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沈柒阮极为诧异。
她想到之前的张成，虽然对经纪人算不上百依百顺，但也从未这样指挥过他。而经纪人就更奇怪了，看他的样子，似乎对张成很害怕。
到底怎么回事？
正疑惑间，张成笑眯眯地凑上来，眨着猫眼，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歪头勾唇笑着，“姐姐，你要是还不满意的话，可以把他打一顿。”
这句话，还有这副神情，让沈柒阮心中的疑惑更浓。
同样是笑着的，之前的张成眼眸干净，脸上总会带着浅浅的羞红。而此刻的张成，面上虽然挂着笑容，眼中却没有半点喜色，说话的声音中，还压抑着调笑。
沈柒阮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不是张成！
可面前这人，分明长着和张成一样的脸，莫非是双胞胎？
抿了抿嘴，她将怀疑藏在心里，并未多说，而是与张成握了握手，希望合作愉快。解决完这件事后，她便带着陈永鹤，前往一家私人饭馆。
“沈总，约他出来吃顿饭，真的能重新拿回投资吗？”虽是疑问句，但陈永鹤心中却给了否定答案。
既然撤资，说明拿了许娇不少钱，嘉禾影视既没钱，也没有相应的资源，对更不能打包票《霄魔》会爆红。虽然他调查过，这家私人饭馆是杨总的心头好，但不会有人为了一顿饭，愿意得罪许家。
沈总还是太年轻，对商场的黑暗，不够了解。罢了，失败就失败吧，反正还有丁氏和秦氏作为退路。让沈总撞一次墙，磨磨她的锐气，也没什么不好的。
似是察觉到他的心思，沈柒阮眉梢微挑，沉声解释着，“不是重新拿回，而是再谈一次。”
话音刚落，便见杨总推门进来，看到两人后，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
沈柒阮并为恼怒，而是微笑着点好菜，将热茶放在杨总面前。也不着急开口，慢条斯理地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只剩陈永鹤在一旁干着急。
等菜上了一半，沈柒阮抿了口茶，还缓缓开口，“杨总，我们这次约您出来，是想谈一下有关《霄魔》电视剧投资的事。”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杨总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低声说道，“《霄魔》的题材受限很大，而且选角也不尽人意，投再多钱，都不能改变它扑街的结局。我是商人，不会做赔本买卖。”
或许觉得此事做的有些过分，他捏了捏手指，委婉地提醒沈柒阮。《霄魔》的剧版和影版很有可能撞档，与许氏影视对上，不是聪明的选择。若不想赔钱，最好将《霄魔》的剧版版权，低价卖给许氏影视。
沈柒阮断然拒绝，既然买下版权，决定拍摄了，就要对这个项目负责。
半路终止，能挽回一时的损失，却会让参加项目的员工，对公司产生不满和不信任。这在长远来看，对嘉禾影视的发展，有极大的负面影响。
“杨总又如何知道，这一定是个赔本买卖呢？”沈柒阮捏着茶杯，背脊挺直，面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可杨总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表现而动摇想法，反而有些怜悯地看了沈柒阮一眼，摆了摆手，语气中多了分不耐。
“沈总，我就直说了吧，你得罪了许家，没有人愿意投资的。”
“我知道。”沈柒阮颔首，面上没有丝毫慌张，嘴角仍然挂着冷静端庄的笑容，慵懒地喝了口茶，声音轻缓，“娱乐圈中，并非许氏一家独大。”
陈永鹤顿时坐直了身体，侧头看向沈柒阮。本以为她会有其他办法，没想到这么快就搬出了丁总。
不知怎的，即使知道可以解决问题，陈永鹤心中却总有些失望。
原来，沈柒阮的能力也不过如此啊。
“你是说，丁氏？”杨总松懈不在，面上多了些谨慎和诧异，他打量着沈柒阮，眉头微皱，“你认识丁总？还是说，丁氏投资了这部剧？”
沈柒阮抿嘴，笑着摇摇头，“不，我的意思是，最终可以掌控娱乐圈的，是国家。”
她抬了抬下巴，食指轻敲桌面，年轻娇美的面上，闪着自信的光芒。在两人疑惑的眼神中，沈柒阮开始分析娱乐圈的现状。
从前几年的“禁外令”，到去年的“禁耽令”，如今还有“禁古令”的可能，种种迹象表明，国家开始对娱乐圈进行大方面的掌控。
娱乐圈广而杂，不好统筹管理，于是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娱乐公司入手。擒贼先擒王，许氏和丁氏影视集团，必定首当其冲。
听了沈柒阮的话，杨总面色渐渐凝重。
他早就听了这个风声，与其他人一样，认为国家只会在网络与影视项目上下手，却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所有的项目，都依附于出品公司。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若是只在项目上进行限制，影视公司还会有其他敛财的方法，故而被限制的，只能是公司本身。
想通这一点，杨总看向沈柒阮的目光不一样了，同时也开始考虑《霄魔》剧版投资的可行性。
不过还有一个疑问，既然国家要统一管理影视公司，那嘉禾也会受到限制，这会不会对《霄魔》的拍摄有影响。
沈柒阮闻言，轻笑着摇摇头，表示不会。
“如今市面上烂片盛行，大部分都是为了敛财，搞的国家文字乌烟瘴气。若我猜的没错的话，娱乐圈改革的第一步，就是按照收入比例，限制各公司的拍摄项目。”
这是丁遇白告诉她的。
丁氏影视背靠总公司，但今年只出品了综艺在内的二十个项目，当时沈柒阮有些奇怪，随口问了一下，便得到这个答案。
此刻看来，果然如此。
许氏主做影视，自然没有丁氏财大气粗，空闲项目的底气。
为了使公司正常运行，它光是上半年，就开了一百多个项目。若限制令下达，不仅影版《霄魔》拍不成，甚至连其他的项目都要搁置。
如此一来，许氏绝对会备受重击，而其他小型影视集团，必定趁这个时候一跃而进。如果许氏没有做好应对措施，恐怕以后在娱乐圈，就很难说得上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