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衣服凌乱,肩膀处有十分明显的抓痕,脸上带着掌印,麻花辫歪歪斜斜地披散着,狼狈的模样,一眼便能看出刚被人打过。
“小心。”秦雪见将她扶稳,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蹲下身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需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摇了摇头,女孩猛的推开秦雪见,将脸埋在胸口处,撒腿就跑。
或是太慌张,又或者视线不足,没跑两步便跌倒在地上。她连忙爬起来,心有余悸地朝后看去,似乎发现没有人追来,才稍稍松了口气,跌跌撞撞地离开。
望着她慌乱的背影,秦雪见挠了挠头,不明所有,“她怎么了?难道被父母打了?”
沈柒阮眯了眯眼,摇头沉声道:“看她的穿着,不太像云山村的人。”
女孩的衣服虽然凌乱,但布料不错,扎起麻花辫的头饰,也是最近流行的。她应该是来旅游的,或者是剧组的小演员。
想到后面的可能,沈柒阮眉头一跳,深深地看着女孩跑开的方向,脑中灵光一闪,还没来得及抓住,便被着急见男友的秦雪见拉着去了摄影棚。
与电视剧的拍摄方式不同,电影是将不同片段放在一起拍摄。
两人过来时,孟旭正集中注意拍摄电影结局,秦雪见乖巧地坐在一边,沈柒阮想了想,去到演员休息的地方。
刚走到门口,便听见一道刻意压低的争吵声。
“那小贱人到底去哪里了,还没找到吗?”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男人,语气带着着急和不满。
旁边的人连声表示正在努力找,吞了吞唾沫,旋即小心翼翼地劝说着,“达哥,现在是特殊时期,您稍微收敛点吧。而且娟娟还得拍戏,若是她的异常被人发现,咱们就完了。”
听到这儿,沈柒阮眉峰挑动,心中有了答案。
里面的男艺人叫马达,今年四十岁出头,虽然不太出名,但在大众心里是出了名的口碑好、人品好。他演技精湛,距离国家级演员只有一步之遥。他热爱公益,是红林基金会最大的募捐者,两年前还收养了某为国捐躯警察的女儿。
沈柒阮后退一步,找到剧组制片人,要来演职名单和小演员的资料。
果然发现,今天遇到的女孩就叫娟娟,也是马达的养女。
“咦?这不是那个小姑娘吗?”秦雪见无意中瞥见,眉头皱起,“她在剧组被欺负了?”
摇了摇头,沈柒阮没有回答,而是翻开剧本,指了指其中一个片段,让它作为下一场。
听到拍摄顺序有了调整,马达越发着急,可那死丫头不知跑到哪里了,他们对这儿人生地不熟,半天都没找到。
无奈,马达只好硬着头皮告诉孟旭,娟娟不见了。
据他所说,娟娟受不了这儿的环境,和剧组沉闷的气氛,一直闹着回去。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小孩子嘛,脾气就像六月的天,最多哭闹几天,适应了就没事了。可没想到,娟娟这丫头竟然趁助理不注意,从休息室跑走了。
他不知道沈柒阮两人在过来时碰到了娟娟,故而只字没提伤口的事情。接着,沈柒阮拐弯抹角地提了些问题,例如娟娟性格如何、平时最喜欢吃什么等。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为了不让她看出破绽,马达将娟娟描述成娇气野蛮、非国宴西餐不吃的小姑娘。见沈柒阮点头,像是信了,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低头压住眸底的阴霾,心中把娟娟痛骂一顿。
“他有问题?”孟旭起身,压低声音问着。
秦雪见抿嘴想了想,将来时看到的场景告知。但听马达前半段话好像没什么问题,毕竟人性难测,娟娟身上的伤口或许是别人弄的。可他为了掩饰心虚而说的形容词,却无意中让他暴露了自己。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娟娟。”沈柒阮微微眯眼,回想马达在休息室中说的话,一种令人作呕的猜测涌上心头。
若真是如此,那马达也太禽兽了!
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马达的人提前找到娟娟,并悄悄将她带到了酒店中。
小女孩嘴上裹着胶带,双手被绑在背后,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地看着门口的方向。男人的脚步声像是恶魔吹响的奏乐,一下一下敲打着她的心,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强忍着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喉咙中发出如小兽般低低的呜咽声。
门被打开,庞大的阴影如山岳般袭来。
娟娟黑白分明的眼中浮上恐惧,双脚挪动着,一步步往后退。
“啪”地一声,一记耳光狠狠打下来,她的脸上又浮上红肿的掌印。
马达仍是不解气,又抬脚踹了过去,将瘦弱的女孩踢到墙角,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来。
等打够了,他抓起娟娟的衣领,轻而易举地将小姑娘拎起来。那张温和的国字脸上,带着如恶鬼般的狰狞与阴冷。
“小贱人,下次还敢跑吗?”
娟娟摇着头,她想要求饶,却有心无力。
只能看着马达咧嘴笑着,一双黏腻的大手掀开她的衣服,衣橱拉开,露出奇形怪状的鞭子和蜡烛。
小女孩惊恐的表情诡异地平静下来,渐渐变成了麻木。
另一边,马达的助理告诉几人,娟娟已经找到了。在沈柒阮提出去看看时,助理客气地笑了笑,借口娟娟受凉身体不适拒绝了。
虽然不信,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沈柒阮便继续按耐不动。
直到拍夜戏时,马达姗姗来迟,沈柒阮装作无意间从他身边走过,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其中还掺杂着血腥味。
“沈总,您这么晚还来剧组啊。”马达一边化着妆,一边与沈柒阮交谈,他叹了口气,好心提醒着,“一些取景的山村都很乱,特别是晚上,经常有村民过来晃荡。我之前去过云省某个山村,女演员差点被村民藏起来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沈柒阮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马达侧了侧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村里不比城市,沈总可要小心了。”
“谢谢提醒。”沈柒阮眉毛弯弯,笑不达眼底,“我从小在这儿长大,村民都是我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