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等,等秦沫微动手。”接过同喜递过来的一碗苦涩的药水,秦沅霜的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同喜连忙捧着装满蜜饯儿的盘子送到了秦沅霜的跟前,“王妃,您试试这个蜜饯儿,是特意从东街买回来的。”
“还不错。”吃了几颗才将药的苦味儿勉强压了下去。
秦沅霜转而问起了旁的事情,“这药还需喝多久?”她的身子骨她自己清楚,可架不住太医坚持要用药以调理她的身子。
她起初还拒绝,后得知太医也是受风云斓的令,这才老实接受了,每日喝这些苦的让人难受的药。
“太医说了,您的身子内里虚的厉害,便是这一遭过去了,也得精心调养着。”同喜自然知晓秦沅霜是什么意思。
只能耐着性子劝解,“再说了,王爷这也是关心您,这才让太医为您调理身子不是?”
与秦沅霜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同喜也渐摸透,秦沅霜心里当真是在乎风云斓的,与外人猜测的不同,她与风行止压根就没有什么事儿。
若硬要说风行止与秦沅霜有什么关系的话,二人倒更像是仇人。
或者说是秦沅霜单方面的厌恶和不喜风行止,同喜虽不知晓缘由,可她的心思算是细腻,每每秦沅霜与风行止碰面的时候,眼里总会露出一分端倪来。
“同喜,你是故意这么说话的是吧?”秦沅霜虚着眼睛,看向同喜的时候,语气虽然带着几分不悦之感,可脸上却带着笑。
知她乃是闹着玩儿,同喜也笑嘻嘻的回应,“奴婢可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说了实话罢了。”
秦沅霜用手指在同喜的额头上戳了戳,力气不算小也不算大,同喜揉了揉额头,仰着笑脸就凑了上去。
“王妃,奴婢说的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若有不对的,还请王妃教诲。”
“本王妃哪还能教诲你啊,同喜姑娘现在的本事可厉害了,本王妃也使唤不动了。”
主仆二人就这般打趣着,笑声传进殿外,负责洒扫或是旁的事务的小厮和丫鬟们,听到声音也都是会心一笑。
主子好伺候,也不苛待下人,这对于下人们来说就已然是极好的了。
日子若是能一直这般安稳平静的度过就好了。
可偏生这一切都与众人所想的背道而驰,不过两日,本已经大好了的秦沅霜,这一日因徐辛理前来探望。
还特意拾掇了一番,在殿前见了徐辛理。
因对围棋生了兴趣,秦沅霜拉着徐辛理在石桌上下棋,半道却突然吐血昏迷了。
一众下人手忙脚乱的将秦沅霜送回了房内,徐辛理由同喜带着,直接将住在侧殿的太医给抓了过去。
待太医刚到秦沅霜的床榻跟前,瞧着她面无血色,呼吸微弱的模样,险些被吓得直接跪了下去。
按理说,应该已经好起来了才对,怎么会突然又这般严重了起来。
太医颤抖着手,取出手帕搭在秦沅霜的手腕上,为她开始诊脉。
徐辛理焦急担忧的不行了,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适才,秦沅霜正与她聊起最近被迫卧床养病的难受呢。
说着说着突然脸色骤变,秀眉紧蹙,不待她开口询问情况,就眼睁睁看着她吐了一大口的血。
血直接溅在棋桌上,将原本素白莹润的白棋都染上了血,徐辛理一边想,一边琢磨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王妃情况如何了?”太医诊脉花了不少的时间,同喜瞧着太医越诊脉下去,脸色越发惨淡。
到后来,额头上甚至都隐隐有层薄汗了。
她不免有些焦急了起来,太医的手尚未完全离开,同喜就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王妃如今情形不妙,还请同喜姑娘传信给王爷,还请将太医院的姜太医也请来,臣好与姜太医一同商议后续的治疗方案。”徐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脸色凝重的可怕。
同喜见他这般表情,险些绷不住情绪了,还好在她情绪将崩的瞬间,徐辛理一把握住了同喜的手。
“同喜,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小嫂夫人现在昏睡,摄政王尚未归府,一切都得咱们撑着。”徐辛理是从战场上归来的,这种场面不知道见了多少了。
故而相较于同喜,倒是更为冷静沉着一些。
深呼吸了几口后,同喜将眼眶中的眼泪都给憋了回去,“徐小将军所言有理,是奴婢不该。”
她屈身向太医周全的行了礼之后,提着裙摆便往殿外跑去了。
将王妃如今的情况与刘管事说了,刘管事立马就派人去宫中请摄政王回来,还另派了人去太医院请姜太医。
拢翠殿出了事儿,整个王府都跟着动了起来,就住在离拢翠殿不远的院子的秦沫微自然也听闻了动静。
“小姐,拢翠殿那位出事了。”小丫鬟慌慌忙忙的冲进来。
正拿着口脂一点一点涂抹嘴唇的秦沫微,不慌不忙的瞥了小丫鬟一眼,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出事就出事了,慌里慌张的做什么。”
“奴婢该死。”小丫鬟立马低眉顺眼,老实的跪在秦沫微身侧,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秦沫微慢悠悠地将脸上的妆容都补好了,这才起身,小丫鬟也跟着连忙起了身,抬手扶着秦沫微。
一边往拢翠殿的方向去,一边将打听到的消息与秦沫微说了。
“小姐,听说拢翠殿那位情况不大妙了,据说刘管事已经派人去请摄政王回来了,还派了人去太医院呢!”
“徐太医不是在府上住着吗?”秦沫微手捏着手帕在鼻尖挥了挥,好似闻到了什么不该闻的臭味儿一般。
这徐太医可是太医院里医术极为不错得了,据说是当下一任的院判在培养了。
如今连徐太医都治不好她了,看来当真是凶多吉少了,秦沫微想到此,脸上的笑意真切了几分。
“那咱们可得快些去瞧瞧咱们这位摄政王妃的。”
她说摄政王妃时,声音压得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