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叶南从露台上悄悄走了下来。每天晚上，他都是趁沙金睡着之后，偷偷自己到露台上修炼。
深夜的校园很安静，抬头就是一望无垠的星空。叶南记得上学时候老师曾经讲过旧时代一位叫做雨果的作家的名言，“世界上最浩瀚的是海洋，比海洋更浩瀚的是星空，比星空更浩瀚的是人的心灵。”
每次修炼完毕，叶南都对这话有了更深一步的体会，他甚至想，那位雨果先生，是不是也是位修真者呢？
在叶南的修炼中，每次和星辰闪烁相呼应，都能够深切感受到那苍老、雄浑、强大的存在。
可即使是那样的存在，在整个星空中，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而叶南隐隐觉得，即使是自己头顶上这整个星空，在自己的识海里，也不见得就是全部的存在，仿佛还有着什么，去指引着他去探索，去追求。
悄悄回到床上，听着沙金悠长的呼吸，心想沙金从来也没见过他有什么时间修炼，看来也是身上有很多秘密。
周六下午，叶南按例报备了出校手续，就还是以探望他那“远方亲戚”的借口，悄悄坐上了磁悬浮轨道列车。
沙金则在周五晚上就已经请假回家了。
在金甲虫搏击俱乐部附近的酒馆里，叶南和侯涛坐在了一起，他不想再看见黄继，就约了侯涛来了这里。
侯涛显得很拘谨，叶南以为是上次交手给他带来的震撼，就也没在意。
大概给叶南介绍了一下目标生活作息规律和经常出入的场所，侯涛说，“像这种目标，说好做也好做，因为目标行动很有规律，说不好做也不好做，是因为目标生活刻板，制造意外的机会较少。看秦先生您的意思采用哪些手段尾号？”
叶南微微点了点头，“还是以眼见为实，我们先去他家附近看看吧。”
牛大东的家是在一栋普通的公寓里，完全和他机械制造公司老板的身份不符。
叶南站在街旁，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侯涛。
“目标伪装得很好，平常和邻里也没什么接触，每天就是上班，回来休息，即使是周末和节假日他也经常会赶回公司去工作，这里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
“目标自己做饭吗？”
“偶尔，因为会来的比较晚，不过大多数都是在公司吃了才回来，或者就是点外卖。”
叶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五楼从左边数第三个窗户就是他家，黑着灯，应该还没回来。”
“那我们去他公司看看。”叶南坐上了侯涛的飞车，向牛大东公司的方向驶去。
大东矿产机械公司坐落在一栋普通的工业大厦里面，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大厦窗户的灯光一扇扇熄灭了下来，下班的人们陆陆续续走了出来。等到最一扇窗户的灯光熄灭后不久，牛大东也走了出来。
普通的面貌，普通的衣着，上了一辆普通的飞车，向前开去。
叶南和侯涛紧随其后。
到了牛大东住宅的公寓，牛大东停好车，走到附近的无人超市，买了一份速热食品，就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叶南坐在车里，看着牛大东房间的窗户，灯一直在亮着。
“我前几天跟了一段时间，他睡得很晚，差不多要到12点到1点左右了。”侯涛小心翼翼地说。
“他自己在家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因为黄先生指示，不能使目标有任何察觉，所以没有敢使用任何器械和装备进行监测，只是知道他养了一只猫。”
叶南诧异地看了侯涛一眼，即使是政要富豪，前期监测工作也是要使用器械装备的，比如使用超微型纳米机器人进行窃听、摄像，能够深入了解目标活动规律。而对于牛大东这一类人员怎么反而不能使用？
“这是黄先生特别交代的。”侯涛解释说。
叶南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回去吧，把我送到第三大道。”
在第三大道，叶南下了车，目送着侯涛远去。看不见侯涛的飞车之后，他顺着第三大道慢慢向前走着，观察者是否有跟踪的人。
在确定了一切正常之后，叶南迅速拐向一个小巷，连着穿越了几条小路之后，住进了米若思酒店。
叶南决定今晚不回学校了，他想独自静一静。
稍事休息了一会，叶南带上长舌帽，压低了帽檐，走出了酒店，走到最近的轨道列车车站，上了最先开来的一辆列车。
帽檐下，叶南望着新京繁华的街头，内心平静如水。他之前倒是动念想再去看看芷嫣，转念一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窗外一晃而过的景色让叶南觉得有点面熟。这不是甄倩儿住的这一带吗？
叶南在下一站下了车，想了一下，买了点水果，按响了甄倩儿的门禁。
屏幕里出现了甄倩儿的俏脸，叶南把帽檐向上抬了下，没有说话。甄倩儿欣喜地笑着打开了门禁。
进了甄倩儿的房间，叶南脱掉了帽子，把手里的水果递给甄倩儿，“随便买了点水果给你。”
“啊呀，我最喜欢吃水果了，可就是太贵，老是买不起。”甄倩儿高兴地说。
“最近怎么样？”叶南喝着甄倩儿泡来的茶，坐在沙发上，感觉很舒适。
“那个警察，又来了两次。”甄倩儿愤愤地说。
“难道他怀疑什么了？”叶南警惕地说。
“那倒没有，他来过两次，一次约我吃饭，一次想约我去看电影，我都拒绝了，他也就再也没来过。”甄倩儿讥讽地笑了笑。
“你呢？怎么样？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甄倩儿转移了话题。
“还是在学校，老样子啊，每天就是上课，写作业。今天作业写完了，想来城里买点东西，顺便来看看你。”
“我们的生活一样沉闷呢，我也是天天上班下班，一点意思都没有。”甄倩儿抱怨着。
“有空来我们学校玩玩吧，风景还是很不错的。”叶南邀请着。
“那你同学要问，我是你什么人，你怎么说啊？”甄倩儿看着叶南，脸上觉得有点发烧。
“就说你是我表姐呗，他们都知道我在城里有个远方亲戚。”叶南毫不犹豫地说。
甄倩儿有点勉强地笑了笑，端起了茶杯，遮住了脸，“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