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这么慌慌张张的啊？”
沈秦被打扰了，有些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来。
不是都说不让人打扰了吗，怎么还有不识趣的跑进来了？
“杨家跟韦家的人又打起来了，我们怎么拦都拦不住，还死了俩人……”
“死的谁的人啊？”
沈秦连忙起身问。
府兵大口的喘了一口气才道：“杨家和韦家各一个。”
“死的又不是咱们得人，你着急什么？”
“这不是死咱们衙门了么……”
府兵有点儿不理解了。
他来报信儿，还不对了？
沈秦白了他一眼，“你们又不是没拦着，拦不住还能咋办？”
“咋办？”
府兵怔怔的看着沈秦。
杨家和韦家最近是陛下的圣宠，这他们都知道。单看杨家和韦家的人平素里在城里有多嚣张就知道了，整日里去砸齐家的商铺，齐家都不敢把他们如何，他们一个小小的聊城城主府，能咋办啊？
沈秦无语的白眼儿。
“还能咋办？打呗！”
“哦！”
府兵点点头，掉头就走。
可是走了两步，又觉得哪儿不对劲儿，摸了摸后脑勺，回头问了一句，“让他们打？”
“你拦得住？”
“拦不住！”
“那不就得了。”
沈秦摊了摊手，府兵只得按着城主的话去前院儿吩咐了。
“既然沈城主忙，那我们……先走？”
周雅指了指门口，沈秦好不容易见她了，哪里舍得她走啊，连忙拦住道：“你就在这城主府里住下，这儿屋子也多，我一个人也住不过来。”
“你一个人？”
周雅想着，按照沈秦这个年龄，应该是孩子都不小了，怎的会是他一个人？
“把我夫人和孩子都送走了。”
“……”
周雅不得不佩服，这人还真是思虑周全。
哪怕是死，也不会牵扯他的家人。
既然是送走了，也必定是嘱咐好了，隐姓埋名。
“那就在这儿住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就要走了。”
“这么快？”
沈秦有些不舍。
才见了恩人，哪里舍得她走。
周雅安抚道：“你的心意我知道，日后相见的机会还有很多，不在于这一时。我与衡沐出来已有月余，一路南下，顺利的话等我们到了圣京城，齐府也解禁了。”
“好吧……”
沈秦也知道，眼下不是相聚的时候，以后等这北国稳定下来，才是他们相谈甚欢的时候。
希望那时，他还在，她也在。
周雅和齐衡沐在沈秦的城主府住了一晚，沈秦恨不得把这聊城的特色菜都拿出来让周雅尝一尝，全程他那一双眼睛都在周雅的身上，齐衡沐就是个沾光的。
当然，他们也看了一场好戏。
杨家的人和韦家的人在城主府里又打了半夜，最后打的是双方都剩下四五个人了。
这几个人又渴又累的，嚷嚷着要喝水吃饭。
喝水吃饭？
沈秦哪会给他们这个脸啊。
直接把人给押入大牢了。
想吃饭啊，直接吃牢饭吧。
这下子是彻底的安静下来了，后半夜周雅睡得还是不错的，第二天一早，这街上的闹市刚开，周雅就跟沈秦道了别。
聊城的城门大开，街上的百姓热闹往来，好像之前满街杀人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唯有杨家和韦家的铺子，寂寂无人。
甚至很多铺面，都没开门，更别提有没有人光顾了。
“唉~争来争去的，还不是一场空。”
周雅不禁感叹。
齐衡沐安排了人在这里收拾后续，两个人便策马而去。
沈秦想送，又不敢送。
怕是被人瞧见了，对周雅不利。
只能在城主府上，远远的看着那骑马的身影越来越远。
“城主又何必说那些谎话。”
“哦？我说了什么谎话？”
沈秦回头瞧了身边的书生一眼，书生只是叹气，“您自己都知道……”
“我那样说，不好吗？”
沈秦眼里带笑，书生只是摇头，“好，都好。”
除此之外，他还能说什么？
要是能劝，早就劝动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因为一旦理解了，就说明他也经历过了。
周雅和齐衡沐一路南下，无一例外，各个地方韦家和杨家的矛盾都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就拿吉城来说，虽然没闹到当街打起来的地步，可这两家背地里的较量却也不少，最后闹的就是谁家的生意也做不下去，门前冷落。
“这么闹下去，不出多久，杨家和韦家这些铺子都要旁落了，咱们只要再等些时日，就可以全数收入自己的囊中了。”
“这么闹的话，挺不了多久了。”
周雅和齐衡沐牵着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大概又是一月有余，到了西京城。
周雅莫名的想要去西京看一看。
一年多了，她还甚是想念西京的宅子。
因着心中有一事，一直是她牵挂在心里放心不下的，她想要回西京的宅子里问问老翁。
可她又不便出现。
只得让衡沐去问。
“怎样？”
客栈里，周雅见齐衡沐已经回来，连忙起身问道。
齐衡沐的脸色并不好看，看了看周雅才沉声道：“老翁说，你那日离开之后，就没见到过张老先生回来，张老先生放在齐家的那些东西，也从来没有回来取过，我怀疑……”
“他根本就不是有事出去，是特意有人引了他出去！”
“对！”
齐衡沐很是赞成周雅的想法。
周雅倒抽了一口冷气，“拓跋钮祯为了杀我，还真是不遗余力啊！难不成他们连张老先生也没放过？”
想到张老先生可能因她而死，周雅心里满是愧疚。
“如果是因为我……”
“你先别急……”
齐衡沐劝道：“你好好想想，张老先生跟你相处中有没有说过他认识什么人，就算是引他出去也得是他认识的人才行啊，只要能找到那人，兴许还能找到张老先生的一丝消息呢？”
齐衡沐这一提醒，周雅不由得冥思苦想起来。
“熟人……”
周雅眉头微蹙，张老先生的熟人……从未听他提起过啊。
不……
一定是说过，可能是她自己忽略掉了。
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