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想说什么?”
谢承懿的声音愈发冰冷。
陈忠哪里还敢说下去?
他只得收回目光低下头,“皇上,此次晋王病重,老臣也觉得万分遗憾。但是老臣说句不该说的,这事儿与淮王、淑妃都没有关系啊!”
“皇上固然心疼晋王,但是,但是淮王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啊!”
要说这陈忠,也真是个勇(无)猛(脑)之人。
那会子姜海冬在他的撺掇下,傻乎乎的站出来为谢乘风求情。
谢承懿可没给他留面子。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不说,还直接派人把他叉回国公府!
又是面壁思过,又是罚了几个月的俸禄。
姜海冬便是那一只儆猴的鸡!
其余大臣,就算有心想为谢乘风说话,也是不敢再开口了。
偏偏陈忠仗着他算是长辈,又是谢承懿的岳丈倚老卖老,所以才敢在是都不敢出声的情况下,还站出来替谢乘风求情!
不只是为谢乘风求情,他还要为淑妃求情!
“呵。”
谢承懿冷冷地笑了起来,“淮王是真的亲生骨肉。晋王,就不是了么?”
说着,他阴沉沉的目光,又扫视了一圈殿内,“关于晋王的身世。”
“朕知道,这些年京城中传言不断!总有人背后非议,说什么晋王非朕的亲生儿子……因为此事,静妃郁郁而终!”
大殿内安静极了,似乎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晋王的身世,是所有人都不敢提及的事!
这些年,他们也只敢在背后议论罢了。
没想到,眼下谢承懿竟是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儿说出来了!
众人小心翼翼的交换目光,谁也不敢出声。
在这安静却又压抑的金銮殿内,他们似乎只能听到自己那如雷的心跳!
他们知道,谢承懿动怒了!
谁又知道,下一个被打入天牢的,会不会是他们?
毕竟平日里,他们也没少在背地里议论晋王的出身啊!
“从前朕不追究此事,是想着清者自清!”
谢承懿掷地有声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着,“可是朕怎么也没有想到,朕的纵容,竟是让你们无形间害死了静妃!”
“就连晋王,也自幼体弱多病!即便及冠后,也从来不能插手朝廷之事,需要安心静养!”
他犀利的目光,落在了陈忠头上。
静妃是怎么死的,谢承懿心里有数。
而陈忠他们,更是再清楚不过了!
知道眼下还不能与陈家撕破脸皮,谢承懿只得将满腔怒火,艰难的压了下去,“即便晋王静养,从不插手朝廷之事,也从无半分野心。”
“没想到,你们还是不肯放过他!你们是要逼死朕的幼子不成?!”
这话……可严重至极!
“皇上息怒!”
见状,满朝文武顿时被吓得噤若寒蝉,纷纷跪下大喊“皇上息怒”。
“息怒?你们倒是说说,朕要如何息怒?!朕若连朕的儿子都护不住,朕这个皇帝还有什么用?!”
谢承懿抓起面前的砚台,朝着地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砚台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砚台滚了一圈,最后还是停在了陈忠脚边。
砚台中还未干涸的墨汁,洒了陈忠满脸满身都是!
他知道,皇上这是龙颜大怒了,要拿他开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