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不爽秦方很久，尤其是这几日时间，他在病床上越想越憋屈。
好歹他也是个王爷，不但颜面全丢，这次也算彻底身败名裂。他要报复，要秦方也变得如此。
他的话引起程立的注意，程立低头寻思一阵，这几日由于江南的世族带头，还有陈尧和司马懿在其中掺和，导致商贾交税的越来越多。
商贾交税的多，那帮派收到税收自然就少，不少帮派对此已经产生了很大的意见。
刚才秦方那么无视他，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仇恨的种子。
心怀恨意的程立阴着脸，悄然看想秦毅。
“小王爷此言差异，只怕小王爷没听到，这几日陛下可收了不少税。”
“据下官这几日所知，目前户部共收到一百七十户商贾缴纳的税赋，从三月到半年不等，总计一百四十万两。”
话音落下，引得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个数据可不是个小数字，京城商户有一半都已经交税，要是扩散到全国，那只怕这数字还要放大十倍。
一年一千多万的税赋，这仅仅是商贾带来的，这可比以往朝廷每年只有三四百万税赋富裕的多。
这个数字在百官眼底，那都是想都不敢想的。
满朝文武除却宁王之外，谁还能一掷千金，拿出百万银子？
对比程立之流，哪怕他们是六部侍郎，每月到手的银子也不过五百两左右。
这数字一出，秦毅都懵了，他下意识看向程立。见程立在阴着脸给自己打眼色，他心中无名怒火悄然而生。
这该死的东西，难道不知道秦方就喜好这些？他还当朝将这事情抖露，这不是助长这昏君的气焰？
就这还是父王说的自己人？
秦毅气得龇牙咧嘴，刚准备呵斥，却一不留神一脚踢到旁边石柱，痛的他眼泪不断掉下。
在龙台上的秦方，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从刚才程立的反常，到现在的阴阳怪气，以及秦毅的表现，他已经看出这两人肯定有某种关系。
宁王势力全部被肃清，朝堂上空缺了许多重要职位，即便是他任用贤能，也难免这些人把势力安插 进来。
这程立可不是个忠臣！
朝堂上经过一番的沉寂，随后喧嚣声再次响起。
“陛下，这可是当真？”
司农寺卿柳湖大步上前，眼眸当中浮现出无限的惊讶。
“臣恳请陛下准许，将司农寺所有农具置换一番，明年开春需要大量粮种，还请陛下降旨多招纳有关人才。”
司农寺近日才算冒头，此次柳湖当众请命也是迫不得已。司农寺可不比其他的几个寺监，他们穷的裤衩子都快赔完了。
这就是个无敌深坑，只能投钱，至于产出基本上等于无。
他刚开口，倒是提醒了秦方，秦方一直打算开创国有的经营买卖，这司农寺缺钱不是一日两日，奏章都快叠成枕头那么高。
秦方瞥了眼秦毅，暂时决定放过这蠢货，先解决司农寺的问题。
“马岱把户部账册给朕呈上来。”
“至于司农寺的问题，今日朕也想和你们好好商讨一番。你们觉得出售粮种，这是否可行？”
出售粮种？
百官都双目瞪大，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自古都没有人敢公然兜售，更别说是官府来兜售粮种。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万一粮种出现问题，那就是抄家灭族大罪。
“陛下，此事绝不可行！”
陈尧等人还没出声，程立倒是第一个站出来。
“粮种事关民生，决不能如此仓促！一旦此事开了先河，那些商贾见到利益，那必然会祸害一方！”
“春耕秋种只有两次，错过这两次，成了灾害之后，受苦的还是我们！还请陛下三思！”
程立这次学聪明了，也不说是其他的，只是 从家国利益上，来阐述这粮种一旦被商贾当做牟利手段，那以后后果可不堪设想。
现在朝廷赈灾还是全包制度，只要百姓不能自力更生，那就一直延续到开春之后。
要是这样，那朝廷裤衩子都要赔光，更别说是赚钱。
程立说完引得不少大臣连连点头，陛下想赚钱这件事他们早就知道，可赚钱也不是这样赚钱。
陛下太过年轻，对商贾的事情不了解，这也情有可原。
一名大臣也跟着走出，苦口婆心的规劝秦方。
“陛下，粮种一事确实不可以开此先河，否则后患无穷！臣等还请陛下三思，仅仅钱庄就已经与民争利，若是再出这个粮种，怕是这骂名，陛下难以承受！”
说话之人名叫钱瑭，是中书省的一名官员。此人可不像程立那么委婉和聪明，上来就直冲秦方而来。
这样的话，秦方可不止一次听到过，他的目光在钱瑭身上划过，嘴角露出淡淡的冷意。
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让大殿内的气氛陷入死寂。
“朕若是不听呢？朕如何做事，你们大可以替意见，但是朕也可以选择不听！”
“好一句商贾牟利，那诸位为何没有想过，只要朕一日不到，百姓就会一直信任朕！朕以低价售给他们粮种，只要颗粒无收，那朝廷全赔！”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冷冽的声音消失，大殿内依旧死寂。
陈尧和司马懿眉梢紧蹙，两人都没想到秦方会在这个时候提出粮种一事。
粮种确实如程立所说，这就是个烫手的馒头，丢在口中吃不得，丢出去又可惜。
但是要让那些势利的商人看到甜头，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两人也在犹豫，可秦方早就决定，绝不会容许任何人反驳。
“此事暂且就这么说，至于后续如何，朕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陈相，既然他们想要看，那就让百官见证一下，省得都说朕口说无凭，无中生有！”
“传朕的命令，即可移驾朱雀街！朕今日就带你们看看，这钱庄是否与民争利！”
秦方心中那个火大，但是又不能表达出来。这就是他和陈尧等人的区别，他没有太多的智慧，可有超凡的远见。
加上陈尧等人辅佐，这才能形成稳固体系，今天他也好奇，陈尧到底准备了怎么样。
闻言，陈尧躬身一拜，冲着百官做了请的姿势。
“诸位请随本相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