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斓已然牵扯其中,蒿城一事不得解决,他也不能轻易脱身,因他在,秦沅霜必得陪同,无论是福是祸,她都陪他受着。
可同喜尚可脱身,她自然要为同喜寻一个更为安全的去处。
“不,奴婢不愿。”同喜跪在她眼前,低着头,秦沅霜被惊着,立马蹲身想要将她扶起来。
“同喜,你这是做什么?”秦沅霜明显有些急了,可同喜挣扎抗拒起身,她便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不能将她拉起来。
“好同喜,有什么咱们起来在商量,你跪着这算什么事儿?”秦沅霜微微喘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向同喜的眼神满是无奈。
同喜这才抬头看向她,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眼圈都红了。
秦沅霜一瞧心就软了下来,“同喜,我知道你不愿走,可我希望你能安全平安的,不去冒任何危险你明白吗?”
她不免想起前世的同喜,为她所不喜,一腔热血和衷心尽数白费,一想到此,她的心就好似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作疼。
秦沅霜闭上眼睛,再开口,声音都带着轻微的哽咽,“同喜,这一次便听我的吧。”
“奴婢不愿。”她的态度坚决,可同喜的态度更坚决,“王妃,奴婢自打伺候您就下定决心,无论生死奴婢都会跟在您身边。”
她是风云斓为秦沅霜寻来的丫鬟,衷心自不必说,加之秦沅霜自入了王府便真心待她,同喜如今也是真心以待秦沅霜。
知她乃担心前路未知,便更不愿离开了。
主仆二人纠结半晌,最终秦沅霜也没拗得过同喜,允了她跟在身边伺候,只担心她会遭遇意外,为她画了不少的符让她贴身带着。
因折腾了半宿,次日幽幽醒转来的时候,秦沅霜目光触及到阳光已经透进来的窗户时,瞬间清醒了。
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同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们还在赶路去蒿城的路上呢,耽搁了这许久,不知今日能否赶到蒿城。
她自然是有些急了。
在房外守着的同喜,一听到动静,便推门进来,“王妃,您不必着急,王爷因昨晚客栈有人身子出现了不适,让裴寂他们去处置了,待用过午饭才出发。”
“有人身子出现了不适?”秦沅霜目露惊诧,艳鬼昨晚到访,并未有太大的动作,便是同喜等人也未受到太多影响,怎生其他人倒生了不适了。
待细细问过后,方知晓是一老人身子出现不适,可按照风云斓以前的脾性,可不会为此就停留下来。
究竟是为了谁,秦沅霜心中了然。
同喜瞧着秦沅霜呆坐在床上,一脸偷笑,“王妃,王爷待您可正好。”她直接捅破了窗户纸。
秦沅霜的脸“噌——”地一下便红了,她轻轻推了同喜一下,“王爷这是关切百姓,同喜你别胡说。”
虽心下知晓,可被人戳破说出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同喜也知晓点到为好,抿着嘴笑,也不开口继续说什么了。
而后帮着秦沅霜简单的洗漱一番后,便去了楼下用午饭,风云斓等人已坐下了。
对上他无甚情绪的眼眸,秦沅霜的心情却有些复杂了起来,他对她有所隐瞒,她亦然。
可知晓他对自己心意却还隐瞒如此之多,甚至昨晚还故意逗她玩一般的话,着实让秦沅霜高兴不起来。
但她今日难得的懒觉,也确乎是他细心寻了一个借口,她才得以能好生休息一段时间。
故而她的情绪才会很是复杂,对上风云斓的时候,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只沉默地坐在他身侧。
风云斓也不多言语,两人相近而坐,一顿饭却吃的甚是沉默。
直到风云斓夹了菜放在好似埋头苦吃,实则只动了面前的那盘菜的秦沅霜碗里。
秦沅霜有些懵,顺着筷子向上看去,直对上了风云斓的眼睛,他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
“多用些,今晚需得赶夜路。”风云斓说罢,轻咳了一声,可他这般的示好行径,便能让秦沅霜忽略此前的一切了。
她也有隐瞒,也有秘密,而他二人成婚也不过短短时日,便让他全然信任她,也的确有些困难。
一切都需得慢慢来。
得了一颗甜枣的秦沅霜,又再度恢复了黏在风云斓身边的模样了。
一边用饭还不忘给风云斓夹菜,“夫君,你尝尝,这个菜也很是不错。”
在外她自然是唤“夫君”而非“王爷”的尊称了,风云斓面对她骤然改变的态度,也有一瞬的诧异和不适应。
而裴寂也看呆了,他家王妃这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堪称一绝。
“王……”险些将“王妃”脱口而出的裴寂,立马收回了话,转而开口,“夫人,少爷用饭……”
他是想提醒,风云斓用餐时的将就,他从不肯用旁人筷子夹过的菜,而秦沅霜方才夹菜时,便忘记用公筷了。
可话还没说出口,风云斓一个眼神递过来,裴寂便立马闭嘴了。
秦沅霜还沉浸在方才的快乐中,没反应过来,听裴寂唤她,嘴里塞着东西,下意识的看向他。
裴寂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无妨,是卑职看错了。”
“哦。”不明所以的秦沅霜,又继续投入到与风云斓分享吃食的快乐中去了。
待用过饭,稍作休整,秦沅霜便跟在风云斓的身后上了马车。
因耽搁了半日时光,今儿若想赶到蒿城,只得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了。
因速度加快,马车不免有些颠簸,可这一切都影响不了困倦不已的秦沅霜。
她坐靠在同喜的肩膀上,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这几日她消耗了太多的精血了,而到了蒿城还不知会遭遇些什么。
自然是能抓到一些时间休息便休息了。
风云斓坐在马车上闭目休息,最后剩下的同喜却有些难受了,马车颠簸,好几次她都被颠了一下,却因秦沅霜在休息而不敢有太多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