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买下了你的画,听工作人员说你是本市的,不知道方不方便见一下?”她从工作人员那里知道了她的名字,吴雅兰,是本地人,也知道了她家庭条件好像不太好,年纪轻轻就辍了学,起了爱才之心的许知书十分心疼这个姑娘,因此想要跟她聊一聊。
“好的。”吴雅兰应下了许知书的会面邀请。
两人在电话中定好了时间和地点后挂断了电话,各自准备。
许知书将见面地点选在了一家餐厅,他们一边吃着下午茶一边等待吴雅兰的到来。
“你好,请问是许小姐吗?”一个修剪成清爽的齐耳短发的小姑娘脸上洋溢着自信大方的笑容来到许知书身边,礼貌的询问。
“是的,雅兰,来坐,这是给你点的奶茶和蛋糕。”许知书虽然知道《蝶》的作者是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小女孩,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一个自信开朗的性格。
“谢谢姐姐。”小姑娘扬起了笑脸,看着面前的奶茶十分惊喜,她虽然已经十六岁了,但是家里人不在意她,很少会吃到这些。
许知书也不急,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她吃完蛋糕,才开始聊起天来。
越聊许知书越心疼这个小姑娘,她的经历真的很催泪,完全不符合她表现出来的活泼开朗。
吴雅兰的父亲吴见华在村里很有名,因为从小吃不饱饭所以长得瘦瘦小小的,家里的孩子太多他干不了重活所以不受重视,总是被村里的孩子欺负也没有人管,所以养成了明里懦弱暗地阴狠的性子。
长大后喜欢上了隔壁村的一个姑娘,可是那个姑娘有一个相爱的男生,吴见华使了手段在那个姑娘独自一人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跟在她后面,很姑娘示爱被拒,竟然欺负了那个姑娘。
姑娘死命反抗却无济于事,事后,她悲愤欲绝,却被吴见华威胁不许说出去也不许自寻短见,让她等着嫁给他。
本来十分相爱的恋人分手了,姑娘整天浑浑噩噩、以泪洗面,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多月,在一个平静的日子里突然昏倒,醒来后天都塌了。
她怀孕了。
面如死灰的小姑娘被迫穿着红色外套嫁给了强迫了她的罪魁祸首,办席那天,男人兴高采烈的喝了很多白酒。
“听说这小媳妇儿是偷了汉子的,”来吃席的人不少,不缺那种爱八卦的大娘。
“哎呦,吴家这小子怕不是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啊。”一位大娘听风就是雨,一惊一乍的叫了起来,虽然声音不算震耳欲聋,但是她身边的那堆人都听到了。
“我看见了,长得挺好看的,摸起来一定可带劲儿了,哈哈哈……”
“我就说,吴见华那小子哪来那么好的运道,不过这身材确实不错。”
“对对对,看着就是个生儿子的命。”几个大男人开始编排起来,还开启了黄腔。
听着耳边传来的难听的话,吴见华气血上涌,“都闭嘴!”哐当一声将手里的酒杯摔碎了。
平日里在人前老实懦弱的吴见华竟然发起怒来,被摔碎的杯子划伤了一个放肆大笑的男人的腿。
一时间场面寂静,连吃饭碰筷子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脸色不好的吴见华冷冷的瞥了众人一眼再次出声警告。
“哎呀,见华你别生气,他们就是碎嘴子,没什么坏心的。”跟吴见华沾亲带故的一个大娘出声稳住场面,众人在她的示意下,纷纷开口说自己没有什么坏心思。
酒席结束,众人散去。
“阿芳,我终于完完全全的得到你了。”吴见华眼底带着癫狂,他可能是喝多了酒,看起来状态不算稳定,但好在还记得阿芳怀着孩子,所以没做什么。
受了刺激的阿芳当初因为过度哭喊哭坏了嗓子,说话声音小到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她心里怨恨着欺负她的男人,自从嫁过来之后极少搭理他。
吴见华虽然生气,但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但他心里憋着的火气越来越旺。
直到有一天,他外出回来时,村里的大娘跟他告状,说是看到了阿芳一个男的在路口哭着说了几句话还拉着手,被人看到时那男人才慌张地松开手。
回家这条路上有好多人跟他说了这个事情,他觉得那个男人可能就是差点娶了阿芳的男人,想到他们两人还藕断丝连就火冒三丈。
又想起阿芳自从嫁给他一直不让他碰,认为她心里还是爱着那个男人,气到丧失理智的吴见华根本没有去想其他的事情,怒气冲冲的回到家里对着正在做饭的阿芳一巴掌甩了过去。
被打懵的阿芳眼泪唰的下来,看到她哭的吴见华又想到村里人说她对那个男人哭的眼眶通红,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更生气了,下手也开始没轻没重起来。
家暴后,看着蜷缩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阿芳,吴见华心里一惊,看着她硕大的肚子,思绪渐渐运转,赶紧把地上的女人扶起来。
被打的麻木的阿芳面无表情的随着他的动作像木偶一样被放到炕上,在之后的日子里,不管吴见华怎么跟她说话都完全不理。
阿芳不理他他就生气,喝了酒之后就开始动手,动手之后又会后悔,小意的安慰两天,时间久了阿芳不理他他又会生气。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直到阿芳生产的这一天。
怀胎十月的阿芳比有身孕之前还要瘦,整个人没一点精神,明明是不到二十的年纪却看起来像是四十来岁的妇人。
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折磨,阿芳终于生下了一个小女孩儿,却在看了她一眼之后筋疲力尽,永远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