非忘了我们的约定?”
南初立即摇头:“没有,不过我答应陪安安,但是这里面不包括你。”
听到她的话,傅时聿忍不住笑了一下:“南医生为什么害怕跟我相处,难道你担心自己不小心爱上我?”
南初:爱上谁也不会爱上你。
她淡漠看了一眼傅时聿:“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被人说三道四。”
见她这个态度,傅时聿眼底闪过一抹凄凉。
但这抹情绪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面色温和道:“我有个病人要去看,就在这一层的312,你们两个陪我一起过去。”
南初有些犹豫:“什么病人?”
“是一个司机,他曾经拉着一个女孩以我的名义去孤儿院捐款,后来他出车祸,一直昏迷,现在醒了,我想过去问问他,那个女孩具体还有什么特征。”
南初正在收拾水杯,听到这句话,双手一抖,水杯摔在地上。
里面的水洒了一地。
傅时聿眼疾手快,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大手轻抚一下她的头。
嗓音温柔:“怎么那么不小心。”
南初有些紧张看着傅时聿。
当初去捐款的时候,她故意戴了口罩和帽子,穿的衣服也是男人的。
那个司机应该不会认出来她来吧。
她眼睫颤了一下说:“我和安安在这里等你,你自己去吧,呦呦去买早餐了,我怕她回来找不到。”
听到这些借口,看她躲闪的眼神,傅时聿意味深长笑了一下。
他推开病房的门,很有礼貌说明了来意。
司机很配合,回忆了一会说:“那个人带着口罩和帽子,我没看清她的脸,虽然看着像个男人,但是她掉了一个耳钉在我车里。”
他从一个小包里拿出一枚黑曜石耳钉递给傅时聿:“就是这个,我老婆说这个还挺值钱的呢,我本来想找到女孩还给她呢,既然你们认识,就麻烦你还给她吧。”
傅时聿唇角勾着一抹温和,朝着司机点头:“谢谢您,我找到她以后,一定还给她,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手心紧紧攥着那个耳钉。
只要找到这个耳钉的主人,他就能找到桑桑。
这是他唯一确定秦桑还活着的方式。
傅时聿慢慢打开手掌,盯着那枚黑曜石耳钉,低声呢喃着:“南初,是你吗?”
距离真相解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心情也越来越复杂。
如果南初真的是秦桑,那她为什么跟他相见不相认。
难道她就这么恨他吗?
想到这种可能,傅时聿眼底逐渐覆上一抹猩红。
他将那枚耳钉紧紧攥在手心,嗓音低哑道:“桑桑,不管你在哪,不管你是谁,哥哥都要找到你。”
他推门走进南初的病房。
南初正在跟鹿呦呦和傅瑾安说话,看到他回来,原本放松的神态忽然变得紧绷起来。
垂在身侧的双手也情不自禁攥紧了衣角。
鹿呦呦很好奇地问道:“哥,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傅时聿淡淡点了一下头,将手掌摊开,露出那枚黑曜石耳钉。
语气带着一点伤感:“那个人戴着帽子和口罩,还穿了男人的衣服,不过司机捡到一枚耳钉,说明她是女扮男装。”
听到这句话,南初心里一紧。
那天她女扮男装上车,等到了车上她才发现,耳钉忘了摘了。
她赶紧趁着司机不注意摘下耳钉。
却不小心掉了一个,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鹿呦呦拿起那枚耳钉,仔细看了看:“这个耳钉是一个很小众的牌子,戴的人比较少,但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傅时聿眼睛一亮:“你好好想想,到底谁戴过?”
鹿呦呦正要仔细回忆,南初忽然开口。
“这个牌子最近几年也逐渐大众化了,戴的人也不算少,光凭一枚耳钉很难找到那个人的。”
鹿呦呦很赞同点头:“是啊,这个东西又不是独一无二的,就算我们找到她,她不想承认也没办法。”
傅时聿看着南初脸上略带紧张的小表情,他故意说道:“既然如此,我只能做个DNA鉴定,耳钉上面有那个人的血迹,或许可以通过这个排查一下。”
听到这句话,南初脸色逐渐变得发白。
呼吸也在那一刻停滞。
她知道通过耳钉鉴定的可能性不大,但也有成功的可能。
尤其上面还有她的血迹。
如果傅时聿怀疑她,通过这个耳钉来验证,她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暴露了。
想到这种可能,南初额头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看她这么紧张,傅时聿很关心地问道:“南医生怎么出了那么多的汗?”
南初僵硬笑了一下:“可能空调不管用,我有点热。”
鹿呦呦心直口快:“热吗,我还觉得冷呢,初初,你的手那么凉,额头冒汗,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我们赶紧走吧,我妈为了感谢你哥,做了好多好吃的,再不回去,饭菜都要凉了。”
听到吃的,傅瑾安立即来了兴致,拍着小手说道:“去外婆家吃饭饭。”
几个人刚要往外走,霍烬推门进来。
他怀里抱着一束用糖果和小玩偶做的鲜花。
他唇角带笑走到南初身边,将花递给她:“南初,这些都是你喜欢的,恭喜你康复出院。”
没等南初有反应,傅时聿抢先挡在他面前。
“你离她远一点,就是对她最大的保护,要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三番两次被你继母继妹陷害。”
“那是我跟南初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是我儿子的陪护,我得为她的安全负责。”
霍烬忍不住冷嗤一声:“你为她安全负责?我觉得有你在她身边,才是最不安全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祁白支走,到底安的什么心,你是想趁他不在,小三上位,傅时聿,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一把将傅时聿推到一边,将那束‘花’递给南初。
“南初,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看到两个人争吵,南初只觉得脑壳疼。
她每天不仅要提心吊胆身份被揭穿,还要面对两个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
可是这两个人,哪个她都不敢得罪。
她看了一眼怀里的‘花’,淡淡说了声‘谢谢’。
然后领着傅瑾安往外走,两个男人紧随其后。
刚到医院门口,就有一个穿的破旧衣裳的老太太领着一个小女孩走过来。
老太太朝着他们深深鞠躬:“先生,小姐,行行好吧,我孙女得了重病,现在没钱医治,如果再不手术,她就要死了,我儿子儿媳已经死了,如果这个孩子再走,就剩下我一个老婆子了。”
说着话,老太太开始偷偷抹眼泪。
南初最见不得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她总是能感同身受想到曾经的自己。
她接过老太太手里的报告,仔细看了一遍。
老太太并没说谎,那个孩子是心脏病,需要马上手术。
南初刚想从包里拿钱,就看到傅时聿递给老太太一张卡。
语气温和道:“这里有二十万,应该够你孙女的手术费了。”
看到这个,老太太扑通一声跪下,哭着磕头。
“感谢先生太太,愿佛祖保佑你们一辈子都平安。”
南初赶紧把她拉起来:“奶奶,赶紧拿着钱去手术吧,她的病等不了了。”
老太太从地上站起来,又连着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这才拉着小孙女离开。
她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傅时聿喊她:“等一下。”
傅时聿从南初手里拿过霍烬送给她的那束‘花’,很真诚地看着她问:“那个小孩挺可怜的,把这个送给她吧,她应该会很开心。”
南初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霍烬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傅时聿把他送给南初的那束‘花’送给了小女孩。
他气得狠狠磨了一下牙:“傅总,借花献佛的本事还不小呢。”
傅时聿指了指霍烬说:“这是那个叔叔送给你的,还不快点谢谢他。”
小女孩和老太太朝着霍烬鞠躬感谢,弄得他心里有火也没办法发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抱着那束‘花’离开。
看他这个样子,傅时聿眼底闪过一抹暗爽。
南父南母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毕竟南初的命是傅时聿救回来的,霍烬也帮他们报复了霍太太,他们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霍烬像个男主人一样,卷起袖子走进厨房,“叔叔,南初最喜欢我做的辣子鸡,我来给她做。”
南父有些犹豫地笑了一下:“小霍啊,初初在国外呆久了,不喜欢辣的了,你不用给她做了。”
霍烬看了一眼案板上摆放的菜,竟然没有一道辣菜。
这让霍烬有些狐疑。
南初有多喜欢辣的东西,他最清楚,怎么可能出国几年就变了口味。
向来对花粉不过敏的她,从国外回来突然就过敏了。
向来没有幽闭症的她,也突然有幽闭症了。
向来喜欢吃辣的东西,现在却不敢沾惹一点。
如果说应激反应让南初忘记跟他有关的事情,那么这些反应又是怎么回事?
刚刚打消念头的霍烬,对南初的身份再一次起了疑心。
现在的南初除了这张脸没变,好像其他的都变了。
但不管她怎么改变,霍烬敢肯定的是,南家父母是知道的。
霍烬陷入了沉思,南初身上到底隐藏什么秘密。
——
晚上,南初按照合约规定,跟傅瑾安去了公寓。
刚走进去,外面就下起来瓢泼大雨。
南初很友好地看向傅时聿:“外面的雨太大了,回傅家老宅的路上有好几个桥洞,你现在回去会很危险,不如你在客房睡吧。”
听到这句话,傅时聿意味深长笑了一下:“南医生不怕跟我扯上关系了?”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你出事。”她说得一本正经。
“好,那我就听你的。”
再次回到这个家,傅瑾安洗完澡就粘着南初讲故事。
两个人玩到很晚才睡觉。
南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那枚耳钉对于她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她必须想办法从傅时聿那里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