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扣了一下殿门,殿内很快响起了秦沅霜的声音,“同喜,我有些事情,你们不必进来,去忙自己的事情吧,不用在外面守着了,有什么我会叫你们的。”
语气不似之前那般的焦躁与生气了,语气平和。
看样子已经消气了。
同喜闻言也终于稍稍安心一些了,应声下来,“奴婢知晓了。”
而后带着春雨从殿门口退了下来,只留了几个小丫鬟在殿门外守着,以防王妃的突然传唤。
他们二人如今管着偌大的拢翠殿,有许多的事务都等着他们去处理呢。
正在处理时,刘管事亲自来递了消息,说是明日燕王世子会带着世子妃入宫觐见皇帝和太后,到时,秦沅霜也需随摄政王一同入宫,接受燕王世子夫妇二人的觐见。
待到用晚膳的时候,同喜才终于见着了秦沅霜,也将此事与她分说了。
秦沅霜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如常,“知道了,你们将衣裳首饰都准备好,今晚都早些歇着吧。”
一想到需得入宫,秦沅霜便只感头疼,尤其是还得对上秦沫微和风行止,就越发的令人头疼了。
“可明日不是世子妃回门的日子吗?”她突然想到不对之处,询问了一句。
同喜立马接上话,“明日的确是世子妃回门的日子,按理说当在大婚第二日便入宫觐见的,只之前朝政繁忙,王爷和太后便故意晾了两日,这才拖延到了回门的时候了。”
“原来如此。”秦沅霜虚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翌日,因需入宫接受觐见,不过寅时,秦沅霜便被同喜唤醒了,她实在困得不行,被同喜和春雨伺候着沐浴更衣。
上妆编发结束,被送上马车了,还眯着眼睛犯困。
风云斓甚少见着秦沅霜这般懒懒散散的模样,只见她整个人都好似软骨病一般,歪靠在马车壁上。
脸上的妆容庄重且严肃,可若是仔细看,也还是能看出她脸上的稚气与娇嫩来。
“王爷早安。”秦沅霜勉强撑着眼皮与风云斓打了招呼后,很快便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了。
而风云斓也一路沉默,一直到了宫门口,这才出声将她唤醒,秦沅霜甩了甩脑袋,被脑袋上重得不行的头面发饰扯得头皮发痛。
人也终于算是清醒了过来。
由同喜扶着,一边走,还一边小声的嘀咕吐槽,“难道要戴这么沉的头面和头饰呢,看来就是为了让人振奋精神的,若是打个瞌睡,岂不是脑袋一歪,脖子都得扭着了。”
同喜忍俊不禁,可这毕竟实在宫中,饶是觉着好笑,也只能憋着,“王妃,您别说了,咱们入宫了。”
她提醒了一声,秦沅霜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而后,秦沅霜和风云斓便分道扬镳了,风云斓还需参加早朝,而她得先行去太后处请安。
一想到此前太后对她的刁难,秦沅霜便觉头疼,却不想这一次,太后瞧见了她,却是和颜悦色的。
并未催生,反倒是关切了秦沅霜的身子,知道她此前病重,身子弱,还特意赏赐了一堆的贵重的补品和首饰等。
秦沅霜撑着一张笑脸,与坐在殿内的太后和一众妃嫔斡旋,脸都快要笑的僵硬了。
风行止与秦沫微才姗姗来迟。
二人一到,便跪地请罪,“燕王世子风行止(世子妃秦沫微)向太后娘娘请安,向各位娘娘请安了。”
声音相伴起伏,倒是颇为意思。
秦沅霜歪着脖子看了过去,看着二人伏地跪着的模样,不由心中暗叹,这跪的姿势还真是标准,不愧是由宫中嬷嬷教过一番的。
她瞧热闹的时候,一众的妃嫔也都在瞧热闹,太后迟迟未让二人起身,饶是有些看热闹入迷了的秦沅霜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了。
她扭头看向太后,却见太后方才笑意盈盈的脸上已然满是冷漠和肃穆了。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这秦沫微按理说当是第一次见太后,怎么就将太后给得罪了呢?
不等她多想,太后那边已经有了动作了,桂嬷嬷出声了,“平身吧。”
如此不给面子,太后的态度可见一斑了,秦沅霜捧着茶水,决定继续看热闹了。
而她心里也大致有了数,想来是因为此前的流言的缘故,风行止如何说都是皇室中人,闹出这样的丑闻,自然也会影响到皇室的颜面。
虽说小皇帝和风云斓早早的就让人将消息给压了下去,可是这件事私底下还是在流传。
看来,太后是将责任都归咎到了秦沫微的头上了。
“你便是世子妃吧?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的瞧上一眼。”太后的语气也明显是带着几分的轻视和瞧不起的。
如此态度,让本就看太后脸色的一众妃嫔也都跟着落井下石了。
说什么的都有,或是挑刺儿秦沫微的规矩,或是挑刺儿她回答的不得体的地方,还有人挑刺儿一番秦沫微的身份。
毕竟她与秦沅霜之间的事儿,当初可是闹得满京城都知晓的,可秦侯将这件事给压了下去,加之秦沅霜乃是乡野来的女子。
加之秦沫微明显是更受宠的那个,故而秦沫微的地位和名声并未受到太多的影响。
可现在秦沅霜是摄政王妃,太后都和颜悦色,可秦沫微则明显是太后都不喜的,人斗志见人下菜碟的。
这时候自然都恨不得踩秦沫微来捧秦沅霜了。
若是能借此与秦沅霜交好的话,那就更好了。
而秦沫微听着周遭人挖苦讥讽的话,纵然气恼却也只能压在心里,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她能开罪的起的。
可当要觐见秦沅霜的时候,秦沫微的不甘终于压不住了,行礼的动作也迟缓了几分。
立马就被人给抓住了,“果然是姨娘生的孩子,有些规矩尊卑的就是不懂。”
开口的乃是娴妃,是小皇帝近来最为疼宠的妃子,她这是在向秦沅霜卖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