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人的注意力放在这头活狼身上不同,赵小慧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齐刚的身上。
他的手上胳膊上,腿上背上的衣服全部是利齿与爪子抓挠出来的痕迹。
赵小慧把装水的葫芦拿过来往他嘴里灌进去几口灵泉后,一言不发地帮他上药。
看到她眼眶里的水光潋滟,齐刚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安慰到:“别担心,没事的。”
“谁担心你了?你脑子怎么不会转啊,你就不会把它打晕了带回来吗?让你抓活的又没说不让它受一丁点伤!你就这么放任它咬你你都舍不得打它一下?!”
“我……你说要活狼嘛,我怕下手重一点就把它给打死了就没用了,就变这样了。”
“脱衣服。”赵小慧说。
“啊?”齐刚愣了一下,“不,不好吧?”
“啊什么啊,让你脱衣服我看看你身上到底多少伤!”
“哦。”
等齐刚艰难地把衣服脱下来,赵小慧才发现他身上除了那些被野狼咬出来抓出来的伤痕之外,还有之前被哈尔丹人抓捕时身上留下的七八个刀痕!
纵横交错,离棋盘已经不远了。
眼中的热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
听到她轻轻地啜泣声,齐刚想回头看她,赵小慧立刻把他的头一按,“别动。”
齐刚:“……”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落泪,哪怕他们初次相遇时,他身上的伤比现在严重的多,她眼皮都没眨一下。
他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再次喝了一口她交给自己的水,故作轻松道:“这水好甜啊,哪儿来的?”
“这是我调配的疗伤药水,觉得好喝就多喝点,这伤也好得快一些。”
“嗯。”
等他身上的伤口全部敷上药,赵小慧的药箱被清空了大半。
天已经蒙蒙亮,大战一触即发,赵大柱过来问她这头狼打算怎么处理。
赵小慧让齐刚好好休息,与赵大柱一起来到了山顶最高处,那边已经安放好了一个投石器。
举目远眺甚至已经可以看到哈尔丹人已经开始出发了,赵小慧赶紧把坐拿草药水和人参片分发了下去。
回到山顶,哈尔丹人的队伍已经越来越近,人头攒动,甚至已经可以看到走在前头的骑兵横刀跨马的样子。
赵小慧反手试了一下风向,一阵微微的凉意拂过,现在风有点小,暂时还不宜投下药粉,大家屏息以待!
没有赵将军的命令,谁也没有动。
眼看哈尔丹人越来越近,对方派出的斥候探路在峡谷飞快穿行而过。
先锋队埋头隐藏自己身形,不敢露出哪怕一片衣角与头发丝,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待在原地把自己当成一块石头。
斥候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后面骑兵缓缓跟进。
峡谷内人迹罕至,野草长得异常丰美,前行的马时不时地低头吃上两口又被主人呵斥前进,只能一边吃一边走。
眼见他们领头的队伍已经快要穿出峡谷去了,先锋队员都忍不住转头看赵大柱。
那眼神已然不言而喻,要不要动手?再不动手他们可都走了!
出了这条峡谷外面便是一片大草原,再想打那可就难了。
赵大柱正要有所动作,赵小慧突然压住他的手,低声道:“再等等。”
赵大柱看了她一眼,他也正奇怪呢,昨天对方明明说她去做了个陷阱的,咋没动静呢?
虽然他也知道她一个人根本做不了多大的陷阱,但是从下面哈尔丹人刚才经过的情况来看,哪怕是随便挖个坑也得趔趄一下子吧?
可是刚才这一整个马队过去完完整整地什么伤害也没有,除了这些马偶尔低下头啃几口草之外,其他的丝毫看不出有一点陷阱的影子。
不过……有一点值得他怀疑,那就是训练有素的战马不可能在行军途中随意停下来吃粮草的。
如果说一匹两匹这么做还有可能是混进去了劣马,但是几乎所有的马都这种表现这就有点奇怪了。
眼见第一匹马已经快要走出峡谷出口,突然嘣的一声,马的尾部摇晃起来,伴随着不可名状的排泄物啪嗒啪嗒地落在地面。
被前面的一匹马带动,紧接着其他的马匹似乎也产生了连锁反应,扑通扑通的数十声鸣叫伴随着冲天的臭味在峡谷内游荡!
这些马居然一匹一匹都开始拉肚子了,让人不忍直视!
那味道更是闻之作呕!
很快一条铺满青草地的峡谷之路立即被马匹们的粪便染成了秋黄的颜色。
呕~
呕呕~
乘坐在马匹上的骑兵纷纷下来查看情况,这一看不要紧,这才发现在峡谷内的所有的马匹全都开始拉肚子了!
领队喊道:“什么情况?今天早上是谁给马喂的粮草?为什么都拉肚子了?是不是咱们队伍里混进了奸细?来人!把看管马匹喂粮草的马夫给我带上来!”
“是!”
立刻有人下去传令了。
骑兵在原地等着,要命的是这马匹似乎吃了很重的泻药拉个不停,没一会儿四条腿开始打颤,甚至有好几匹都已经开始倒下来了。
最重要的是臭味熏天,他们在这儿已经站不住了,纷纷往峡谷出口撤退。
毕竟这边是上风口。
赵小慧对赵大柱耳语了几句,随后赵大柱一个手势,立即他一个手下出来悄悄挪动位置拿出暴雨梨花针对准了峡谷出口。
其他人则悄悄往上挪,对准峡谷入口的方向。
看到这些战马都出现如此糟糕的情况,赵大柱立刻明白过来,这就是赵小慧所说的陷阱。
他已经能够猜测应该是那些马因为吃了峡谷里面的草才导致拉肚子。
但是让他好奇的是,这些马为什么会乖乖地听话吃这些草呢?
此刻也容不得他想这么多,有两个身材相对比较矮小的哈尔丹人被带上来问话。
“你们怎么搞的?早上喂这些马吃了什么?你们看看它们现在什么样子!”
峡谷里全是战马,拉的便便遍地都是。
这两人一路过来,这鞋子上脏污的不行,靠近三步之内浑身都臭得要把人熏晕过去。
看到出了这么大的状况,两人吓得脸都白了,浑身开始哆嗦。
“将军,我……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今天早上给它们喂的也就是平常吃的粮草,并没有喂什么其他特殊的东西。”
“是是是……是啊将军,我们都是很小心的照顾这些战马的,不敢出一点点差错啊。”
“不敢出一点差错?你现在还敢说这句话?!你自己看看,它们现在连路都走不了了你还说没犯错?说!是不是大夏派过来的奸细?!”
“不不不,不是啊将军,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哈尔丹人,怎么可能是大夏派过来的奸细,将军冤枉啊!”
“冤枉啊!”
两人吓得差点尿裤子了,被当成奸细的话,除了他们自己,他们一家的老小全部都得被暴尸荒野喂狼。
看俩人喊冤,那将军拿着鞭子恶狠狠地指着他们,“你们负责的事情出了纰漏,无论如何你们也推脱不了这个责任的。赶紧去找药来给它们治好,半日之内如果不能让它们重新上路的话,你们两个就可以直接上路了!”
“是是是……”
两人赶紧狼狈地连奔带爬地上后头粮草辎重里找药材。
但是看看这些马拉成这个样子,就算找到了药材,也不可能半日就恢复的。
他们可没有这么神奇的灵丹妙药能够药到病除。
但是现在能拖一刻是一刻,有什么药赶紧先弄上再说,总不能现在就开始等死。
他们这边堵住了前路,后面的步兵闻到臭味纷纷拥过来查看情况,峡谷口很快聚集了一堆人。
一阵山风吹来,赵小慧感受了一下风向,正是往峡谷里面吹的!
天时!
地利!
旁边的赵大柱同样也感觉到了,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一个手势,立刻有人往投石器里装上用纸包包好的曼陀罗粉末。
咔嚓一声,投石器将它往外一抛!
赵大柱拉弓搭箭,啪嗒一声!
粉末四散,顺风飘扬。
哈尔丹人发现了异常,大叫:“防御!有埋伏!”
一听有埋伏,哈尔丹人倒也不乱,顿时背靠背聚在一起做出防御状,这姿势比之前更加集中。
异样地人和!
曼陀罗粉随风飘扬,洒下一大片,一阵白烟飘过很多人都吸入了粉末。
投石器微微调整方向再次投出一包,赵大柱的箭法也是精准,噗地一声!曼陀罗粉包直接爆散开来,再随风一吹送,超过半数的哈尔丹人都被这莫名其妙的粉末扑了个正着。
而已经到峡谷出口的这一队骑兵察觉到异常正要进去查看,咔嚓一声,一直盯着他们动向的那名先锋队手中的暴雨梨花针发出,随着数声呼叫,大部分人中针了。
随后他又把武器换成手弩,把剩下那两个没打到的咔咔两箭放倒了下去。
虽然没打中要害,但是由于箭头上都沾上了羊角拗的粉末,见血封喉,只要被射中就已经没有了他们反击的余地!
而山顶上,随着曼陀罗花粉被抛射出去,随后那头活狼也被放到了投石器里。
在被抛前一刻,赵大柱才把捆住它手脚和嘴巴上的藤蔓给砍断。
嗷呜一声狼吼,这匹从昨天晚上起就已经窝了一肚子火的野狼从天而降砸正巧到了一个哈尔丹人的身上,对方直接被砸晕了过去。
看到周围都是人,野狼不管不顾逮着一个人就咬了下去!
“啊~有狼!狼来了!”
“狼来了!”
“畜生敢咬我,我砍死你!啊~”
“嗷呜~”
“啊!”
“好多狼,怎么突然出现了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