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到这话,秦沅霜险些没绷住笑出来,眼带戏谑得看向邪祟,“你觉得你还有别的选择?”
说罢,抬手默念掐了一个诀,邪祟身上的墨线越发紧了,邪祟被勒住的地方慢慢地渗出了或青或黑的血。
顺着残缺不全的双腿留在地上,散发出一阵阵的恶臭,徐辛理饶是在战场上见过了不少尸体,却也还是有些忍不住阵阵恶心。
强压住喉间涌上来的恶心。
却看秦沅霜,眼睛也不眨,甚至还凑近了一些看,仔细看过那邪祟身上的情况,断言。
“死了起码得好几年了,徐二将军动用大刑是什么时候?”
没想到话题会转移到自己身上,徐辛理使将口水吞咽了下去,哑着嗓音,“的确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具体什么时候我记忆得也不是太明白。”
到这里,她也明白秦沅霜什么意思了,这邪祟便是当初徐庆阳动用大刑,剔骨剔肉的那个叛徒了。
邪祟发出“嚇嚇——”的声音,虽然眼珠子并无什么变化,可秦沅霜二人还是感受到了他的愤怒与仇恨。
“老实交代,你也能少受一些苦头。”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它便会挣脱,秦沅霜左手始终呈掐诀的动作,以防止猝不及防的暴动。
可邪祟明显是不肯配合的,无论秦沅霜用墨线和香灰如何折腾它,它都始终不肯回答秦沅霜的话。
秦沅霜微微沉思了一下,“徐二将军没死,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那邪祟果再度暴动,身上的煞气浓厚的立在它面前的秦沅霜和徐辛理都能察觉到了。
秦沅霜蹲身抓了一把黄纸,咬破右手食指,快速写了几张符纸,塞到徐辛理的怀里。
将她一把推开的同时,缠绕在邪祟身上的墨线直接被崩断了,邪祟知道秦沅霜不是好惹的。
径直朝着徐辛理去了。
情况危急之时,秦沅霜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将已被咬破的食指伤口处又咬了一口。
鲜血顺着手指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她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个符,金光闪闪,待画好之后便一把拍了出去,正中那邪祟的后背。
邪祟猛的往地上一跪,痉挛了片刻,便强撑起来从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之中。
徐辛理还欲去追,被秦沅霜一把拉住,“别追了,追不上的。”
扭头看向秦沅霜,瞧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徐辛理虽然不甘心就这么放走了邪祟,却也放心不下秦沅霜。
起身将药箱拿了过来,“我虽然不曾专研过医术,但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之后的简单处理和包扎还是会的。”
她拿出酒便打算为秦沅霜做一下简单的处理。
却被秦沅霜抢走了药箱,“我自己来就好。”
而后瞧着她紧绷着一张素白的小脸,手中动作没有半分的迟疑,快速的用酒处理了伤处,还用刀挑开了被邪祟抓伤的胳膊,将邪祟留在伤处的痕迹都给清理干净了,以银针将黑血逼了出来。
这才用纱布包扎了一下。
“小嫂夫人,你还会医术?”瞧她动作娴熟,明显不是只会一些皮毛功夫。
秦沅霜抬头看向她,轻声笑了一下,不知是自嘲还是打趣,“身为摄政王妃,若是不多懂一些,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人给剥皮抽筋,喝了骨血呢!”
徐辛理一时不知她这是说的真心话还是开玩笑。
“邪祟已经逃了,不过它元气大伤,想来近期不会来打扰你们,你想要知道的,想必心中也已经有数了。至于你家的情况,只能另寻他法解决了。”
她说的是徐二将军卦象和这宅子的情况。
徐辛理点了点头,现在她对秦沅霜的本领是彻底领教了,自然是都听她的。
“一切都听小嫂夫人的。”
秦沅霜点了点头,转念一想,虽然邪祟短期不会再来,可这宅子的煞气实在浓重,并不适合活人继续住下去。
更何况本就是徐家人的徐辛理,只会更受影响。
“你要不在王府暂住一段时间吧?这里的确不太适合住了。”
她也是认真思量过的,徐家与风云斓的关系很是亲近,想来他知晓了情况也会答应的,而徐辛理住在她附近,若真有什么,她也来得及处理。
徐辛理也不是矫情的人,立马就应了下来。
招呼着岁末,忍冬进来收拾东西了。
同喜跟在他们身后,见到秦沅霜受了伤,当即就急了,挤开岁末和忍冬小跑到秦沅霜的跟前。
眼眶微红,强忍住眼泪。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听着同喜带着哭腔的声音,秦沅霜笑了笑,在她的手上拍了拍,“无妨,只是一点小伤,帮着收拾一下,咱们回王府。”
“好。”虽然放心不下秦沅霜的情况,可同喜还是顺从的听从安排,帮着徐辛理他们收拾起了地上的香灰。
而原本根本不相信鬼神一说的忍冬,在看到地上一滩的令人作呕的不明液体,脸色也逐渐沉了下来。
只是她们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敢问,跟在徐辛理的身后将一切都收拾干净了,又整理出来一些衣物之类的必需品便跟着秦沅霜回了王府。
踏入王府后,徐辛理才有些忐忑,她并未问过云哥哥的意思,就直接来王府打算暂住一段时间,总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且担心风云斓会不喜的。
可瞧着秦沅霜坦然处之的模样,徐辛理莫名又安心了,跟着她直接入了后宅。
王府中伺候的不少下人和侍卫都是见过徐辛理的,此时见到她与秦沅霜在一处,多多少少都会诧异。
而秦沅霜直接划了一处宅院给徐辛理,让同喜安排人先去简单的打扫一下,便带着徐辛理直奔风云斓的书房去了。
在他们踏入王府的时候,风云斓就已经得知了消息了,此时见到二人出现在他面前,也丝毫不意外。
可在眼神触及到秦沅霜受伤包扎的手指时,脸色瞬间冷凝了下来。“怎么受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