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本宫也是为了你好。”
苏氏放软了话语，带着几分哀求继续劝说秦方。
“本宫听闻陛下和萧氏闹了一些矛盾，何不如趁着这个大好的机会，给萧淑妃一个名分。”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修复陛下和萧氏的关系，还能解决陛下心中忧虑，如此一举两得的好办法，陛下为何不考虑一番呢？”
秦方是真的气笑了，他本以为这两人来，是为了让他打消清查萧淑妃怀孕的事情。看了没想到的是，这两人来的目的，是打算给萧氏求情。
这想来也正常，萧淑妃出身萧氏，而皇太后苏氏和萧氏之间也存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他本想开口呵斥，刚张口话语陡然一变。
“你们信不信，朕五日之内，就让天下流民有粮可吃？”
回应秦方的，是皇太后苏氏和萧淑妃无声的讥笑。
五日时间，五日时间都不够粮食从各地运到京城，更别说赈济那些流民。
“陛下，你好自为之！如今后悔还不晚，等到了时候，可别说本宫没帮你说话。”
“萧淑妃，我们走！”
留下一句狠话，皇太后苏氏牵着萧淑妃往外走去。
临走之时，萧淑妃没忘记给秦方抛了个媚眼，那妖艳的眼神当中充斥着戏谑。
两人刚离开，陈雨柔面带恼怒之色，伸手握住秦方的手臂。
“陛下，都是妾身不好，不如陛下就听从她们的意见，妾身这皇后的位置，让给萧淑妃也好。”
看到陈雨柔如此心善，秦方心中的怨气消失大半。
“让？为什么要让？”
“今日朕后退半步，明日这大秦江山就是她们的！这是朕的先辈，和你的先祖一刀一剑，用血肉换回来的大秦，朕绝不会让他们的血白流！”
“雨柔你放心，只要朕一日不死，她们还翻身坐不到朕的头上。”
秦方搂住陈雨柔，心中感慨万千。
要是后宫人人都和陈雨柔一样，一心为了他，那后宫还会有这么多的屁事？
这只是想想而已，想也不可能实现的美好目标。
不说萧淑妃，就是刚入宫的孔琦灵，就暗中不安分。薛平率领的隐龙军，几次发现孔琦灵夜会皇后，其背后之人只怕也不简单。
如今皇宫内不安定，皇宫之外也不安定。
是日，秦方刚来到宣政殿，就听到文武大臣在悄声议论。
“哎，你们可听说了吗？”
“这事可难办了，陛下要求我等赈灾，可却得罪了那些关外的商人。如今他们扣押粮食不出，昨日一日时间，粮食收购不到十石。”
“就这点粮食能够什么用？等粮仓内的粮食用完，只怕天下都要饥荒，到时候民不聊生是小，镇天关怎么办？”
“嘘！你不要命了？这话怎么能在这里说？”
“万一被陛下听到，你我都要掉脑袋。”
秦方黑着脸站在两人背后，这个话语一丝不拉的全部传入到他的耳中。
最先说话的那人四处察觉什么，回头看到秦方的瞬间，急忙跪下求饶。
“陛下饶命，我等并非有意隐瞒，这可是陈相下的命令。”
两人已经吓傻了，这事情本来是不宣的秘密，现在被他们私下议论说出来，这什么后果都不用两人去多想。
然而秦方并没有治罪，而是淡淡的瞥了眼两人。
“你们是六部的官员，还是九寺的？”
“回陛下的话，我们是都水监的主簿，负责修撰记录各地水利沟渠记录。”
怪不得自己没印象，要是六部主要的官员，秦方脑海内都记下了他们的相貌。
这两人看着面生，官衔也不高，就只有六品而已。
他挥了挥手让两人从地上起来。
“免礼，陈相可还说了什么？”
其中一人小心的爬起身，抬头看了眼秦方，又呐呐的低下头。而另外一人则胆子大了许多，躬身给秦方作了一礼，大胆的回应他的询问。
“回陛下的话，陈相并未多言什么，只是下令让各地漕运速度加快，在五日之内把多余粮食运送到京城。”
“各地漕运系统复杂，就光记录在册的运船和粮仓就不下百座，同时全部运送粮食，势必要导致调度困难，无法及时作出统筹。”
“同时各地粮草登基清点也复杂，光是这些，下臣们就难以应付，还望陛下明察。”
秦方点点，这年轻的官员胆色不错。朝堂被他肃清两次，敢说实话的并不多，大部分官员都是一旦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即便是牵扯到自己，也糊弄了事。
像他这样，能够直言不讳，点出问题所在的，基本上不出五指之数。
“你叫什么名字？”
他略带兴趣的看向这小吏。
马岱闻言一愣，急忙拱手作礼。
“回陛下，臣单姓马，名岱，是河西人士，明德十三年的进士。”
“你可有什么统筹的办法？”
秦方故意出题，想要看看这马岱有没有真才实学。
马岱闻言再次一愣，傻乎乎的伸手挠了下脑袋，后觉得失礼，急忙拱手作揖。
“无妨，有什么想法直说，朕不是那愚昧之人。”
听到这话，马岱放下心来。
“启禀陛下，臣自波斯使者那学了一套新的计数方法，以一到九计数，辅佐以删减的计算方式，可将这统筹的任务简化。”
“只是这校验计算的方法并不简单，有的需要增减，有的需要用特殊的手段以复数计算，寻常想要学会，最少小半年时间。”
秦方越听越不对劲，波斯就是阿拉伯那块地盘，此前他也见识过波斯的使者，对方送了一对波斯特产猫眼宝石，而后就从他这里取得贸易文书，带着文书回到波斯。
没想到，这马岱居然能够和波斯使者搭上关系，还能学到波斯的计数方式。
这不就是加减乘除的基本运算？
他没有表露出自己很懂，反而继续开口发问。
“可有什么方式记录？呈上来给朕看看。”
“有！此法陈相和司马相公也懂，不过此法入门简单，精通困难，满朝文武能学者，不出五指之数。”
“陛下，您请。这是波斯使者留下的书册，上面有此法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