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都相信自己,赵小慧心情愉悦。
总算没有白白花费这么多力气。
问明了姚大夫家所在的方位之后,临走之前赵小慧又对他们说她走了之后,如果姚大夫来找他们说明外面安全了,如果他没有来,让他们就继续呆在这儿。
既然只有四个伤兵,她一人对付足够了。
从火神庙出来天色已亮,听了听附近没有人,赵小慧随即向北行进。
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房子落脚。
这一路过来基本大部分房子里的东西都被砸,有好些地方洒落一些粮食,也不知道是难民逃跑的时候洒掉的,还是哈尔丹人抢夺的时候遗漏的。
落脚的这间屋子的米缸里空空如也,也不知道是被谁拿走了。
难民走得急,不可能把家里所有的粮食全部带走,所以很大可能还是哈尔丹人到这里搜刮一空。
看样子他们确实是补给不足这才到附近的城镇来抢夺口粮。
好在赵小慧不用为口粮发愁,她空间有柴火有粮食,随便弄了些吃了之后睡觉去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收拾了一下往姚大夫房屋所在地摸了过去。
姚大夫家倒是灯火通明,老远就听到有人喝酒划拳的声音。
赵小慧隐身黑暗处远远看了看,那大高个说的没错,确实是四个哈尔丹伤兵,两个伤在头,两个伤在脚。
姚大夫看上去三十多岁,他除了在家照顾自己刚刚生产完与还在襁褓中的妻儿之外,还得伺候这几个对他颐指气使的哈尔丹人。
听到屋里婴儿哭了几声,哈尔丹人破口大骂,“赶紧让你家小崽子闭嘴,不然我让他永远张不开嘴!”
姚大夫敢怒不敢言,这些天这几个伤兵在他家吃他的喝他的把他当奴才使唤,偏偏在那几把斜月弯刀的威胁之下他丝毫不敢越雷池半步。
他从厨房进里屋去,让媳妇儿好好哄哄孩子,等孩子没哭了之后端过来一盆子粗粮饼放桌上。
伤到腿的那哈尔丹人拿刀往桌子上一磕,“喂!你有没有搞错,天天吃粗粮饼!就不能弄一些别的好吃的孝敬我们吗?没看到我们是伤员啊!肉呢?拿肉来啊!”
“就是,快去拿肉🥩来!我们要吃肉!”
姚大夫搓了搓手,“几位爷,我家里就只有这些吃的了,而且城里人都跑了,哪里还有卖肉的,几位就凑合着吃吧。”
“你家不还有只鸡吗?把它杀了!”
“对对对,把鸡杀了,给老子补补!”
“这鸡还得留着……”
姚大夫本来想说留着给他家婆娘补身子,但是怕他们把怒气转到自己婆娘身上,转而说道:“这鸡还得留着下蛋呢。”
“嘿,你这不识抬举的,老子想吃你的鸡是看得起你!还在这啰里八嗦的,再不去老子剁了你!”
看着那明晃晃的大刀以及对方杀气腾腾的眼神,姚大夫只能退了出去。
拿着刀来到鸡舍,看到那里头唯一的一只老母鸡,他还真是下不去手。
家里就剩这一只鸡了,媳妇还得补身子呢,给他们吃了他媳妇吃啥?
他媳妇本来就因为生孩子时受到惊吓大出血,要不是自己本身就是大夫,可能连命都没了。
看他们在自己家养伤,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在他们的饭菜里下些什么东西的,不过每次吃饭之前他们都让自己当着他的面把所有东西都吃一遍,让他想下都无从下手。
还得伺候祖宗一样的伺候他们。
孩子的哭声又响了起来,外边哈尔丹人又接着吼吼,姚大夫握了握手中的刀正拿不定主意时,鼻间却突然闻到一阵香味儿。
嗯?怎么会有饭菜的香味?
现在这片除了还有他这么一户人家,其他人早就死的死逃的逃了,这是从哪里飘来的香味儿?
他这正奇怪,那边哈尔丹人也闻到了,立刻把他喊了过来。
这一回倒是没有对他恶语相向,反而笑嘻嘻的,“嘿嘿,这么快就炖好老母鸡了,快点拿上来啊,这么香勾得我馋虫都出来了。”
“就是就是,快点!”
姚大夫示意了一下手里还没沾上血腥的刀说:“没有,这鸡我还没杀呢,这味道哪里来的我也不知道。”
“不是你?”
脑袋受伤那位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嗅了嗅鼻子对其与几个同伴说道:“确实不像他的手艺,他什么时候做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了?我去看看。”
出了姚大夫的院子,这人一眼就看到隔壁那屋不知什么时候也点燃了灯火,香味正是从那边飘过来的。
他立即喜滋滋地走了过去。
这几天虽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是吃的东西一直不太合乎自己的口味,而现在从那家厨房飘出来的香味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在隔壁做菜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小慧。
此刻厨房的两口锅里正在炖煮着食物,腊肉炒冬笋刚出锅,再煎上红烧鱼,还有锅里炖着的猪肉炖粉条子。
刚尝了一口香喷喷的腊肉,厨房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身形高大的哈尔丹人,头上裹着厚重的布条,再加上脸上布满的胡子,如果再披上一件长袍,整个一个哈拉伯人的形象。
那哈尔丹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灶台上的吃食,吞了吞口水眼神都亮了。
“想不到这里还有活人,有什么吃的,都拿来!”
赵小慧护食,“不行,这是我的。”
“没眼力见的东西,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不给我那你就去死!”
见她胆敢反抗,那人提着刀就朝她砍了过来。
咔嚓一声!
哈尔丹人突然停下脚步,低头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自己腹部被插入的一根锋利铁箭,随即一头栽倒在地!
还在姚大夫家的几个哈尔丹人见那人出去好一会儿也没回来,鼻中闻到的香味儿让他们对桌上的毫无色香味可言的食物根本就提不起吃的兴趣。
随后,另一个头部受伤的也起身朝隔壁走了过去。
厨房里再次传来咔嚓一声。
第二个人去了也没有回来,食物的香味却是越来越浓了,余下两个哈尔丹人脖子都伸长了,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叫姚大夫,“唉,你去看看他们干嘛去了,怎么还没回来,顺便再看看到底是谁家在做吃的拿些过来。”
姚大夫去了。
他也感到好奇,按说他的左邻右舍早就离开了,莫非有谁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回来了?
来到隔壁家厨房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男子在灶台忙活,之前出门的两个头部受伤的哈尔丹人正头碰头地倒在地上。
大夫的敏感告诉他,这两人有出气没进气了!
他张了张嘴,手有些发抖指了指他们,看着赵小慧问道,“你……你是谁?他们……他们怎么了?你做什么了?”
如果被另两人知道这两人成这样了,非得立马提刀过来砍了他脑袋不可!
赵小慧冲他笑了笑,“他们在吃好吃的呀,你家里不是还有客人吗?让他们一块过来吃呀。”
姚大夫看对方比自己还要矮小几分,却没想到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对付哈尔丹人。
他们家人有救了!
他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回到自己的院子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回到堂屋。
两个哈尔丹人看他,“他们人呢?”
姚大夫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尽量保持面色如常,“他们在隔壁吃好吃的,有很多好吃的呢,有红烧鱼,腊肉炒笋,还有猪肉炖粉条子,可香了!你们要不要也去尝尝?”
两人坐在桌前狠狠地吞了一把口水,却还是坐着没动,习惯性地命令道:“没看我们的腿受伤了吗?你去拿些过来!”
“额……那个……那个都是刚出锅的滚烫得很,万一走到半路撒了那就太可惜了。”
有美食那是毋庸置疑的,毕竟这香味儿他们都闻到了。
但是另外两人就这么有去无回,剩下两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疑惑,两人对视一眼拿了刀在手,其中一个人拄了拐去了隔壁。
另一个也站了起来,却是往里间的卧室走去。
见此情景,姚大夫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立刻跟了上去,“大爷,你不去隔壁吃好吃的东西吗?”
那人头也不回,跛着的脚依旧往那母子俩的房间走去,“急什么,他们吃饱了不得给我带一些回来?”
看他一条腿已经迈进了房间,姚大夫顿时慌了,“大爷你,你干什么?他们母子都睡了。”
“胡说,那小崽子刚刚还哭了,既然你媳妇不会哄娃让我来哄吧。”
姚大夫媳妇儿见哈尔丹人闯了进来一把抱住自己的孩子,“你干嘛?你要干嘛?!”
哈尔丹人才不想与她啰嗦,一把抓过孩子。
动作之粗鲁立刻让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姚大夫媳妇一把扑过来,“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哈尔丹人无视她,抓住孩子转头看着姚大夫说道:“你再说一遍,他们真的是在那边吃东西?”
“真……真的。”
“嗯?还在说谎!”他当即把婴儿高高举起就要摔下地。
这孩子还没满月,这么高摔下去那还得了?!
咔嚓一声!
哈尔丹人没受伤的那条腿突然一阵剧痛,让他立即不受控制地双腿一软砰地一下跪到了地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明晃晃的斜月弯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姚大夫媳妇连忙伸手把他手中的娃抢了回去,缩到了床头角落这才抬头看向另外一个闯进来的人。
赵小慧瞟了她一眼,转头对姚大夫说道:“去找根绳子把他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