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来访,未能远迎,望两位莫怪。”走到院门口,闻人锦从房中出来,特别客气跟风云斓、秦沅霜问好。
两人也是扯着嘴笑了笑,场面有些尴尬,好在风云斓及时开口:“太子莫要如此客气,本王与王妃是携礼来感谢太子的救命之恩。”
“不过举手之劳,两位请进。”闻人锦将两人邀进屋,让下人上了茶水,几人先是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待时机差不多了,闻人锦才问,“两位今日来寻我,应当不只是为了救命之恩吧?”
“自然,请太子看这个。”风云斓将火场遗留的箭头递给闻人锦。
闻人锦接过去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随后将东西放下问:“我不明白摄政王的意思,显然此物件与南国无关,具体情况我不是已经呈给王爷了吗?”
“本王已经查到太子提供的矿场,奈何他们已经将证据清理干净,本王无从下手,便想问太子手里,可还有证据?”风云斓最想问的是昨日发生的事。
异国太子能偶然出现在军营附近,这本就值得怀疑,他还恰好救了风云斓的心腹,大家都是玩权术的人,谁还不能猜上一二呢?
两人笑着,眼里全是试探与挑衅,最终是闻人锦败下阵来,他拿出矿场铸造的兵器流通路线。
有好几处,风云斓已经掌握,但有一处,风云斓指着那隐藏在深山中的红点问:“此处有兵士?”
“或许有,或许没有,我是异国太子,要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王爷怕是得要我的命。”闻人锦行事小心,不愧是在皇子争端中稳坐钓鱼台之人。
风云斓欣赏闻人锦的本事,却也知道,他的野心不小,有朝一日两国对立,他在皇城的势力终成祸端。
“多谢帮助,太子所求,很快便会有结果。”风云斓收下路线图,带着秦沅霜离开。
路上,秦沅霜问:“王爷,您说那处当真有问题?”
秦沅霜对军营部署不了解,只觉风云斓如此谨慎有问题,风云斓的脸都板起来了,说到那处,风云斓揉着额头,沉思许久道:“本王担忧的不止是军营,还有闻人锦。”
“皇城附近的军营,本王手里皆有备案,唯有那处,本王查了许久都没发现端倪,但闻人锦却能直接拿出对应的路线图,可见他在我国必有一套成熟的情报系统,战争除了兵器、武力,情报的博弈也是重中之重,不铲除掉他的情报系统,本王的未来的日子怕是不得安宁了。”
“王爷,南国求和,这战还打不起来,您无需太着急,妾身回去就让道阁的人多留意此方面的信息,江湖中人行事到底是比您方便些,您要有所动作,必将牵一发而动全身。”秦沅霜心里,对皇上生了怨怼。
这些明明是皇上该去关心的事,皇上不仅不在乎,把所有问题都推到风云斓身上,害得风云斓人未老,心先衰,还做些事来给风云斓添堵,真不知道这皇上有什么用。
秦沅霜握住风云斓的手,不自觉的收紧,风云斓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愤恨,勾起嘴角,露出个极其不明显的微笑。
两人回到王府,把路线图交给裴寂,裴寂派人去查,花了不少时间才摸到那不知名地点的情况。
三日后,裴寂带着情报回来,风云斓看完,立即往宫里递了牌子,皇上邀他见面,风云斓带着裴寂进宫。
他将查到的东西拿给皇上看,皇上反问:“既然王爷知道是朕授意,朕不明白,你还有何问题?”
“调用军营物资去养私兵,皇上,您这是在动摇国之根本。”风云斓对皇上仍抱有期待,他希望皇上能迷途知返。
但皇上是铁了心的一意孤行,还责怪风云斓,“军营的将士,与你口中的私兵,皆是朕的人,在朕看来,他们没有任何区别,私兵还比军营将士更听话,你觉得朕做得不对,是担心朕动了你的利益吧?”
“臣绝无此意。”风云斓低下头道,“国库不丰,皇上调用物资去养私兵,必会影响到粮草军饷,皇上可有想过如何处理这一问题?”
“国库不丰,群臣定有办法解决,朕何须担心?”皇上理所当然的说,“朕每年花那么银子养着他们,不就是让他们为朕排忧解难吗?”
“皇上!”风云斓十分气愤,他不懂,皇上为何有这一想法,明明撤掉私兵营就能杜绝国库空虚之事,偏要把难题推给群臣。
群臣又无点石成金之力,除了加重税收,搞得民不聊生,风云斓想不出他们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王爷对朕有意见?”
“臣,不敢。”风云斓强忍着心里的怒气,把自己的姿态压到最低,只求皇上能收回成命。
皇上不欲与他多言,只道:“朕意已决,你跪安吧。”
“皇上……”
“退下!”
风云斓无奈走出皇宫,看着皇宫外的朗朗青天,竟觉得如此陌生,正如他拥护了那么多年的皇上,不知何时起,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王爷?”风云斓失魂落魄的回到王府,秦沅霜担忧的守着他,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结果并不理想。
“本王无事,你先回拢翠殿,本王想静一静。”
风云斓在书房干坐了一夜,竖日,秦沅霜端着早膳出现在书房外,“刘管事,王爷可有休息?”
刘管事摇了摇头,“昨夜书房的烛火亮到了清晨。”
“本宫知道了,带着他们下去,本宫有话跟王爷说。”
“是。”
众人离开后,秦沅霜推开书房的门,把早膳放在桌子上,她进去找人。
风云斓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看就没动弹过,秦沅霜暗自叹气,走到风云斓身边说:“王爷,先用膳,臣妾有急事找您。”
风云斓没有反应,跟个雕塑似的,没办法,秦沅霜只好说:“跟皇上有关,您确定不想知道?”
风云斓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用嘶哑的声音,磕磕绊绊的问:“何事?”
“王爷先用膳,不用,妾身便不说。”秦沅霜死皮赖脸的求着风云斓去吃东西。
风云斓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让秦沅霜推他去桌边。
秦沅霜伺候他用了水跟膳食,风云斓僵硬的身体得到缓解后问:“皇上出了何事?”
“荣宠不衰的兰妃娘娘,昨夜诞下皇嗣,皇上盛喜,下令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