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等着丁遇白找过来。
咬了咬嘴唇,沈柒阮思绪飞转,眼帘微微下垂,遮住眸中闪烁的光。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丁瑞泽早就猜到她的想法,当下嘲讽地笑着,让她不要做无用功。
送到嘴边的话语被硬生生的吞回去,沈柒阮*抵住上腭,恨恨地磨着后槽牙,冷哼道:“看来,你也没那么笨嘛。不过比起遇白,你还差的远。”
此话一出,丁瑞泽凌厉的目光顿时扫过来,如同利剑一般几乎要将沈柒阮刺穿。他眉头紧皱,苍白的脸扭曲着,身体猛然前倾,抬手狠狠捏住沈柒阮的下巴,沙哑的声音带着嫉恨。
“你再说一遍?”
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沈柒阮面无畏惧,直直地迎上他阴沉的眸子,红唇轻启,一字一顿,语气坚定,十分清晰地又说了一遍。
“我说,比起遇白,你还差点。不,准确的说,不论从能力、样貌还是性格上,你连他的万分之一都不如。”
如同在油场上扔了一簇火苗,顿时让丁瑞泽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捏着沈柒阮下巴的手越发用力,几乎将她的下颌捏碎。
丁瑞泽死死地咬着牙,脖子因愤怒而暴起青筋,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布满了杀气,仿佛要将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剥骨抽筋。
他最讨厌别人拿他和丁遇白比。
从记事起,不论是谁见到他,都会用文静、绅士、温柔这样虚伪恶心的词夸赞他。而看到丁遇白,则会夸他有能力、责任心强,以后一定能管理好丁氏。
凭什么?他才是丁家长子,就是因为讨厌与人交际,就被平白剥夺了继承丁氏的权利?
更可笑的是,大家竟然都觉得丁遇白有责任心。当年他拼尽全力,带着丁遇白在绑匪手中逃出来,在坏人追来时,丁遇白扔下他就跑,害的他右耳失明,还产生了心理阴影,不得不被送到M国治疗。
丁遇白才是最虚伪、最无能的人,凭什么能够成为丁氏总裁?凭什么能够被旁人尊敬崇拜?
越是想着,丁瑞泽心中的恨意和嫉妒便越浓烈。
以前他以为自己重生了,虽然厌恶丁遇白,却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气,认为他可以将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随便计划一番,就可以让丁遇白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当得知,一切只是药物刺激产生的幻觉时,丁瑞泽的优越感轰然倒塌,心理彻底扭曲了,他将一切都强加到了丁遇白身上。
若非丁遇白,他就不会为了治疗心理被送到M国,就不会遭遇车祸,更不会成为普兰科技随机实验体。
这一切,都要由丁遇白偿还。
虽然他暂时动不了丁遇白,却可以让沈柒阮尝尝他曾经受过的苦,说不定还会有额外的惊喜!
想到这儿,丁瑞泽嘴角勾起狰狞的笑容,手腕用力,将沈柒阮摔到墙角,却仍觉得不够解气,抬脚踹上去,叫她痛得脸色苍白,才满意地扯了扯嘴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丁遇白再厉害又怎样?还不是保护不了你?”他蹲下身,轻柔地*着沈柒阮的后背,带来一阵阵战栗,低哑的声音似乎在叹息,“沈小姐,以后看人,可要擦亮眼睛。”
说罢,他慢条斯理地拿出装有药剂的针管,强行压住沈柒阮,将酒精倒在脖子上,动作粗暴地来回擦拭。
细长尖锐的银色针尖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让人有种莫名的冷意。虽然不知道针管里的淡黄色液体有什么作用,但丁瑞泽肯定不会好心给她注射补品。
轻咬嘴唇,沈柒阮浑身紧绷,她深吸一口气,脑中思绪飞转,却发现毫无应对办法。
眼看针尖越来越近,冰冷的触感几乎让汗毛立起来,她顿时陷入了惶恐和绝望之中。
难道真的要折在这里吗?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
闭了闭眼,沈柒阮手指攥紧,感觉到了一丝力气。她心中一喜,想要抬起胳膊,却发现无济于事。
吐出一口浊气,舔了舔嘴唇,沈柒阮心中,默念不要着急,慢慢来。丁瑞泽有意折磨她,针尖在脖子上来回移动,刮出丝丝血痕,却没有注射进去。
刚好给了沈柒阮蓄力的机会。
她一边作出压抑着恐惧的模样,来骗过丁瑞泽,拖延时间。一边慢慢动着右手,让它恢复力气。
十多分钟后,丁瑞泽玩够了,将针尖定在血管处,手指微微用力。然而沈柒阮却只能把胳膊抬起几厘米的高度,完全无法阻止他的动作。
正在这时,门“砰”一声被打开,男人脚步匆匆地进来。沈柒阮眼睛一亮,转头看过去,却不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啧,有人来救你了,不过似乎不是你想的那个。”丁瑞泽面色微变,眼眸幽暗,说话的语气有些嘲讽,“你是哪位?想要多管闲事,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能力。”
说完,他按下手机按钮,十多位粗壮大汉围在旁边。那男人带着口罩,看不清神色,渐渐走来的脚步,却代表他并不害怕。
等近了些,沈柒阮才能看到他未被遮住的上半张脸。
高挑细长的狐狸眼,瞳孔似乎披了一层朦胧的纱。
是他?
愣了愣,沈柒阮轻咬嘴唇,压下心中的疑惑。
见他毫不畏惧,丁瑞泽也有些诧异,抬手正要吩咐保镖将他绑走,却见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弹珠状的东西,狠狠扔到地上。
浓浓的白烟升起,眼前一片模糊,手上一空,沈柒阮被拉了过去。丁瑞泽撑着膝盖站起来,却觉得头脑发涨,身体不稳地跌倒在地上。
近半个小时后,烟雾才散开。丁遇白过来时,只见一群人意识模糊地倒在地上,没有看到沈柒阮的身影。
“找!”
他一声令下,目光落在丁瑞泽身上,抬脚上前,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拎起来,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落下,迫使丁瑞泽恢复意识。
“阮阮呢?”丁遇白冷声质问。
几秒后,丁瑞泽才反应过来,他转了转眼睛,咧嘴恶劣地笑着,语气丝毫不掩幸灾乐祸,“她啊,当然死了,你要去找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