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鸟叫声、蝉鸣声、打鸣声,此起彼伏,姜雨浓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睡在二楼的床上,衣裳完好,有人还贴心地给她盖了条毛毯。
姜雨浓敲敲自己的头,记忆不断涌现,如潮水般回到脑海中。
昨晚她和方世滔双双醉倒酿酒房了,似乎方世滔还抱着她,之后她脚下一滑,两人仰头就摔倒在地,方世滔被她做了后垫背……
想到这,姜雨浓忍不住扑哧一笑,像是又一次少女怀春,莫名想到他就忍不住弯起嘴角,似乎外面的艳阳天也变得没那么燥热,心头总像有一把小刷子,轻轻拂过,酸酸涨涨。
她还记得方世滔把她横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在床上的画面,那之后,她就陷入了甜甜的梦里。
姜雨浓坐在梳妆台前,破天荒地想要今天化个妆,待她拉开首饰盒子,就发现了当年方世滔买给她的那个云朵项链。
姜雨浓准备戴上云朵项链,想了想却又取了下来,戴这个项链的意味太明确了,要是他没有“别的意思”,倒显得自己“自作多情”,毕竟,他们有过那样的前情……她始终不相信,方世滔会重新喜欢上给他戴过绿帽子的她?
姜雨浓把手里的项链又扔进首饰盒子里,心情有些沮丧,她想着,要不然什么时候低个头,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他得了?但又想到他决绝离开的背影,心头那口气总是放不下。
另一边,方世滔也正从宿舍的单人床上醒来,昨晚暧昧的气息如同弥漫的酒精和米香,似乎还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将他整个人紧紧包裹。
方世滔回忆着昨晚的景象,他们摔倒在酿酒房的地面上,虽然做了垫背,但他心甘情愿,他们静静地看着对方,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沉浸在微醺的感官放大之中,静静地感受着感情逐渐升温的微妙情愫。
那一刻,盛夏的蝉鸣声也逐渐被抛出耳畔,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人,呼吸可闻,四目相对,满室的温柔令人沉醉。
方世滔捂住还在发热的脸颊,用手臂挡住眼睛上方刺眼的阳光,自言自语道:“完了,世界上没有一条一样的河,但有跨不过去的姜雨浓。”
今天上班时,方世滔就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所幸来的病患不多,也都是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好不容易挨到白班下班了,他收拾收拾拔腿就像想往小酒馆跑,现在“雨浓小馆”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最常来的地方,他要是不在,姜雨浓还不知有多忙呢。
方世滔一刻也不想多停留,就想赶紧去帮忙。这时,方爸的电话打了过来,让他回家一趟。
方世滔看看时间,离他到小酒馆“上工”还有两个小时,咬咬牙,总不能“有了媳妇忘了娘”,赶紧往家跑。
方家院子里,方妈正在晒着红辣椒,红彤彤的色泽十分喜庆,从一头摆到了另一头,家里的小白狗摇头晃脑地来迎接方世滔。
方世滔回到家,急切地找着自个儿老爹:“我爸呢,喊我回来啥事儿?”
方爸拿着收音机,一路小跑着下了楼,心情似乎好得很,他看见方世滔,满脸笑容的迎上来:“哟,儿子回来了,来,你妈妈今天做了汽水肉,给你带回去。”
方世滔接过他手里的玻璃饭盒:“就让我来拿加餐?没别的事?”
方爸摆摆手,笑得志得意满,说道:“那肯定是有的,嘿,跟你说啊,你爸在银行借到钱了,现在县里有扶助政策,无息贷款,咱们家危机解除,借你的钱呢,估计过俩月就能还你。”
方世滔点点头,凑近了方爸,问道:“不错,政策我也看到了,没想到落实得这么快。那我的入股,还算数吗?”
方爸拍了拍他的头,笑道:“小子,我跟你妈就你一个儿子,这些以后还不都是你的?跟你说的目的呢,就是让你就不需要再去打工了,我可听人说了,你最近在小酒馆干活呢。放心吧,你的那份入股的钱,给你扣出来了,其他的还你。最近两年宜城市的房子价格跌得厉害,趁着合适,咱们也入手一套,你娶媳妇儿用。”
方妈干着活,但耳朵竖着听这父子俩谈话,听到这,她不由冷哼一声:“还娶媳妇儿?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他什么时候能给我带个女孩回来,我一定当观音娘娘供着!”
方世滔嘿嘿一笑,扬了扬手里的玻璃饭盒,说道:“等着吧,快了。”
说完,方世滔一溜烟地就跑了,方妈听他的口气,“咦”了一声,拍了拍方爸的肩膀:“他爸,我怎么感觉有戏呢?是不是他卫生院来了新的小护士?”
方爸也摸着自己的胡子,啧啧道:“说的是,我也得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