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冷擎接到宋晴的电话后,风尘仆仆地往回赶,冷眼看着这一切:“这都是怎么回事?”
宋晴连忙换上一副害怕的表情:“擎哥哥,刚刚洋洋突然要跑出去,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先让保安把他拦下来呢。”
“你想去哪里?”
薄冷擎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满脸倔强的小家伙。
他接到过景婳的电话,自然知道洋洋想去干什么,只是故意反问道。
“我要去找我妈咪。”
洋洋的头硬硬地偏向一侧,不想让人发现他已经有些发红的眼眶。
他有着非常强烈的预感,景婳现在一定非常非常需要他。
洋洋曾经亲眼见过景婳犯病的时候,他曾经在心里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让景婳陷入这样的地步,可是他现在的能力还太小了……
“她把你教成了这样,还去见她干什么?”薄冷擎拧紧了眉心。
“我不准你这么说我妈咪!”洋洋愤恨的瞪着他,像是一头暴怒的小狮子:“你这样对我妈咪,你会后悔的!”
刹那间,薄冷擎心口像是被巨石给撞了下似的,泛起一阵尖锐的钝痛感。
小家伙的话跟脑中的那道声音重合。
“薄冷擎,你会后悔的。”
当初,景婳也是用这样的眼神,同样的话,对他说。
后悔?
他片刻后反应过来只觉得讽刺。
他薄冷擎的字典里,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看来我还是太娇惯你了。”
薄冷擎看着洋洋那张和自己酷似的脸,微微叹气,对着身边的保镖道:“把他给我锁到楼上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放开我!大混蛋,呜呜呜放开我!”洋洋拳打脚踢,小短腿在空中乱蹬着,踢得保镖满身狼狈。
但他终究是个四岁大的小孩子,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被保镖经过一番周折,带上了楼。
宋晴看着被押上楼的洋洋,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能让洋洋这么担心,相比现在的景婳应该是脆弱到极致吧,此时不出马更待何时呢?
景婳,景洋,你们母子既然挡住了我的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长长的睫毛遮挡住宋晴眸底的暗涛汹涌。
……
等宋晴赶到医院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穿着单调的女人一头乱发,坐在楼道上面色凄然,眼神空洞。
宋晴把高跟鞋踩得摇曳生姿,风情万种地走到景婳身边,装作惊奇地问:“景姐姐,原来是你啊?我刚刚还以为是乞丐呢!”
景婳扫了她一眼,无懈可击的妆容,精致到每一根发梢的长发上还别了一枚精致的发卡,闪闪发光,以及一身华丽到几乎可以去直接走红毯的穿着。
她张开苍白到开裂的唇瓣,发出沙哑的声音:“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给我滚。”
宋晴捂着嘴笑得开心:“现在有好戏,我可不能走。”
景婳不再看她,眼神定定地看着抢救室上的红灯,在心里不断祈祷着好运的降临。
只可以宋晴不会放过她,又张嘴挑衅:“对了,景姐姐,你知道洋洋现在又多可怜吗?”
提到洋洋,景婳的眼神中才恢复些许神采:“洋洋怎么了?”
宋晴得意地扣着自己精致的指甲:“他本来是想跟我一起来看你的,但是没办法,他现在被锁在家里,哪里也去不了。”
“他被锁在家里?”景婳怔怔地消化这句话里的信息。
“是啊,你也知道的,虽然他是擎哥哥的亲生骨肉,可是谁让他又不听话又不懂事呢?擎哥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要想办法惩罚他了,让他长点记性。”
“他凭什么体罚洋洋?”
景婳撕心裂肺,她对洋洋,从来是放在心口呵护的宝贝,可是这样宝贝的东西,薄冷擎费尽心机抢夺过去,却是如此糟蹋?
“可能是不够爱吧,我才是擎哥哥未来的妻子,我们的孩子才是他最爱的宝贝,至于洋洋嘛,到时候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宋晴脸上挤出幸灾乐祸的笑,手也伸进了随身的小包里鼓捣着。
“凭什么?”景婳仿佛被人掐住了咽喉,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凭什么这样对我的孩子?”
“我一定会把洋洋抢回来!至于你跟薄冷擎,我就祝你们永远不孕不育!像他那么心狠手辣的男人,就不配做一个爸爸!”
她声嘶力竭,情绪濒临崩溃。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擎哥哥!”
宋晴的声音突然变得娇柔造作,只是情绪失控的景婳没有察觉到。
“我永远记得他付诸在我身上的一切,只要我有机会,我一定加倍偿还!”
宋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慢慢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并放到景婳的面前摇了摇。
景婳这时听到手机里传来薄冷擎暴怒的声音:“景婳!”
“你玩我?”景婳错愕地看着宋晴。
原来,她刚才把手伸入包里去,是为了打电话?
也就是说,刚才,她是故意激怒自己,好让她说出的话“恰好”让薄冷擎听到?
宋晴耸耸肩,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景婳,你是不是忘记监狱的滋味了?”
手机听筒里,薄冷擎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召唤。
景婳的眼神越过眼前的一切,慢慢飘远。
冰冷的床板,从铁窗内照进的破碎月光,空气中飘荡着的霉味和铁锈味,还有被放在地上摩擦的不值一提的尊严。
她怎么可能忘记。
宋晴仔细观察着景婳的反应,她太清楚现在这女人的状态了。
只要再填一把火……
她眸色划过一抹冷厉,扬唇笑着,纤细的手指摸向耳鬓处的发夹,摘下来静静端详着。
这还是薄冷擎送给她的发夹,亮晶晶的,一端圆润,一端尖锐,正闪着冷光。
宋晴摸着那枚发夹,得意的朝着景婳走进。
她在景婳耳边低语:“你看这发卡好看吧?
这可是擎哥哥在南非给我私人订制的款式呢。
你说,”她压低了声音,声音只有她跟景婳两个人才能听得到,“如果发卡刺入人的脖子里,你说,会怎么样?”
话落,景婳只觉得浑身发寒,血液都随之倒流了。
她头皮发麻,错愕的看着她。
那句质问声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却见宋晴突然贴近自己,几乎是跟她身体紧贴着,她惊恐无助的尖叫出声,“景姐姐,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