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妈妈并不亲自动手,只动动嘴皮子就把收拾东西的任务交给她带来的那些手下了。
收拾完东西又把出去采买准备嫁妆的事情也交给了她们,她自己则留下来教导赵小慧。
从坐姿,站姿,以及走路的姿势,每一次举手每一次投足都要细细地说教一遍。
赵小慧哪里耐得住这个性子,更何况容妈妈那张恶肉横生的脸,她一刻都不想看到她。
仪容这种东西,没见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前世看过那么多电视剧,有些东西稍微学一下就会了。
但是容妈妈死板,非得一点一点的抠,似乎要把她抠成一个复刻的机器人一样才甘心。
十遍八遍不嫌少,千遍百遍不嫌多,赵小慧都要被她烦死了!
拿出一条手绢轻轻一挥,容妈妈就困了。
等她一觉醒来,还以为自己真是人老了犯困,天还没亮就叫赵小慧起床练习礼仪。
这下别说赵小慧了,连齐刚都看不过去,拿出一截有料的竹管在屋顶上轻轻朝她一吹,对方就慢慢倒了下去。
他也可以不必这么做浪费迷烟,只需轻轻一个手刀就能够将对方放倒,但是这样做的话就有些打草惊蛇了。
毕竟对方可是信王的人,惹怒了他,对赵小慧没有任何好处。
刚刚醒过来没多久的容妈妈再一次睡了过去。
这让她的手下感觉奇怪,对方平时也没这么贪睡啊,咋到这儿来把活儿交给她们之后自己就呼呼睡起大觉来了。
不过她是头,她们也不好说什么。
再加上喜鹊被赵小慧派出去跑腿儿了,连饭都要她们自己做,不过好在有采买的银子,用起来一点也不心疼,大鱼大肉的吃起来倒也满足了她们的口腹之欲。
赵小慧没和她们吃在一起,而是让齐刚去外面的酒楼叫了饭菜送过来。
等容妈妈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睡过去两觉了,正想抓紧时间去教导未来王妃,却发现自己肚子饿的呱呱叫。
等她吃过饭人家已经睡下了,那齐刚如尊门神一般守在门口。
容妈妈只得作罢。
赵小慧自然没有这么早睡觉,直接进入空间寻觅了一番,一个对角而生的羊角拗进入她的视线。
这羊角拗具有极强的毒性,堪比断肠草,入口即死!
如果不是特别情况,她基本不会拿出来用,但是现在,也是时候让它重见天日了。
她可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主。
至于到时候用在谁的身上,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这一天又是天没亮,容妈妈就已经打算把赵小慧叫起来学规矩了,不过这一回她留了个心眼儿,叮嘱手下如果她睡过去了,让她们一定要把她叫醒。
如果实在叫不醒那就换她们来教。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一次赵小慧没有让她睡在外面,把她请进来之后,容妈妈没说上两三句话又倒在凳子上睡着了。
赵小慧打着哈欠也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手下们见容妈妈在屋里没出来,各自出去采买去了。
等回来的时候她们都要准备吃饭,齐刚也买饭从外面回来了,也不见容妈妈和赵小慧露面。
其中一个手下终于忍不住拉住齐刚问道:“哎,小哥,容妈妈还在教赵姑娘学规矩啊,是不是也该出来吃饭了?这都学了一上午了,还在学呢?”
齐刚耸了耸肩膀,“你们容妈妈说了吃饭也得学,之前不是说了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要学。所以啊她一刻也不离开我们小姐身边,全天都要盯着她,你们啊,就各忙各的事儿去吧。”
就这样容妈妈醒了饿,饿了吃,吃上一顿饱的又饿上几顿,浑浑噩噩几天时间就过去了。
等她完全清醒过来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而时间也已经来到了初六那一天。
得知今天就是王爷大婚的日子,容妈妈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逮住她的手下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到初六了?我怎么好像失忆了一样,这些天的好多事都记不起来了。”
手下宽慰她,“容妈妈你也是太辛苦了,这些日子除了睡觉的时间,其他的时间全部用在教导赵姑娘身上了。王爷知道了一定会嘉奖你的!”
“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吗?嘉奖什么的有就最好了,哎,对了,你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些嫁妆都准备好了吗?”
“万事俱备!”
她们可都是信王府的人,由她们出面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就算是少数东西没有现货,人家店铺赶工也得把东西给赶出来。
一切准备就绪,几个人赶紧给赵小慧梳妆打扮。
她原本就清丽出尘,这大红喜服一穿上,再涂上艳丽的口红,衬得她整个人更是肌肤胜雪,唇红齿白。
连见惯了美人的妈妈桑们都忍不住夸赞道:“赵姑娘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赵小慧的亲人全在信王府,所以她这儿根本就不准备操办酒席,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出嫁对她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喜事。
这些年她也交了不少朋友,这几天听闻她要与王爷成亲的消息,有不少人来看望过她,不过都被她拒之门外了。
这个婚能不能结得成还不知道呢,在这节骨眼上谁跟她走得近恐怕还会受到牵连。
由她一人独自去面对也就罢了。
不过她这你为别人着想的行为反倒引起其他人的议论。
“唉,这赵老板就是翅膀硬了啊,想当初该来京城的时候见到我们都是笑脸相迎的,如今巴结上了信王,连面都不让我们见了!”
“就是,我这拜帖都递进去两三日了,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咋回事啊?”
“对啊,我们是来向她表示祝贺的,她却避不见面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因为傍上了信王这棵大树,我们这些人在她眼里就不值一提了?”
“我还有些生意上的事要跟她商讨呢,她拒不见人是什么情况,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赵姑娘听说她不能入帝王家宗谱的事情,所以不打算嫁给信王而被囚禁起来了?要不然她不可能这么久都不露面的。”
“啊?信王能做出这种事?他就不怕彩羽帮到他的王府里走一遭吗?”
“你想什么呢?彩羽帮就算再厉害难道敢与皇室为敌不成,他们还没这么大胆子!”
“……”
不管外面如何议论,这婚礼如常举行。
信王带着人一路吹吹打打,绕城半周来到赵小慧的院子。
这边东西已经全部准备妥当。
看到那大红盖头下亭亭玉立的少女,信王脸上带着喜意,“小心肝,本王娶你来了!”
赵小慧:“……”
见她不说话,信王看了一眼站在她旁边,除了腰上扎了一根红腰带之外,其他全然看不出一丝喜意的齐刚,又转眼看了一眼容妈妈。
后者点了点头,示意他此人正是赵小慧,如假包换。
“王爷,新娘子成亲当天在揭开红盖头之前是不能说话的。”
信王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红绸缎交到了赵小慧的手中,牵着她往外走。
因为这边没有双亲,根本就不用举行什么告别仪式,直接就拉着她出府带上了花轿,而他则骑着高头大马继续绕了剩下的半圈。
嫁妆众多,虽然不能用十里红妆形容,但是五里算是有了。
如此的声势浩大,惹得京城中那女子们无不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神情。
“快看啊,好一个风度翩翩信王爷,穿上红袍真是风流倜傥,明艳动人!”
“哈哈!你这词用错了吧,明艳动人说的是美女好不好?”
“王爷也是美人啊。你看他那双眼睛,好像会勾魂夺魄一般,简直迷死人了!那个赵老板算什么东西,她根本就配不上王爷!”
“哎,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王爷喜欢的人嘛,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配不配得上也不是由你说了算的。至少她长得好看,在外貌上能与王爷相配也就是了。”
“哼!不就是生了一张勾引男人的脸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入不了宗谱,过了今晚王爷就会将她打入冷宫的!”
“你这女子也太小看人家赵老板了,她孤身一人来到京城,短短数年光景在城中入股这么多茶楼酒楼,其他店铺更是数不胜数。能打下如此根基岂是一介普通女子手段可比的,想把她打入冷宫,恐怕没这么容易。”
“……”
听着看热闹的人群对自己的议论,赵小慧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打入冷宫吗?呵呵,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们说以她的身份没资格入皇室宗谱,其实她也不稀罕。
那个黄金打造的权力囚笼,谁爱去谁去呗,她的心在自由广阔的天空。
而花轿外跟随亦步亦趋跟着的齐刚,他眼色深沉的看了看花轿里的赵小慧,又看了看沿街围观的群众,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出发之前赵小慧根本就不让喜鹊送她,本来也要把他留在家里的,但是他怎么能够忍心放她一人奔赴这龙潭虎穴!
这几天他也问了赵小慧,想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但是她什么也没说。
也不知道是没想好还是不想连累自己,反正他是不会让对方一人陷入危险境地的。
喜乐开路,一路吹吹打打,迎亲队伍热热闹闹地又回到了信王府。
张灯结彩,
高朋满座。
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