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般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风行止让了一步,“王妃想来如今也有些糊涂,不若王妃回去后多想想,若是真的有什么想起来的事情,尽可告诉本王。”
对上他的好似洞悉一切的眼神,秦沅霜点了点头,一时也不知道该作何选择了。
明知道她适才迟迟没有回话,显然已经让风云斓当是笃定了一些想法了,可她却并未直接选择欺骗隐瞒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在纠结犹豫什么。
之后再用炙肉的时候,秦沅霜的心情则显得分外沉重了一些,因心中挂着事情,也没了胃口了。
用了一两口之后,便寻了一个借口提前离场了。
她与风云斓的位置离太后和小皇帝的位置乃是最近的,小皇帝自然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不等小皇帝和太后出言询问。
风云斓便为秦沅霜找到了一个极好的借口,“禀太后,皇上,内人前几日受惊之后身子一直不大好,适才也是有些不舒服了,这才提前离场回去休息了。”
太后很是温和的笑了笑,并未因秦沅霜提前离场而生任何的不满,“王妃受惊,你也当多关心一些才是。”
“是,儿臣知晓。”应下了太后的话之后,风云斓在确定此事过去了,才扭头往秦沅霜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一旁伺候的裴寂反倒是急的不行了,这时候也顾不得旁的了,脱口便问,“王爷适才为何要逼着王妃呢?”
风云斓抬眼看了裴寂一眼,裴寂登时便什么话都不敢再说了。
“是属下僭越了。”
——
自回了营帐之后,秦沅霜便直接钻进了被窝,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盯着地板开始发呆了起来。
伺候的下人都察觉出秦沅霜的状态好似有些不太对了,却都不敢上前询问什么。
春雨将一众伺候的人都给支应了下去之后,倒了一杯热茶,端到秦沅霜的跟前。
秦沅霜下意识抬手便将热茶给接了过来,捧着茶杯,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纠结的模样。
“王妃这是在愁什么事情吗?”
“春雨,你说王爷方才那番话是不是已经对我生了疑心了?”秦沅霜这时候也好似没头的苍蝇一般没了主意了。
一直注意着秦沅霜脸上的神情,春雨试探性的开口了,“王爷好像的确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东西了,王妃不若主动与王爷坦诚吧?这样一来,王爷许是也能帮您解决一些麻烦呢?”
“这话说的倒是轻巧。”秦沅霜整个脸都快皱在一起了。
她现在已然陷入了两难的处境了,若是说的话,风云斓真的会相信吗?而且她私下里还成立了道阁,这件事也要告诉他吗?
可若是不说的话,很显然她与风云斓之间的隔阂又会增加了。
越想越头大,秦沅霜气冲冲的将茶杯塞回了春雨手中,扯过被子,直接将脑袋都给罩在了里面。
开始当起了缩头乌龟了。
“王妃。”春雨急忙将盛了茶水的茶杯放在地上后,这才抬手去抓了抓被褥。
可秦沅霜将被子裹得很是严实,春雨也不敢太用力,稍稍扯了一下,见秦沅霜仍不肯露出头来,便也只能作罢了。
“现下这般情况,王妃您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啊?”
“能怎么打算啊?”因为闷在被子里,她的声音都有些瓮声瓮气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索性不去想这些事情了,倒头就开始装睡了,春雨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她出来,只能拿着茶杯从营帐中退了出去了。
而本只是想躲在被窝里当一会儿鸵鸟的秦沅霜,却也没想到,闷着闷着就真的倒头睡了过去了。
只是睡着之后,却也仍不安稳,她一直在做着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或是有厉鬼索人性命,或是有一些看不清人脸的人在打斗。
她本想走近看清那些人的脸,可无论走的太近,他们的脸都好似被一团雾给包裹了起来,压根就看不清楚。
正在她在梦中困惑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箭羽划破空气的声音,下意识的往身旁的位置一滚。
险而又险的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弓箭,秦沅霜回头看去,却在这时候,营帐外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夹杂着一些惊呼的声音,将秦沅霜从梦境中扯了回来。
醒来后,听到外间的动静,秦沅霜便猜到想是又出了什么事儿了,也顾不得披上外衣。
蹬上鞋子便往营帐外走去了。
方一到营帐门口,便见着春雨慌慌张张的正往她营帐的方向奔来。
下意识抬手接住了春雨,“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这般吵闹,折腾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
“王妃,是兵部侍郎家的小姐带着人出去散心,却不想出了意外。”春雨好似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画面一般,眼睛都睁大了不少,眼中也满是惊恐之色。
秦沅霜凝了凝眸,“具体什么情况知道吗?”
“不知道。”一边摇头一边回答秦沅霜的话。
待春雨站稳之后,秦沅霜这才将手给收了回来,“为本宫简单的梳妆打扮一下。”
她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今晚又出了事情,自来了这木兰围场之后,意外频发,她总觉着这一切好像都不是一个意外。
好似在指引着她去发现什么一般。
春雨一听她要去,忙不迭的拦着,“王妃,您不能去,很是血腥,您去了只怕会被吓着的。”
“你看到了?”听着春雨这般的言辞,秦沅霜猛地扭头看了过去,越发觉着不对劲了。
按理说,春雨当是一直在她的营帐外伺候才是,那兵部侍郎家的小姐就算是出了意外,也当是在众人营帐的外围了。
春雨怎么会看到?
对上秦沅霜困惑的眼神,春雨咽了咽口水,犹豫了片刻,这才开口解释了。
“适才奴婢觉身子有些不适,去方便的时候不想遇到了意外,那小姐的丫鬟尖叫着冲奴婢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