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既然是道门魁首，那此题可要由老衲出题。”
为了彻底让秦方身败名裂，这会元空也不顾及其他，当即就开口要自己出题。
秦方却摇头，伸手一指身后的清一道人等人。
“元空法师你似乎忘记了什么，此前两次都是我道门胜利，按照这道理也应该是我道门出题。”
“败者可没有制定规则的权力，这题必须由朕来出！你若是不同意，那就是你佛门输了！”
想要在这上面搞他，秦方又不是傻，怎么会让自己大好的局势拱手让人。
这些老秃驴贼心不死，见到他强势，肯定会忍让。他们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让这唾手可得的胜利丧失。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他刚说完，元空面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元空站在原地和身后的几名法师互相对视一眼，几人眼眸内都流露出狠色。
今日秦方必须要跪在他们面前，就让他先得意一会，那也无关紧要。
站得越高，摔得越重，只要他们能够压死秦方，那这一切都不重要！
几人眼神交流一番之后，元空冷冷的点了点头。
“陛下都这么说了，那老衲若是不让，反倒是老衲的不是。陛下是后辈，老衲年事已高，谦让也是应该的。”
虽然让了，可元空口中依旧阴阳怪气，在他口中仿佛让出出题的资格，这是长辈对后辈的关爱。
秦方闻声笑了起来，却没有跟着反驳。
他抬起头看向远方的燕山和白云，淡淡的开口吟诵。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又是山，看水又是水。到底是山，还是水？元空法师，可能为朕解惑？”
元空愣住，这是什么古怪的禅理题目？
“诸位若是有答案，大可直接说，只要有一人能答出，就算你们赢。”
众僧人都是一愣，秦方这么大胆子？
当即就有一名老僧走出，面朝秦方做了个佛礼。
“是山，也是水！”
秦方笑着摇头，答案显而易见。
见此，另外又有一名僧人走出。
“那就不是山，也不是水！”
面对这答案，秦方也是笑着摇头，并没有给出答复。
是山又是水，又不是山，也不是水，那这到底是什么？
台下众人也在思考，陛下这话明显含有深意，只是他们却不曾想到内里的深意。
到底是山还是水，亦或者都不是呢？
此刻，元空似乎找到了结论。
“是心！”
秦方意外的抬头看了眼元空，这老秃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可惜这答案虽然接近，可并非是他所要的。
“心中所念，就是眼中所观。心中所念是山，眼中则观是山。心中所念不是，那即便是看到山也不是山。”
“陛下，不知道老衲的答案是否正确？”
元空心中得意异常，此题他是闻所未闻，但是却从典籍当中，发现过类似的。
举一反三之下，这题也就迎刃而解，再也不是什么难题。
只是秦方淡淡的一笑，开口笑着道。
“都不是。”
“是空！”
这是什么答案？
全场鸦雀无声，台下的众人还沉浸在元空的答案当中，结果最接近的答案，却不是的。
眼下陛下拿出来的答案，反倒是让他们闻所未闻。
空是什么？
“佛曰：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因缘生灭法，佛说皆是空。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佛门以空入佛，万般法门无外乎一个“空”字罢了。心不空，如何成佛？”
以佛法的造诣，秦方可不输给这帮金山寺的和尚，只是他懒得表现出来。
万般皆空这才是佛门至高真理，元空居然连这都不知道，还在说其他的，简直可笑！
听闻这话，台下顿时发出一连串的惊呼声。
“妙哉！当真妙哉！”
“万般皆空方能成佛，说的不过就是如此，是我等愚昧，居然还在猜测其他。”
“陛下不愧是陛下，这番才学当真让我等佩服！”
一众大臣也是连连惊叹，眼眸之中全是惊讶之情。
秦方很少表露才华，可每一次都是石破天惊之举。
前有斗酒诗百篇，后有一语破佛理。
比起金山寺的这群和尚，陛下可对佛理的参悟程度，比起他们都要高不止一筹！
“只怕天上星君降世，也难比陛下分毫。”
众人的吹捧当中，秦方昂首挺胸，眼神淡漠无比。
这佛理可不是他随口而说，而是他前世和大禅师论佛理之时所言。
禅师言，人就是人，俗世万物都可以空，但是因果不能空，故此永远不能成佛。
而佛则不然，佛空其一切，对万事万物都是空。只有放下一切，才能成佛。但是那样的佛，还有意义吗？
到最后，秦方也是汗颜，他以为佛是活在心中，但是大禅师笑着和他说，佛只是一个字而已。
“元空法师，现在你认为朕这一局，是否赢了？”
元空佛心差点崩溃，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明明他才是和尚，修禅这么多年，却比不过一个年岁还没他一半的后生。
这简直可笑！
这时，秦方伸手指向一处，笑着开口道：“白马非马，是白马还是黑马，法师可有解？”
众人循声看去，当场愣在原地，那地方哪有什么马，只有一条金色小狗。
这是马，还是狗？
再联想到此前秦方所言，众人无不震惊。
陛下已然超脱到了圣人地步，在他眼中万事万物都是空。
正是因为如此，陛下才放下一切，重新历经红尘因果，这才是真正的佛！
元空瞠目结舌，看着那条狗蹦跶的跑到擂台上，甚至围绕起秦方打转，整个人都已经彻底恍惚。
“是狗……不……不是狗！”
“放肆！你找死！”
他的话音刚落，薛平冷然拔出长剑，长剑剑尖直指元空。
“侮辱陛下，罪该万死！还不跪下！”
就在这时候，秦方伸手淡淡的将薛平手中长剑按下，笑着开口再次来了一句。
“子非鱼，安之鱼之乐？不知道法师可有解？”
这题更加的直白，直击元空的心房。
在场众人都目瞪口呆，陛下对佛法的精通，已然超过了他们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