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道阁回来,秦沅霜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风云斓忙着处理郑见山的事,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
春雨整日担忧着,想问却不敢问,只能抓着同喜念叨,同喜被她念叨烦了,便使了个法子把秦沅霜引出门。
秦沅霜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湖风一吹,倒真比屋内来得凉快舒适,她品着茶,吃着点心,抬眼看到裴寂急匆匆走过,脸上的表情凝重,似发生了什么大事。
“王妃,可要奴婢把裴侍卫唤过来?”见秦沅霜来了精神,春雨把目光投向裴寂。
裴寂察觉有人正盯着他,顺着目光看去,看到秦沅霜跟春雨,裴寂走过来道:“见过王妃。”
“起来吧,倒是耽搁你了,看你急急忙忙的,可是出什么事了?”秦沅霜没想到裴寂会过来,她坐直身子,一改之前的懒散状态。
“在滩河抓到的探子出了点事,王爷让我唤府医过去瞧瞧。”裴寂看周围没外人,压着声音说。
秦沅霜不信自己经手的病人会出问题,“探子被关在哪儿?我也过去瞧瞧。”
从裴寂处得到消息,秦沅霜带着春雨匆匆赶往关押探子的地方,那是藏在后院最深处的院子,周围非常清冷,除了暗卫跟送餐的奴才,几乎没人来。
看到秦沅霜,守门的暗卫吓了一跳,赶紧跪地请安,秦沅霜挥手让他们起身,“把门打开,我要进去。”
“王妃恕罪,王爷吩咐不让进。”暗卫们跪在地上,生怕秦沅霜硬闯。
秦沅霜知道探子的重要性,没为难他们,在门外等着裴寂回来,裴寂带着府医到门口看到这一幕,赶紧让暗卫把门打开。
府医进屋后,被眼前的场景给吓懵了。
“裴,裴侍卫,这是哪位大能的杰作?”府医颤颤巍巍的走到床边,翻看探子的眼睛跟舌头,正想把脉却发现探子的双手双脚都没了,他只能根据现有的情况检查探子的伤势是否恶化。
奇怪的是,探子四肢的伤口都恢复得很好,不可能影响到他的身体,他失去意识定还有别的原因。
府医又仔细的为探子做了检查,发现是他体内还有毒素残留,这点毒素虽不致命,但无时无刻都在影响探子的身体,再这么下去,探子恐撑不了多久。
裴寂将府医送走,秦沅霜用银针唤醒探子,探子仍闭口不说,似要跟秦沅霜硬刚到底。
这种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真的很难处理,秦沅霜站在不远处撑着手臂思考该怎么做,突然,她想起府中还有一大利器。
“裴寂,你知道郑见山被关在何处吗?”
听到郑见山这个名字,探子眼里满是震惊、怀疑与难以置信,秦沅霜明白,她找到突破口了。
于是她找上风云斓,“把郑见山借我一下。”
“让裴寂带你去。”风云斓从裴寂处得知了探子的事,自是没有阻拦的理由,但他也有担心,“郑见山还没答应跟我们合作,贸然让他们想见,会不会适得其反?”
“总要尝试一下,大不了损失个探子,反正他也撑不了多久了。”秦沅霜把府医的诊断告诉风云斓。
风云斓问:“你也没办法?”
“王爷,妾身不是神,也有做不到的时候。”她能将服之必死的毒延缓到现在已经拼尽全力了。
秦沅霜难得示弱,风云斓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把她叫到身边,“抱歉,是我考虑得不周全。”
“跟王爷无关,是妾身不懂得示弱。”秦沅霜依偎在风云斓身边,两人没再辩论谁对谁错,只静静的靠着对方,享受了一会儿二人世界。
等心里那点小别扭散去,秦沅霜重振旗鼓,找到裴寂,让他带她去见郑见山。
关押郑见山的地方跟关押探子的极为不同,秦沅霜才知道王府下藏着个巨大的地下室。
这里的布置与装潢不比上面的差,只是采光有些不足,秦沅霜在黑暗中摸索了一刻多钟才勉强看到点光亮。
地下室的守卫也没有松懈,从入口到目的地,秦沅霜经过至少三道关卡,看得出这里是风云斓为了关押重量级的大人物特意建造的。
费了不少力气,秦沅霜、裴寂成功抵达郑见山的房门口,这里也跟正常厢房无异,只是需要常年点蜡烛。
“咚咚咚。”
“请进。”
秦沅霜推门而入,郑见山正捧着一本书在看,身旁是茶水点心,能看出他在这里待得挺好,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看到秦沅霜,郑见山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畏惧,被秦沅霜折磨的时光历历在目,看到她,郑见山就觉得浑身难受。
“有件事找你帮忙,我们在滩河抓了个探子,他说他是你们船帮的人,想让你认一认。”
秦沅霜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也不给郑见山拒绝的机会,她直接让人把探子抬到郑见山屋里来。
被迫见面的两人在看到对方的刹那皆感觉自己有点不太好。
“他,他怎会变成这样?”郑见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探子的模样实在太吓人了。
“他服了毒,想救他的命只能这么做。”秦沅霜疑惑道,“他为何会变成这样,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我……”郑见山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第一次知道船帮里有这种事,他问探子,“你是谁手里的人?”
探子看着郑见山,迟疑道:“我是老大的人。”
“不可能。”郑见山当场表示,“我们有过约定,绝不做谋害性命之事,他不可能让你服毒。”
“我说你怎么不愿跟我们合作,原来是你还对船帮老大抱有希望,醒醒吧,人都是会变的,裴寂,把吴家的案宗拿来给他看看。”
郑见山不解的翻看裴寂递来的案宗,他对吴家的事有些了解,却不知吴家竟背着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简直该死!”
他非常气愤,秦沅霜让他别急,接着往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郑见山直接气炸了,吴柏川被捕后,吴荣虽被船帮的人救走,但除了他之外的所有吴家人都葬身火海,无一幸免。
“你觉得这件事会是谁做的呢?”秦沅霜问出一个诛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