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柑橘镇方家
苟儒2024-10-29 19:392,684

  姜雨浓打发走了陈伟南,就开始发现有人开始微信加她,都是想要来做兼职酒保的年轻人,她挨个安排好了面试时间。

  这边,方世滔下了班在食堂打饭,妈妈给他打来电话,方世滔接起,电话那头是明显的乡音:“儿啊,快回,你爸有事要跟你说。”

  方世滔一面问着啥事儿,而母亲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方世滔让她别急,扒拉了几口饭,扯了外套就从宿舍跑了出去。

  和方世滔对姜雨浓曾糊弄着说过的不同,他家不在宜城,而在滨水镇旁边的柑橘镇,他也并不是城市中产家庭的儿子,而是“农果子”(农村孩子)。

  柑橘镇顾名思义,整个镇以种柑橘为主,方世滔家算得上是镇里的富户,家里他是独子,父母年轻时是土里刨食的农民,后来迎着改革的东风,一路奋斗至今,如今管理着十几亩柑橘地,还有一个小的柑橘罐头加工厂。

  家里的境况是在这近十年才好起来的,在方世滔上大学那会儿,家里投资失利,一度到了卖房卖车的境地,这让方世滔在姜雨浓面前羞于提起家境家事。

  方世滔在到了京大后,才知道一部手机居然可以卖到七八千,在大多数人用着苹果4S的时候,他还在用三星滑盖。上大课时,他从来不拿出自己的手机,端出一副冷淡的样子,暗地里却咬咬牙,用自己这么多年存下的小金库,分期付款也买了一部贵价手机。

  而大学时的学姐姜雨浓,是身穿双C套装,肩挎贵价包包,护肤品一瓶就上千的耀眼女王,方世滔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配得上她,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家里的真实状况,于是在虚荣心作祟下,撒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小谎。

  只不过小小的谎言,经过人的脑补,就变成了另一种样子,方世滔知道姜雨浓误解了,却也不解释,如同把脑袋扎进沙漠里的鸵鸟,可能这就是不成熟“男大”都会经历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时刻。

  方世滔现在已经没了18岁时从小县城到大都市后又卑又亢的心态,经过社会的层层打磨,人也变得成熟了不少,再不会因为这些身外事而左右自己的行为,也不会因为家道中落而心生自卑。

  只不过,再遇姜雨浓,前尘还未缕清,又添新事,方世滔倒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和她提起并说明自己家里的真实状况,当时没说,现在就更不知该如何开口,也觉得按照他俩现在的关系,他也没有上赶着给她解释的必要。

  包括他为什么到镇卫生院来任职,他并不是来增加基层工作经验的,而是另有原因。

  方世滔回到家,方家是一个二层小楼,前院子两条大黄狗,一棵硕大的枇杷树,此刻正黄澄澄的结着枇杷串,后院连着好几亩成块的地,还有一条河沟从中间穿过,不远处就是一个池塘,现在正是芦苇长势正旺的时候,层层叠叠,颇为好看。

  方世滔到家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咯咯哒声,自家后院的葡萄架下,方妈正在杀鸡,手起刀落,颇为干练。

  方妈名叫李泉,体格健硕,头发扎了低马尾,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人也豪爽,多年来围着灶台和收成打转,指节粗大而有力。

  方世滔和父母说话时,都用本地方言:“啷个了,列么急把我喊到回来?”

  李泉扬了扬手里已然没了气息的大公鸡:“喊你回屋里头吃个饭,今天烧公鸡子,鸡冠留给你。你去二楼吧,你爸刷墙呢,有事给你说。”

  方世滔狐疑地往楼上看了看:“刷墙?又是闹得哪样事?”

  方世滔上了二层,小院平时也就夫妻俩住,两室三房三卫,比城市里的鸽子笼不知大了多少,装修简简单单,住起来也宽敞舒服。

  二楼本是留给方世滔的,本意是装修了用来做新房,但现在嫁娶都在城市里,后来也就作罢,再加之,多年前方世滔出去读书、工作,就算回家也就住几天就又跑了,他的房间就变成了杂物间,后来又变成了父亲方程坚的棋牌室,里面摆着一个金边绿底的麻将桌。

  方世滔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白漆味道,方程坚身材高大,正站在矮凳上,戴着用报纸折叠起来的帽子,呼呼地粉刷着已经斑驳的墙壁。

  方世滔捂着鼻子走进房间里,抬头疑惑看着正坐着粉刷匠的爹:“爸,你干嘛呢?”

  方程坚闻言回过头来,黝黑且沟壑纵纹的脸上露出微笑,因为不抽烟,相对于同龄人来说,牙还挺白,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矫健地跳下矮凳,说道:“这不农闲嘛,你又回来了,给你房间打扫打扫呗,万一给我找了个媳妇儿带回来,总不能你连自己的屋都没有,惹人笑话。”

  方世滔心想,媳妇儿?还不知道影子在哪儿呢。他摆摆手,结果方程坚手里的刷子,说道:“没那么麻烦,楼下的客卧我就能住。你喊我回来干嘛?妈火急火燎的,我还以为有什么急事,看你俩都还好啊?”

  方程坚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黝黑的脸面上似乎也泛起了红光:“是这么个事,你妈妈不好意思跟你说。我们不是去年刚投了个罐头厂嘛,钱都投进去了,还多租了十几亩地,现在秋冬的柑橘还没收,但下一季的果树得下种了,这不是就想找你借个几万块钱,周转。”

  方世滔不意外,去年罐头厂投了不少钱,今年又要增加产量好做罐头,自然是钱不大够用,他问道:“要多少?”

  方程坚两手搓着,向儿子要钱,他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做过,现在是着实没办法,早在办罐头厂之初,他就把自己和李泉的亲戚朋友都借了个遍,现在缺口不多,也不太好再开口了。

  再说,这是和好几个朋友一起做起来的厂,还有政策扶持,销路也是镇里新来的大学生官儿给打通的,为了政绩,这大学生可是要撸起袖子加油干嘞,铁定亏不了钱。

  方程坚踌躇两秒,就说:“不多,十来万。这可不是白借你的,你挣那俩钱也不容易,给你两个选择啊,要么按照银行利率给你利息,要么你入股咱们罐头厂,你爹有30%的股份,折现给你,以后你也不用干啥活,就拿分成,就当存老婆本了。”

  方世滔面色为难,去年建厂时,他就看过父亲拿来的各种文件,罐头厂不错,但他确实也囊中羞涩。

  这么多年在魔都打拼,实习医生的工资就三四千,还要面对各种夜班,周六日也不得闲。到了规培,一个月工资加上绩效好歹涨到了一万,而同时更多的压力也到来了,不间断的考试、论文,让人没有片刻喘息之机。

  这所挣不多的钱里,光是房租就花去了三千,剩下的用来生活和储蓄,在一线城市马桶纸都要比其他地方贵三倍的地方,没存下几个子儿。医学生总喜欢自嘲,“劝人学医,天打雷劈”,确实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如果不是因为热爱这个行业,以赚钱为目的,那他可能早就转型去做医美了。

  但漂泊在外的孩子,最容易干的,就是报喜不报忧。

  方世滔从未给父母说过自己在大城市过得有多惨,有苦有累都自己扛,父母只知道儿子在大城市的大医院当医生,体面得不得了。

  方世滔为了体面,答应了父亲,并选择入股。他把股票基金里的钱都取出来,给了方程坚。

  晚上,方世滔没有在家留宿,而是回了医院宿舍,看到自己只剩下三千多的余额,懊恼的扒了扒头发,镇卫生院的工资不高,胜在清闲,要想办法赚钱了。方世滔打开微信,发现朋友圈被一个小视频刷屏了,上面写着“检验科医生下班后摆摊卖串实现月入过万”。

  方世滔思考着摆摊的可能性,手指随意往下一划,就看到了姜雨浓发的兼职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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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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