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上一世我从白九口中得知，神器虽是兽神所赐。
用的却是泥鳅族找来的庚金石打造而成。
泥鳅族向来势弱，兽人世界许多部落都不愿意接纳他们。
只有石头部落，愿意给他们一处生存之所。
“小九，好名字，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我们当族人相处便好。”
小九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个难看的笑容来。
8
之后几日，我忙着教导幼崽。
同时吩咐小九一族探查地底，看能不能找到庚金石。
而何烟那边，我听说，她每日与两位夫郎欢好，却让敖逸在石头部落到处找一个叫白九的男兽人。
偶尔还会打骂敖逸，让他看自己与蛇人恩爱。
再见到何烟，已经过去了一月。
上一世，我正是这日有了身孕，首领接见了我，赐了我一本炼药的册子。
我靠着那本册子，才压制住了越发强盛的欲望。
并拒绝了大祭司让我选伴郎的好意。
当晚我就被白九折腾了一宿，他还说这是为了让幼崽熟悉父亲的气息。
“言言，没想到你还留着这小老头，真没看出来你还好这口。”
我没有搭理她，盯着她白皙丰腴的身子，却是皱起了眉。
她一左一右搂着那两位夫郎，一边亲了一口。
敖逸跟在后面，满脸愤恨之色。
他身上裸露出来的金色鳞片，没了大半，左脸处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龙性本淫，何烟几乎不与他欢好。
只有在身体里的欲望控制不住时，才会叫上他一块伺候。
因此敖逸与上一世一样，与龙族女兽人在林子中交合。
偏偏每一次都会被何烟发现。
何烟不罚他受神罚，也不剥夺他作为神女夫郎的身份。
只是每次拔下他的一块金鳞，听他痛不欲生的声音。
何烟凑到我耳边，几乎咬牙切齿：“白九究竟在哪？”
她已经去找大祭司检查过了，同样的日子，她却没有怀上兽胎。
“你让龙族找了一个月也没找到，我怎么会知道？”
“也许根本就没有白九，上一世只是我们的一个梦罢了。”
何烟神色大变，面容扭曲，摇着头。
“不可能！”
我追问：“为什么不可能。”
“我明明按照上面来的，绝不会出错！”
“我才是要生下神子的人。”
所以册子真的记载了重生的方法。
只是被人撕走了。
“上面写了什么？是什么方法？”
我上前握住何烟的肩膀，盯着她不放。
她只是神色恍惚了一下，身上散发出奇异的香味。
随后便清醒了过来。
何烟见我摇摇晃晃，大笑道：“就凭你，还敢对我用药。”
“怎么样，这乳香如何，是不是身体发热。”
她神色狰狞。
将目光看向匆匆跑过来，扶住我的小九。
拍了拍手掌，搂过我的腰，笑意盈盈凑到我耳边。
“千万别找别人，你看你的老夫婿多么护着你。”
“我听说至今你们还没圆房，今夜就是好日子，不用谢我，只是不知道这泥鳅族能不能喂饱你。”
何烟搂着蛇人与虎人往回走。
见敖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猛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还不滚。”
9
小九找来一根粗壮的棍子，我咬牙撑着木棍回了土屋。
倒在床上，大口喘气。
“小九！”我大声叫他。
“在第三个架子上，取白色、紫色、黑色的草，熬成药水过来。”
身体越来越热，让我有种回到了上一世在石头屋里。
压抑着欲望的绝望感。
白九是位十分有耐心的猎人，他知我不愿与他交合，一开始从不强求。
只会在我欲念越发强盛之时，将石头屋的帘子都关上。
坐在屋子中央的炉火旁，等我求他。
我比何烟更了解她的身子，早就有所准备。
在我迷糊糊时，药水终于熬好了。
只是为我端来药水的却不是小九，而是香香。
她露出兔牙，笑得腼腆：“给，喝。”
我快撑不住了，端起药水一饮而尽。
身体里的热量开始消退，神志清醒了过来。
我问香香：“小九呢？”
香香指着外面。
“他热，很热，抖，抖。”
我大惊，才反应过来，当时小九冲过来。
何烟身上的香味还没散尽，他一定也闻到了。
我匆匆跑了出去，在一个小角落里，才找到了沾满了泥巴的小九。
将他拖了出来，掰开嘴把药水倒了进去。
“烟，烟！”香香吓得乱叫。
小九身上冒了一层似烟似雾的气体。
我满脸担忧，也充满了疑惑。
守了小九一夜，我几乎没睡，阳光从东方升起。
小九身上的烟雾渐渐消散，露出来的却是一个什么都没穿，看起来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
小九睁开眼的一瞬间，我的泪水滴落了下来。
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蛇儿。”
他太像我的蛇儿了，可却不是我的蛇儿。
小九穿上了新的衣裳，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崩。
“小……九……谢……谢……神……女。”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他不是蛇儿，也不是白九。
我让他显露原身，在干涸的地上上下下弹跳着。
就是一条黑乎乎，再普通不过的泥鳅。
我的蛇儿是一条银紫色的大蛇。
白九的原型更是庞大无比，连大祭司都说是闻所未闻的银色蛇形巨兽。
10
烈阳高照，我正在给幼崽们上课，外面却传来了击石鼓的声音。
这是石头部落集合的指令，所有人都不能缺席，甚至包括幼崽。
我身后跟着香香和小九。
那些幼崽被他们的母亲抱在怀里。
“爷爷。”
首领出现了。
同样的时间。
上一世是为了我有孕的事，那么这次呢？
首领已经老了，他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给石头部落找出一个最合格的继承人。
“咳咳，阿扎古拜见两位神女！”
稍微动一动，就会咳出一口血来。
我正要上前，何烟却先我一步扶起了首领。
“首领为了我的事，击响石鼓，我又如何能受你这一礼。”
我觉得奇怪，为何何烟对首领的态度这么好？
上一世，她还常在我面前咒骂首领，说他是个老不死的。
“神女出现在我们石头部落，是我们之福，阿扎古有罪，如今神女为壮大部落，愿冒险出行，阿扎古心怀感恩。”
原来是何烟的主意。
不知道她这次想做什么。
大祭司很快请兽神，几个小时过去，神像才亮起了白光，降下了神意。
“愿如神女所想！”
何烟笑了起来，眼底暗沉一片。
第二日，石头部落叫上了强壮的兽人。
整齐划一等在祭台处，我才被大祭司告知了事情的原委。
“你是说要去隔壁的巨树部落？”
“是的，何神女说我们与巨树部落临近，若是能互通有无，便能壮大部落，何神女还说，会为首领带回一个最强大的继承人。”
“她说这是神明的预言。”
我眯了眯眼，消化着这些信息。
越发肯定册子上消失的几处是被何烟撕扯走了。
只是她是什么时候撕走的？
昨日我带着香香将首领送回了他的屋子。
首领并不知道册子的事。
就如大祭司所言，那些册子只能神女查看，他们兽人打开，看到的全是空白的页面。
11
队伍整齐划一，兽人世界兽人却不是最强大的生命。
他们每天都要面对生死考验，若不是兽神，他们连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每一个部落依靠着一尊神像而活。
我原不想带上小九，可何烟却一定要让我带上他。
“怎么，莫不成你嫌弃他？”
她的眼里全是看好戏的神态。
大祭司上前一步，为我辩驳。
“泥鳅族一生有三次脱胎换骨的机会。”
“如今第一次换骨，正是最弱的时候，带上他，只会连累神女。”
何烟听闻这话，才将视线挪到了小九身上。
上一世，她沉浸在敖逸的背叛中，只惦记着要为敖逸生一个孩子。
蛇儿长大后，两人没碰过面。
她呵笑了一声，拍着我的肩膀，声音压到了最低。
“贺言，你真该感谢我，瞧我给你找了个多么新鲜的玩意，能变老，还能变小。”
我皮笑肉不笑，打掉她的手。
最终我还是带上了小九。
以泥鳅族的地位，留他在部落只会死得更快。
出了部落，所有的兽人都绷紧了身子。
我与何烟被他们护在最里面。
抬头望去，层层叠叠的密林，一望无际。
大祭司吩咐兽人一路不停，点燃兽神赐下的药香。
一根可抵一个时辰。
到了夜晚，兽人有条不紊地安营扎寨。
然后小心地筑起了一个小祭台，中心摆上人身蛇尾的小型雕像。
莹莹的水光流动着。
上一世，我没有这种机会在外过夜，甚至连部落都没出过。
一座小小的祭台和神像，就能让世界安静下来。
“神女，你的营房已经布置好了，请入里休息吧。”
“这样就能保证那些植物不会侵入？”
我实在好奇。
大祭司眼里露出狂热的神色。
“兽神无所不在，只要我们祈祷，便有应答，庇佑我们。”
“天下只有一位神明，便是我们兽人百族的兽神。”
我被大祭司坚定不移的信念所震动。
小九作为我名义上的夫郎，自然与我住在一块。
他有些局促。
看起来像帐篷的住所，是由树皮所制成的。
这种树没有灵智，也没有攻击性，但数量很少。
里面的空间又小又矮，住一个人还行，两个人便有些拥挤了。
何烟的住所就在我隔壁，能清楚听到她的调笑声。
我有些佩服她，三个人挤在里面还能有心理活动。
发现自己没有怀孕之后，何烟几乎把自己当成了泄欲的工具。
安营扎寨后，更是一刻不停来了一场三人行。
我回住所时，就听见了，更是见到了守在门口，面色铁青的敖逸。
12
“把耳朵堵上吧。”
交给小九两个我制作的耳塞，我自己也堵了起来。
世界安静了，我翻看着册子，上面有从石头部落到巨树部落的地图。
听大祭司所说，这是集两部落之力，请兽神画出来的。
小九缩成一团，待在门口，头一点一点地，显然困极了。
将猛兽皮制成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我拿出几颗发光石，只留下一颗，凑到册子上，继续计算着从这里到巨树部落的距离。
时间悄然而逝，外面好像安静了下来，我堵着耳朵，什么都听不见。
直到从隔壁走过来的身影，缩着身子，将爪子刺入小九身体。
我被他扑倒在地，嘴被捂住，浓烈的血腥味直冲脑海。
我差点没忍住呕吐出来。
“呜呜呜……”我用力挣扎着，瞪大了眼睛，看着敖逸。
不解，愤恨，恐惧都有。
“神女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那泥鳅族肯定一次都没满足过你，我帮你除掉他，你可以重新选夫，当然今夜我会好好伺候你，你也只能选我。”
我看着他眼底疯狂的神色。
终于明白他是被何烟逼疯了。
为了逃离何烟，将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能从神女身边抢人的自然也只有神女。
我摇着头，眼泪狂涌而出。
想告诉他，即便重新选夫，我也不会选他。
上一世不会，这一世亦然。
龙人没有忠诚二字，他们从来只凭本心。
就算被何烟如此折磨，敖逸依旧时不时地会找女兽人偷情。
“别哭，等你尝到了个中滋味，自然会念念不忘。”
敖逸扯过盖在小九身上的兽皮，将我的双手捆住。
又撕下我身上的衣服，堵住我的嘴。
他脱去兽衣，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我忍着恶心躲避着。
找准机会，抬脚往他身上踹去，却被他一把抓住。
龙鳞刮在我脚背上，血珠滴落到地上。
敖逸借此将我往下一扯，双腿被压住，浑身彻底动弹不得。
在他脱去下衣，往我身上覆上来时。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看着他的身后。
敖逸见我表情不对，正要转头，却被重石砸在头上。
整具身体往旁边倒去，头破血流。
“垃圾，早该弄死你了。”
何烟甩了甩手，一脚将敖逸踢远。
“你也是个废物，身为神女，还差点被兽人强了。”
手上的束缚被何烟解开。
我扯下嘴里的衣服，顾不上回话，立刻去查看小九的伤势。
“放心，这泥鳅命大，还有气。”
何烟蹲下身上，去探敖逸的鼻息。
我见她面无表情收回手，坐在地上，一脸怔然。
“他死了？”
何烟点头，兽人也是肉体凡胎，头都打破了，哪还有命在。
抹了把脸上的血，我后知后觉跑了出去。
疯狂吐了出来。
死了个龙族，还是神女的夫郎。
这事瞒不住。
“事实说出来，没人会怪我们的，我们可是神女。”
何烟十分自信。
很快让蛇人叫来了大祭司，营地点起了大量的篝火。
龙族的人将敖逸抬出来，放到离祭台最近的地方。
小九抹了药水，躺在干净的兽皮上。
胸口处的伤口，就是敖逸的罪证。
13
龙族的人敢怒不敢言，低着头沉默了许久。
“敖逸冒犯神女，该罚，只是罪不至死！”
“他可是部落里有希望成为最强大的龙人，连兽神都为他赐下过神药。”
在兽人世界里，种族不一样，对待配偶的观念也不一样。
更何况我是神女，就算与上百个兽人欢好，也不会招来异样。
大祭司上前一步，叹了口气。
“我会请兽神庇佑敖逸，将他埋入祭台之下，归来时，带回部落，为他换骨。”
“神女，龙人敖逸胆大包天，冒犯了你，该受神罚，等他换骨后，交由神女任意处置。”
上一世我便知道，对于兽人来说，生命大于一切。
谁让兽人死得多，生得少，石头部落算中等部落，兽人的数量却不足十万。
发生了这事，祭台用来庇佑敖逸的躯体，不能再用了。
好在天色渐亮，药香燃起，我们继续出发前往巨树部落。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我跟何烟的关系一如往常。
但我知道她很不高兴，因为敖逸，也因为大祭司的态度。
她好像第一次认识到。
即便是神女，也大不过生命！
小九一直昏迷不醒，偶尔在夜里还会冒出那天出现的烟雾。
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他的异样，我时刻守着他。
从地图来看，十来天的路程，我们已经临近巨树部落了。
月圆之夜，我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后传来一具，冰凉的身体。
他的双手在我腰间游走，我转过身，睡眼惺忪地睁开眼。
差点尖叫出声。
“白……白九！”
不，是更年轻一些的白九，十八九岁的少年模样。
双脚动弹不得，我低头看去。
明晃晃地一小截银色蛇尾盘上我的腿，用尾尖上下来回轻扫着。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白九的尾巴，比起上一世，这截蛇尾好像小了许多。
“神女，我好热，帮帮我！”
这是小九的声音，我一时迷惑，眼前的人究竟是泥鳅族的小九。
还是蛇人族的白九。
或许他们从来都是同一个人。
我想到上一世跳入炼器炉中后，他似乎也跟着跳了进去。
所以他是与我还有何烟一样，重活了一世？
我制止住他的大手，拨开他蹭过来的脑袋。
仔细打量着他。
“你是谁？”
14
“我是……？”他顿住了，神色痛苦抱着脑袋，蛇尾消失，身子蜷缩了起来。
“白九，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满地打滚，动静太大了。
蛇人第一个冲了过来，紧随其后的是何烟与虎人。
再后面大祭司也赶了过来，营地再次点燃了火堆。
“大祭司，他这是怎么了？”
白九好像十分痛苦，这么片刻，浑身冒出血珠，已经成了个血人。
“这是那条泥鳅，他怎么长这么大了？”
何烟靠在虎人身上，充满了困惑。
泥鳅族从生下来到老去，永远只有一米不到的身高。
没有过例外。
“他是蛇族，还是很强大的蛇人。”
何烟身边的蛇人惊恐万分，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躲到了何烟身后。
“你说什么！他是蛇人？”
何烟阴沉着脸，看向我的目光，像猝了毒。
“来人，将他清洗清洗。”
我挡在白九身前。
“谁敢过来！”
兽人们看着我与何烟，再也不敢动弹。
“他是白九对不对，是不是白九！”
何烟像疯了一样，摇晃着我的身子，然后一把推开我。
将白九不停翻滚的身体按住，却被白九一掌拍去。
她的身体飞了起来，弹射到一处住所上，才停了下来。
倒在地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大祭司神色大变。
“咳！”
“看来不用再去巨树部落了，大祭司，我命令你将这兽人拿下，他可是伤了我！”
所有的兽人立刻围住已经站起来的白九。
我挡在他面前，看向大祭司。
“不要，他是我的夫郎，要罚他也是我来罚。”
“你的夫郎？”何烟拨开大祭司的身影，嗤笑了一声。
“贺言，你的夫郎是泥鳅族的兽人，可不是这只来路不明的蛇人。”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他拿下！”
我制好的药粉放在了住所里，面对着这些强壮的兽人，无力反抗。
我被推出包围圈，被大祭司拉住。
“神女，我们不会伤他，只是要确认他的身份。”
“吼！”白九浑身冒起了白雾，很快血色退去，烟雾散开。
一条遮天蔽日的银色巨蛇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是我第二次完整见到了白九的兽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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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烟神色激动，满眼冒光地看着巨蛇。
“果然是他！”
“破坏神祭的妖女，你该死！”
巨大的蛇头低垂了下来，听到何烟的声音，白九怒不可遏。
直向何烟冲了过来。
他恢复了所有的记忆，真的成为了白九。
何烟也没想到，她一直想要寻找的白九，在看见她时。
第一反应是杀了她。
“我不是妖女，我是神女！”
何烟吓得往后退。
“快拦住他，快！”
她疯狂向大祭司求救。
大祭司连忙祭出只出现在选夫当日的旗帜。
很快白九被定在了半空，他的巨爪离何烟不过咫尺。
何烟腿一软，倒在了地上，满脸惊惧之色。
密林中传来大量的脚步声，兽人们严阵以待。
来的是巨树部落的兽人们。
他们听到了白九的吼声匆忙赶来。
巨树部落没有大祭司，只有一位年轻的首领。
“我们蛇人族并无此人。”
我与何烟各坐在祭台左右，我担忧地望着恢复了人形，被捆在木架上的白九。
好像因为重生一次，兽人世界已经将他遗忘了。
除了我和何烟，没人认得他。
巨树部落的首领与大祭司交谈着。
偶尔看过来的目光炽热异常。
那不是尊敬与崇拜，而是猎人看猎物的眼神。
上一世，我与何烟一直生活在石头部落。
没见过其他部落的兽人。
想当然地认为兽人世界的所有兽人，都会奉我们为神女。
16
“他看我们的神色不对。”何烟靠近我说道。
我问她：“你能不能告诉我被你撕去的册子，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又为什么坚持要来巨树部落？”
“我没有撕册子？”
何烟的话让我震惊！
“那为什么我拿到的册子缺了几处。”
“为什么你要拉着我跳炼器炉，又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们会回到过去？”
我见何烟还想隐瞒，便压低了声音，将我上一世发现的秘密说了出来。
“你以为兽人为什么奉我们为神女？”
“是因为我们的身体构造，能接受兽神的改造，只是一个部落只有一份改造体质的乳液，他们只是将我们当成不停繁育的工具罢了。”
阿扎古同意何烟来巨树部落，交易的物品是我和何烟。
一个经过改造后，只会与兽人交合，不停繁衍的神女。
而我之所以答应，则是为了找到白九。
兽人世界我最害怕白九，但最相信的也是他。
上一世若不是白九护着我，我早就沦为了石头部落所有强壮兽人的生育工具。
是强大的白九控制了阿扎古，为了找来了药册。
“你什么意思？”
我看向何烟的肚子。
“你不觉得自从喝下那碗乳汁后，你见到谁都想与他交合吗？”
“你现在还有人的本性，还没有被改造成功。”
何烟露出沉思之色。
“告诉我重生的方法，也许我们还可以回去。”
何烟沉默。
“回不去了！”
“那册子上记载了兽神的过往，神子，也就是两个世界的血脉，他体内的内丹就是通道的钥匙。”
听完何烟的话，我呆愣在了原地。
“如果册子被撕走了，那就是兽神做的，当初那颗内丹也是祂给我的。”
我想起来上一世何烟冲过来时，手上紫色的银光。
那日白九要修复神器。
蛇儿跟我赌气，一直没出现。
我当时以为他是去找香香玩了，原来他死在了兽神的手里。
“兽神跟我们一样，其实是个穿越者，他并不是神，只是将我们那里的功法和阵法用在了这里，可是白九越来越强大了，他也会害怕，拿着神器的白九比他更像神明，所以他找到了我，告诉了我重生之法。”
何烟说我们有强大的功法学识，兽人世界则有用不完的灵气。
可以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回到兽人世界，何烟是想找到白九，打造神器，生下神子，杀掉兽神。
“我要成为新的兽神，永生不灭！”
何烟神色癫狂，站起身狂笑不止。
17
“骗子，都是骗我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和她都反应了过来，这是兽神设下的圈套，就是为了削弱白九的力量。
“何烟，你去解开捆住白九的绳子，我去去就来。”
等我从住所处拿出庚金石，整片密林烧了起来。
所有兽人尖叫着，却扑不灭身上的火。
何烟站在最中央看着我。
“对不起，是我太天真，被贪念吞噬了理智，听信了兽神的话。”
“我的身体已经被彻底改造没救了，可兽神他也被困在这个世界，失去了自由。”
哭着哭着何烟笑了起来。
“想必将兽人世界逆转时空，耗尽了他的力量，若不然也不会让我骗你来巨树部落，根本没有重生，只有我傻傻地相信了，将你再次带回了这里。”
何烟剖开腹部，掏出一颗银紫色的球体。
我捂住嘴，猛地倒退了几步，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
“想必你找到了庚金石，趁他还没有清醒，离开这个世界，毁了神农山的树，从此通道便会永远关闭，再见了，言言。”
乳汁改造过的身体还有一个作用，燃烧自己，可以点燃百里。
“庚金石给我，我清醒了，那兽神也差不多了。”
白九接住了何烟扔过来的球体，拿过我手上泥鳅族收集来的庚金石。
二者合二为一，气刃所化的刀往烈火中斩去。
紫色的光芒将我包裹，我看向半跪在地上，直吐血的白九。
用尽所有的力气，搂过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兽神终于清醒，愤怒的吼声响彻整片天地。
可我与白九早就消失在了原地。
传承之册上记载，以心头之血渡入兽人体内，便能与他血脉相融，休戚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