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方世滔的人生高光时刻来了,苦追三个月,终于被他逮到机会。
学校组织元旦晚会,每个系都要出一个节目,其中学生会文艺部更是要整个大的。姜雨浓在众人的推举下,出一个街舞独舞。
晚会上,方世滔在后台做场务,负责调灯光和幕布。姜雨浓一身舞蹈服装,甜辣迷人。
演出开始,姜雨浓压轴热舞,大放异彩,引起一阵呼声,方世滔在幕布旁静静看着,眼前的女生不是现下推崇的白瘦幼,她有力量感、自信、明媚,生命力仿佛从身体里透出来,感染了身边的每一个人。
就在这时,姜雨浓下腰时回过头,对着不远处后台的方世滔一个wink,方世滔愣了一下,似乎心都随着她的发丝飘舞起来,脸上像是有火在烧似的,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挺烫。
还好后台灰暗一片,没人注意到,方世滔就这样掉进了姜雨浓表演时媚眼如丝的眼神里。
随着音乐烘托,舞蹈到达高潮,氛围越来越火热火热,姜雨浓也完全沉浸在舞蹈带来的激情之中。
这时,舞台顶部的栏杆有些松动,用来挂头顶幕布的杆子因为年久失修,已有些生锈,本来已挂好的幕布霎时间倾泻而下,在一众学弟学妹惊声尖叫下砸了下来!
姜雨浓不明所以,只以为是台下更大的呼声,眼见姜雨浓就要受伤,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方世滔从后台人群中冲了出来,把她拦腰扑倒!
“咚!!”
幕布裹挟着栏杆,在舞台上砸出巨大声响,音乐还在继续,人群在一阵倒吸气的声音后,开始喧哗。
方世滔和姜雨浓两人滚进了幕布后的后台,后台堆放着许多脚手架。因为舞台上下有高差,为了保护姜雨浓,方世滔后背砸在脚手架上,闷哼一声,但双臂还是紧紧地抱着她。
姜雨浓惊愕抬头,发现方世滔已经疼得头上冒汗,她着急地问:“你怎么样?哪里撞到了?”
方世滔抓住姜雨浓试图检查他后背的手,见姜雨浓没事,语带庆幸:“你没事就行……还好受伤的是我。”
强撑着的那一点意识逐渐离自己远去,身下的人逐渐模糊,他感觉脸上好像有温热的东西流下,一下子脱力似的瘫倒在姜雨浓身上。
反应过来的老师和同学们冲了上来,方世滔被火速送去医院。
姜雨浓心中震动,五味杂陈,从小她姜雨浓就天不怕地不怕,独立且强悍,上树抓鸟,下河摸鱼第一名,这是头一次被一个男孩连续保护两次……心动的种子或许早已种下,只是局中人后知后觉。
一连几天,姜雨浓都去医院照顾方世滔,两人的感情不断升温。然而就在某天,姜雨浓带着煲好的汤走进病房之前,却听到方世滔的几个室友向他讨教“泡学姐秘籍”。
姜雨浓驻足细听,却听到了他的室友说话:“兄弟,祝你旗开得胜,集邮成功啊,连姜学姐都搞得定,太行了。”另一个室友言语轻佻:“姜学姐看起来就很辣,你小子艳福不浅。”
方世滔却并没有反驳他们,甚至没有说话。
姜雨浓深觉被冒犯,看来方世滔也是一个以追到女孩子来标榜自己魅力的肤浅男大。姜雨浓直接转身就走,心中的火气越来越大,甚至还带着一丝被欺骗的不易察觉的失望和失落,她走到走廊处,忍不住还是转身回来,想着总归要把医药费给结了,从此两不相欠。
远远地,姜雨浓就看到几个室友从病房里鱼贯而出,看到姜雨浓纷纷打招呼,姜雨浓却冷哼一声,对他们视而不见,向病房冲去。
几个室友有些尴尬,吐槽姜雨浓:“神气什么,目中无人。”
姜雨浓冲进方世滔的病房,并没有把煲的汤递给方世滔,而是直接打开手机,问他:“医药费多少,我给你双倍。”
方世滔愣住,对姜雨浓的一反常态有些不解:“没事,也没花多少钱,学校已经付了很多……”
姜雨浓不耐烦地打断:“别废话,说了要给你的,不想欠你人情。”
方世滔不明所以,不知道姜雨浓的气是从何而来,只好小心翼翼问她:“什么意思?前两天还好好地,我惹你不开心了?”
姜雨浓心中冷笑一声,还装呢,她有些嫌恶地摇头:“别在我面前演,我都听到了,把我当集邮是吧?”
方世滔一惊:“你都听到了?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你听我解……”
姜雨浓小手一挥,解释就是掩饰,她只信自己看到的,直接打断了方世滔的讲话:“不听。”
叮咚一声,方世滔的手机响了,是微信转账。姜雨浓面色冷硬地说:“给你转了五千,不够再问我要。”
说罢,姜雨浓转头要走,方世滔本来没什么大事,只是背后撞的重,折了一根肋骨,但眼见姜雨浓要走,他直接在拉住姜雨浓时,顺势摔跤,背部狠狠在门框上撞了一下,看样子就像是被姜雨浓二次伤害了。
方世滔闷哼一声,姜雨浓惊了,赶紧把方世滔扶回病床上,方世滔疼得冷汗直冒,但忍住痛,翻身就把姜雨浓按在床上控制起来,他知道,今天要是放她离开这间病房,之后就很难再说得清了。
姜雨浓的双手被他的手握着,双腿也被他的腿压住了,他力气这么大,像一座山似的压下来,怎么也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
姜雨浓挣扎着,怒道:“你装的?放开我!”
方世滔一边泄力,一边哼哼唧唧卖惨:“没装,只是不想你走,好痛,估计伤口裂开了。”
姜雨浓看他头上冷汗直冒,不像作假,方世滔趁机把自己的额头碰上她的,姜雨浓瞬间就感受到身前人头上的热度,彻底不敢动了,她动了动自己的手,又无奈又有些气鼓鼓地说:“赶紧起来。别苦肉计,我不吃这套。”
方世滔心说,你可吃这套了。因为两人凑得很近,姜雨浓说话的气声碰在他的耳垂上,方世滔心中一动,他有样学样,侧了一点身体趴在床上,一半身体虚虚压住了姜雨浓,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刚好能凑到她的耳边,用低音炮虚弱地说:“背上痛,缓一会儿。”
姜雨浓耳朵边痒痒的,心中什么地方像是被人用羽毛轻轻扫过一般,有些悸动又有些懊恼,她把脑子里那些黄色废料甩了出去,抬头看向上首的他。
眼见姜雨浓没再挣扎,方世滔这才一只手抻着头,细细打量正瞪着他的她,她唇色艳若桃李,直叫人想一亲芳泽。方世滔忍住冲动,开始给姜雨浓解释:“刚刚他们几个说话的时候,我在接电话。挂下电话,就把他们教训一通,让他们回去了,不信可以给你看我手机的通话时间。”
说着,方世滔把电话举起来交给姜雨浓,姜雨浓瞟了一眼,确实刚刚有一个电话打进来,但她还是半信半疑:“你真的没那些想法?”
方世滔玩味儿这句话,甚至语调里还带着一丝开心:“学姐,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姜雨浓被戳中心事,觉得自己此举确实反应有点大,在推拉中这是大忌,谁先忍不住谁就输。姜雨浓索性转头不看他,拒绝回答。
方世滔见再撩拨她就恼了,却也没有见好就收,而是步步为营,再加一把火:“才会对这件事如此在意,你要是不喜欢我,大可以一笑置之。”
方世滔说着,撑起身体,姜雨浓找到机会,反客为主,一手抓住方世滔的胳膊,一膝盖顶住他柔软的肚子,一翻身就把方世滔摁在身下,跨坐在他身上。
上下倒转,方世滔一脸震惊地看着姜雨浓的动作,被她垂下来的头发糊了满脸,柔软的发尾刺在脸上,发间的馨香让他身体某处突然难以自持的苏醒。
这次轮到姜雨浓把他的手禁锢起来,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颇像一个调戏娘家妇男的登徒子,既然话说到这里,她也不打算继续玩儿推拉,不想藏着噎着,索性承认了:“给你一次机会,摸着你的奶子(良心),给我表白。”
方世滔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面前的柔软,不由得有些口干舌燥,右手缓缓覆盖上自己的左胸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喑哑:“姜雨浓,我喜欢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姜雨浓看他听话的样子,终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四目相对之下,夕阳的光照射进来,两人身上像是覆盖了一层柔柔的光晕,她主动吻了上去。
男孩子的唇是软软地带着一些薄荷香气,眸子微张,其中有错愕有惊喜有沉迷……很多年后,姜雨浓回忆起来,方世滔最让她着迷的瞬间,可能就是第一次被亲吻时的可爱模样,让人想咬住他的唇角狠狠揉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