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心人的刻意安排下,张逸尘二人巧遇打柴人牛老二,并在他那里得知了当日军营附近的那场战斗经过。
结合南宫夭夭之前得知的一些情报,可以推测出,当时作恶妖道袭击军营后被青龙所阻,在与之激烈战斗下,被青龙重伤,最后妖道逃遁的方向就是玉孤山深处。
为了得到更多的线索,他们来到驻扎营地旧址。此刻因为人员撤离,后续过来的士兵已将辎重帐篷之类的运走,仅剩些断木残迹。
南宫夭夭来到一处低矮木墙边,这处木墙有几十根碗粗实木并排插入深土铸成。这是一般军营御敌之用,而南宫夭夭面前的数尺长的厚实木墙却是很低矮,不到她腰间高,再看附近散落的巨木,摸了抹齐整的切口,她可以断定这是被青龙剑气所斩。
再看不远处还有一座被打烂的箭塔,和其他墙面的剑痕,很容易推测辕门附近经历过一场激烈战斗。
张逸尘带着小白在其他旧址查探了下,其他地方一切正常,毫无异样。
“师妹,其他地方一切正常,唯有辕门这边发生过战斗,如那名打柴人所说,那个邪道确实在这跟那名前辈有过激烈战斗。”
“嗯,按他所述,那人应该受伤不轻,且逃向了左边深山密林。”
南宫夭夭肯定了路遇之人所说,一脸郑重地看了右边的那处深山老林。他们这次来是想从现场找寻一些蛛丝马迹,只要能得到些许那道人的东西,她南宫夭夭有办法追寻下去。
“可惜附近并没有线索残留。”
“是啊,最坏打算只能请求援兵搜山了。”张逸尘无奈叹气。
然而,就在两人四处查看无果时,在乱木间不停穿梭的小白却发出了一声狼嚎。
嗷呜~
巨木墙拐角,木墙面一处剑痕处,半片灰色布块落在了泥地之上。
“小白好像发现了什么。”张逸尘闻声心中一喜,朝南宫夭夭说了声就往小白那边跑去。
张逸尘近前,拿起那不到巴掌大小的灰布块,上有道道剑痕破洞。不用他想,这肯定是妖道身上斩落的。
南宫夭夭见状也上前查看了下,似乎还算满意,说道:
“嗯,这碎布应该是那道人的,可惜太少,要是能有些其他更为贴身的东西就好了,我可以指物寻人。”
张逸尘为之精神一振,心想总算是找到了些有用的线索,他微笑低下身子摸了下小白的头,表扬道:
“小白,好样的,你找的这东西很有用,试试看还能不能找点其他线索。”
小白似乎也听懂了张逸尘的话,朝着南宫夭夭手中的灰色布块望去。
南宫夭夭并不知道眼前纯白的萌宠小‘狗’是只狼,全然当是一条比较有灵性的狗看待,眼瞅着小白望向自己手中的布块,她很快会意,拿到小白鼻尖让它闻了起来。
不待片刻,小白小脑袋撇过布块,朝着更远的空地跑去。
张逸尘见到小白如此,心知有希望了,脸带笑意跟在小白后面追了上去。
离发现碎布块不到二十步距离处的杂草处,他们发现了一缕约莫十四五根的灰白长发。
张逸尘一一收集,欣喜问道:“呵呵,小白做得好,附近还有什么嘛,能找到越多越好。”
小白受了张逸尘的鼓励,也变得很兴奋,绕着发现长发的地方转了几圈后,望向了不远处的森林入口。
张逸尘和南宫夭夭一直在关注着小白的一举一动,此刻见小白望向的地方正好是妖道逃离的方向。
小白一阵小跑,两人紧随,这次走了大概百余步,已经离军营有点距离了。
在一棵根深叶茂的歪脖子树下停住了。
树干三尺高处有一个血迹手掌印,树根处有些沾了血迹的黑色泥块。
“小白,还有踪迹线索嘛?”张逸尘已经见到地上血泥,树上掌印了。
小白四周嗅了嗅,再无收获,有些委屈地看着张逸尘。
“已经很好,差不多够了,这里估计就是那道人最后使用秘法逃离之地。”南宫夭夭淡淡说道。
此刻她已有把握凭借着这仅有的线索寻找下去。张逸尘看到小白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哪会责怪,这次小白已经立功了,要不是它。张逸尘二人此次可能就白来了,于是张逸尘蹲下身子再次顺了顺小白毛发说道:
“没事,已经很好了。”
“将碎布和残发放在那血泥一起,我用寻灵纸鹤找下那人,只要他还在这方圆五十里内,我们就能将其找出。”
正说着,不知南宫夭夭从何处取出四只折好的精致纸鹤。张逸尘配合着将手中的那缕灰白长发放在了血泥之上,南宫夭夭也将碎布块放了过去,接着小心翼翼地将四个青色纸鹤呈东南西北四方向放到了三者周边。
一切完毕,南宫夭夭再以剑鞘为笔,将四个纸鹤画圈围了起来。
张逸尘虽然也知道纸鹤寻灵这门道术,可他并没系统学过,而且这门道术为阁皂山研究最深,他们天师府的弟子会的不多,他们虽也有追源溯本道术,可有效范围极小,才半里都不到。此刻见南宫夭夭欲要施法,张逸尘全神贯注,一脸期待地看着。
“天灵灵,地灵灵,鬼怪妖魔,皆听吾令,以此为引,纸鹤寻灵,敕!”
伴随着咒语,南宫夭夭素手快速结印,内炁真力加持注入,地上四只纸鹤应声盘旋而起,绕着线索三物,盘旋数周,悬于空中齐齐朝脸色略显苍白的南宫夭夭很有灵性的点了点头,转身化作四色青光朝着深山老林急射飞去。
南宫夭夭见纸鹤已然出发,稍松一口气,只要纸鹤放出,不用多久应该就有消息。
“等会儿吧,很快就有消息的。”
张逸尘见到南宫夭夭脸色苍白,心知方才这个道术也不简单,猜想她损耗不小。
“师妹,你坐这块石头上歇息下吧,看你刚刚内炁消耗不少。”
“嗯。”
南宫夭夭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因为这片老林范围极大,所以注入真力时,她刻意加大了内炁消耗消耗,此刻她继续盘坐调息恢复一番。
看着手结子午的南宫夭夭侧脸,站于其身旁护法的张逸尘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觉得此刻眼前女子的侧颜像极了他所绘画卷女子的侧颜。看着看着,他又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个梦。
……
“不要过来,滚!”
“好,好,我不过去,你别激动。”
莫楚河中午吃过饭,来到熊府看望熊诸墨,可眼前一幕却是让莫楚河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这是怎么了?”莫楚河望向熊诸墨的一个俏丽丫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少爷前天夜里被送回后就这样,一直嚷嚷着不要过来,折腾一天多了,也没个吃喝。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俏丽丫头抹着眼泪哭道。
这丫头本是熊家花楼中的一名花魁,被熊诸墨偷偷收着了房中人,眼下这丫头眼瞅着自己的靠山发了这疯病,不知是担心熊诸墨的身体,还是忧虑自己的悲惨命运,眼泪哗哗地流个不停。
“你家老爷知道了吗,没请郎中看看?”
这熊诸墨不让莫楚河近身,他只得退出内室,站在屏风后看着疯癫的熊诸墨。此刻熊诸墨抱着枕头披头乱发蜷缩蹲在房间的角落,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求求你,不要过来’之类的话。
“怎么没来过,前天夜里就来了,也找人请了郎中看,可少爷不配合,也没法。那夜刚回来倒是没闹得这么凶,自老爷跟府里白少爷探病之后就变得越发严重了。”
“白少爷?”莫楚河一阵疑惑,顿时脑中闪过一个名字,惊奇道:“熊诸白?”
“是的。”丫头边哭边回答道。
莫楚河心中一阵思量,心里有个想法,眼瞅了四下一圈,见也没其他外人,就几个信得过的丫头,他小声问道:
“那你少爷得这怪病之前可见过你家白少爷?”
那俏丫头也算有几分机敏,见莫楚河说话如此小心,闻弦歌知雅意,心中也是一突,想到什么,惊的嘴巴张了张,用疑惑的眼神跟莫楚河对视着。
莫楚河暗叹熊诸墨这房中丫头的确有点智慧,自己只是这么轻轻一问,这丫头就猜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他朝丫头点了点头,肯定了对方想法。
“应该不是。”丫头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白少爷回来时,墨少爷还在凤鸣阁喝酒,那时他还没发病,据送墨少爷回来的护院说,他是在路上犯的病。”
丫头终是否定了莫楚河那个想法。
“路上犯病?”莫楚河疑惑的想着,嘴上嘀咕道:“难道真见鬼撞邪了?”
“嗯。大家都这么说。据护院说,墨少爷路上确实遇见过一个奇怪的黑衣女子。”
“啥?”莫楚河一脸问号,想想顿觉汗毛一竖。
望向屏风后的熊诸墨,这丫不会被鬼上身了吧。
“我先走了,改天带两位高人过来,他们应该有办法。”不待那丫头再说什么,莫楚河慌忙走出了熊诸墨的房间。
在熊诸墨独院雨廊的转角处,熊诸白见到了莫楚河落荒而逃的样子,嘴角露出了一抹阴恻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