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重山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是大白菜,他们已经踏入了另一个领域,不是六重山以下的人可以平视的强者。
即便是六重山巅峰,甚至半只脚踏入七重山也不是七重山强者的一手之敌。
辛安眼中暗金流转,以他的眼力也只能模糊看见两个男子装束之人在万丈高山之上。
无形的力量将高空所有的云彩湮灭,蔚蓝的天空很是清新。
只是其中的危险不足为外人道也,辛安看了一眼便转移视线了。
这等高人感知都是敏锐的,不可挑衅,辛安身形跳动在天门城消失。
苍狼佣兵团自来了天门城也是很快打听情报去了,毕竟,两国不可能一直对峙,可能明天就会打仗了。
到时候,不只是两国百万军队,更有大量修行者介入这场战斗。
高空之上,荒古真人看着对面的海妖王者,内心漠然,背后真水剑溢出缕缕无形剑气撕裂空间。
“荒古真人,真要如此?”妖异俊美的海妖绯三一身彩衣邪意的看着荒古真人。
而一身黑袍的荒古面容白净长须飘然,宽大的额头上一枚印记闪闪发光,目光依旧漠然。
“真水所在,义不容辞。”
净水潭绝不可能丢失,那是他们真水宗的根基,动则伤筋动骨,一个不慎更是可能被灭门之厉,所以真水必须守住,不能退缩。
“不知大古真人是否仙去呢?”绯三笑脸莹莹,但是犹如实质的妖气开始遮蔽天空。
“剑出,则斩!”
锵!
真水剑出鞘,滔天大江出现在天空,一剑而去,大江相随,整个高空阵阵波涛。
“嘿嘿,去!”
绯三丢出一个人头大小的夜明珠,明珠亮起,一片海水出现与大江融合。
不见波澜,长空却是突兀扭曲,江海流转,带着滔天震动。
“动手了?”
天空吹来了强劲的风暴,整个天门城惊悚,无形的山水元气被调动化作绝强阵法守护天门城。
城可守,但是那些城外对峙的军队却在风暴裹挟的大雨中飘摇,成了真正的风吹雨打。
“风雨。”
辛安轻轻伸出了手,对着暴风骤雨摇摇一握。
风雨骤停,随后依旧肆虐。
“咳咳。”
辛安剧烈的咳嗽,丝丝血型弥漫口腔,整个人气息随之微弱。
“莽撞了。”
辛安身形快速消失,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立刻恢复伤势。
果然两个七重山的至强者交手的余波也不是他一个三重山的小修士可以撼动的。
仅仅是停止了片刻的风雨他便受了不轻的伤势。
“不过,也不是得不偿失。”一处凡间道馆角落,辛安在一个枯井恢复伤势,气息虽弱但是眼神却是明亮的。
随着老雨师给他的符策慢慢的被他摸索,被他融合他对风雨之力的感应便越来越强了。
即便是隔了数十里的风雨只要他目光所致他便可以控制,这是雨师这就是风伯的能力啊。
薄弱的元气流动,缓缓没入洞口,无尘子从破旧的三清殿中出来来到后院中。
元气无形,但是苍老的无尘子却能清晰的感应到,有人来了。
年过古稀的老人一步步走进枯井,那发白破旧的道袍在微风中飘荡,勾勒出老人消瘦的身形。
“何方道友啊,来我嘉木观有何贵干。”
老人拄着一根拐杖,立在井口边缘。
“天师无名,谓之除恶,不请自来,本道见过道长,还请道长见谅。”
辛安身形飞出井内站在井口另一侧对着无尘子执道家礼仪。
“天师道,贫道有礼了。”无尘子同样持道礼回敬。
无尘子看着辛安,辛安同样看着无尘子,双方心中都有些诧异。
“道友有伤?”无尘子开口,随后看了一眼三清殿又摇了摇头。
“是的,不过不碍事。”辛安面带微笑说道。
不过心中很是诧异,明明就是一个锻体境的凡人为何辛安却有一种与七重山强者对面的压迫感。
“道友过去一坐吗,嘉木观难得来客。”无尘子也不等辛安回答便转身回走。
行动间有些蹒跚,而辛安心思一动,便跟着去了。
对于眼前老道人辛安也是好奇居多,毕竟他是特意挑了一个毫无生气的废旧道观,没想到,偏偏这里有人。
回到三清殿的后殿,无尘子取出一小撮枣树茶叶放入老壶中煮着。
后殿空旷,一桌两椅几个蒲团便就剩一张木床了。
“只有枣叶茶了,剩的不多,今年开春枣树没有抽叶,怕是以后没有枣叶茶喝了。”
老人拨了拨木炭,浓烟冒出,但是圆胖的老茶壶也在慢慢烧热,水慢慢烧开。
辛安坐在碳炉旁边,春雨时分本就多雨,带着湿寒。
老道人煮着茶,辛安坐在一旁,两人就这么围着炉火看着茶。
“道长。”辛安开口,只是眼前老道人却抬了抬手。
淡淡的死气从他身上散发,看着脸色安详的老道人,辛安心中莫名的堵着。
“那年花开,也是这样的初春,春雨绵绵,三国发生了战乱,中水国下水国拍出骑兵偷袭天门城。
我犹记得那天城中打杀不断,整个天门城都在流血。
原本嘉木观是要封观避祸的,我们嘉木观早已日薄西山,就剩数个师兄弟尚有一点点修行资质。
所以我们求着师父,不要去管,不要去听不要看,我们道经有些许多的不解。
只是后来,一个身穿黄袍的年轻男子被人追杀至嘉木观,我心生怜悯救了他。
后来啊,师父带着数十个师兄和那个黄袍男子出了道观,留下了最是年幼的我。
数月,师父不曾回来,师兄们也没有回来,那时,我知道了,他们都走了。”
水开了,老道人轻轻拿起茶壶,给自己和辛安倒了一杯茶水。
辛安双手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苦涩不已。
“早在几天前,我就该走了,不过皇帝赏赐的东西真是厉害,硬是让我入了百年又撑了十数年。
今天,我见到了你,便知道是时候了。”
老道人放下茶杯,悠悠的睡过去了,很安逸的睡着,没有鼾声,没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