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一切无碍。”许是见她吃惊的小表情甚为可爱,风云斓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如此说道。
秦沅霜心头嘀咕了两句,这人分明就是逗她玩儿呢。
却也并不恼,甚至因他不似之前冷冰冰的模样而有些欣喜。
马车的速度不似适才赶路那般快速了,平稳的向着蒿城的方向去了,秦沅霜掀开窗帘,状似看风景一般的看着外头的一切。
实则一直在观察到底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风云斓自然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只瞥了一眼,不多言也不阻止,一行人便平安无事的入了蒿城。
蒿城的县令早早得了令,知摄政王将来蒿城治理旱灾,提前几日就已经将摄政王的住所等一应都安排妥当了。
马车缓缓在县令衙门门口停下,秦沅霜放下帘子,跟在风云斓的身后下了马车,一眼就注意到县令印堂发黑,在肩头的人命三火也不似常人一般旺盛,甚至有将熄的可能。
此人情况不对。
她心中下了决断,却也不知他到底沾染了什么,才会导致体内阴盛阳衰至如此地步。
而县令自没有注意到风云斓身后的秦沅霜,他的全副注意力都落在了摄政王风云斓的身上了。
笑的有些谄媚,“卑职恭迎摄政王。”
后面夸耀谄媚的话尚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风云斓一摆手,“那些虚的便不必说了,蒿城如今什么情况,县令了解多少,治理旱灾又是如何治理和安置难民的,将文书拿来吧。”
他一来便是办正事,一点打官腔让县令发挥一下,夸赞一下的机会都没给。
好在县令的反应也极快,立马就招呼人将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和文书都给送了过来。
而他则引着风云斓一行人往衙门内去了,一边走还一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王爷,蒿城如今最为安全的地界便是衙门内了,卑职亦住在衙门内,王爷若是有什么吩咐的话,只管支应下官。”
秦沅霜立马就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蒿城最安全的地界是衙门?县令大人何出此言?”
早就注意到秦沅霜的县令,这时候才接着她的话,有些诧异的开口,“这位姑娘是?”
她衣着简单可却用的是上好的锦缎,他虽没见过太多好货,可一眼还是能瞧出这姑娘身上所穿之物,不一般。
她的身份想来也不一般,适才因摄政王和一众人都不曾介绍一二,故而县令虽觉奇怪却也并未直接追问。
如今有了机会,自然会问上这么一句。
秦沅霜也料到了,正欲开口时,风云斓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这位是摄政王妃。”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也让人分辨不出他与摄政王妃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
县令脑子里过了一下,再开口时,颇为慎重小心,“不知王妃入蒿城这一路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之处?”
“你是说那些拼死争夺什么东西的流民吗?”没想到这县令竟然知晓此事,可知晓此事却不派衙役阻止,倒有几分奇怪了。
“是。”说到此,县令微叹了一口气,“早在数日前便已出现此类情况,卑职也曾派了不少衙役去处置,可衙役在接触到这些流民不多时,便也同这些流民一般,陷入癫狂,无论怎么唤,都唤不回他们的理智了。”
这件事太过于奇怪,县令自然早早就写了奏折递了上去,可却迟迟未得到回应。
最后为了保住蒿城内其他的百姓,县令只得调遣剩下的衙役,设法将那群失去理智的流民给引出了城,这才出现了为何他们会在城外看到这一幕的情况。
待县令一一解释清楚,秦沅霜的脸色有些凝重和高深莫测了起来,这件事想来不简单。
可到底是什么情况,还需待她亲自去调查一番才能知晓。
说着话呢,也到了县令为他们安排的院落了,刚到门口,县令便有些为难和不好意思了起来。
“王爷,王妃,如今蒿城的条件实在有限,这段时日只得委屈王爷和王妃屈居于此了。”
风云斓点了点头,吐出两个字,“无妨。”
因做了心理准备,故而入了院落,瞧见院落内无甚风景,院落的规模也并不大,好在布置的还算温馨小意,秦沅霜还算满意了。
之后,因风云斓与县令尚有正事亟待处置,秦沅霜与同喜便留在了院子里,风云斓还留了几个暗卫以贴身保护二人。
在其临走时,秦沅霜凑到风云斓的耳边,笑着说话,“夫君,妾便在家里等夫君归来,还望夫君顾念家中有妻子在等着您,早早归家。”
说罢,秦沅霜提着裙摆就直接躲开了几步,风云斓的耳朵根都跟着红了起来。
他看似有些凶,实则满是无奈的瞪了秦沅霜一眼,看着秦沅霜笑的狡黠,拉着同喜就回了房间。
这才转身随县令去了书房之中了。
而转身回了房间的秦沅霜,适才满脸笑意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她沉着小脸,一只手握着同喜沏好的茶,茶杯壁微微有些发烫,可她却好似全无察觉一般。
同喜本想提醒,可瞧着秦沅霜一脸肃穆的表情,好似在思考着什么,提醒的话到了嘴边,最后也因不敢打扰而退到了一边。
秦沅霜沉思多时,心里终于理清楚了一些,将茶杯重重地磕在了桌案上,斟满了茶水的茶杯,茶水飞溅出来,将她的手都给打湿了。
可她却好像全无察觉,扭头看向同喜,“同喜,将我之前让你准备的炉子和黄纸取来。”
赶来蒿城这一路,他们停脚歇息的时候,秦沅霜便让同喜去购置了香炉和黄纸,还有蜡烛一类的东西,都备得齐全了。
同喜按照秦沅霜的指挥,将黄纸点燃后置入香炉,第一缕烟升起的时候,再用手指一挑,将未燃尽的黄纸给挑出去了一些。
而后这才继续在香炉中置入黄纸,保持黄纸始终在燃烧,而火苗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