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萧玉淮眸子沉了沉，里面闪过莫名的光。他唇角微勾：“慕大人，之前那商量好的赃物，分成我可以不要……”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住话头。
财迷慕潇潇一听这话，喜出望外：“此话当真？”
“本官何时说过假话？”萧玉淮反而一脸惊奇地反问。
慕潇潇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既然萧大人诚心诚意，本官也不好拂了萧大人的面子。只不过——”
近在手边的慕潇潇笑得像只小狐狸，萧玉淮眸子一暗，顺着她的话问：“不过什么？”
月光穿进车窗，落进马车内，照进慕潇潇眸子里，可以清晰看见里面满是狡黠的光：“不过，本官为你出主意，萧大人可是要付报酬的。至于需要大人破费多少，还得看这主意到底值多少钱。”
慕潇潇说得振振有词，胸有成竹，好似笃定自己一定会答应她。
萧玉淮看她得意模样，不禁笑出声：“呵呵，你就那么肯定本官会答应你？”
慕潇潇离他有些近，甚至可以清晰听到他胸膛传来的震动，不禁微微红了耳朵。
“本官府上的谋士都花不了多少银子，慕大人好大的排场。”萧玉淮好整以暇看着她，目不转睛。
今晚的月亮未免也太亮了，照得万物都披上一层银辉，朦胧中带着神秘。男人五官深邃，嘴角带笑，就这么一个眼神扫来，好似世界都失了声。
“那是当然，”慕潇潇忍下心头的悸动，大方承下，“若非如此，萧大人怎么会请本官出谋划策呢？”
“好吧。”萧玉淮看她得意模样，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酒窝。
“！”
“你，你你干嘛！”慕潇潇像只受惊的猫儿，一下窜远回马车角落。
萧玉淮挑了挑眉，倒是不知道她为何这么大反应。
“本官只是看不惯萧大人笑得这么开心罢了。”萧玉淮慵懒换个姿势，继续拿手支颐着。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禁捻了捻，贪恋刚才一触即分的柔软。
见慕潇潇还是离得这么远，他语气略微不耐：“慕大人还是坐过来吧。窝在角落不难受吗？”
慕潇潇如防贼似的死死盯着他，果断摇头：“不了，本官觉得角落也蛮好的。”
“再说，马上就到了……”
“既然诚心合作，本官先付萧大人定金，如何？”
慕潇潇剩下的话卡在嗓子里，但她从善如流地改口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磨灭本官和萧大人的情意。”
说着，她开心地挪过来，素白的小手往萧玉淮眼前一伸。
萧玉淮顿了顿，慢吞吞拿手在袖子里探。
慕潇潇眸子随着他的动作，愈发明亮。
萧玉淮好笑，故意放缓动作，看她着急模样。
“本官倒是不知道，萧大人出征一趟，手脚愈发退化。”见他摸了半晌，还没摸出个所以然来，慕潇潇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这不是打了胜仗，反应迟钝。”萧玉淮紧握着手，移到慕潇潇手心上空，缓缓张开手指。
慕潇潇呼吸一窒，期待地盯着他的大手。
会是黄金吗？不不，这个大小倒像银票。哎呀，看在萧玉淮这么大手笔的份上，本官勉为其难，稍微用心一点吧！
慕潇潇激动着，仿佛看到无数钱财在向自己挥手。突然手上一重，她连忙收回思绪，只见自己小小手心里躺着几个碎银。
慕潇潇：“……”
“这是定金。日后还请大人多多费心了。”萧玉淮收回手，笑得一脸灿烂。
“萧玉淮。”慕潇潇头也没抬，盯着手里的一两银子，语气不明唤了他一声。
“嗯？”
“你是不是打个仗，伤到脑子了？”慕潇潇抬眸，咬牙切齿看着他。
“没有。”偏偏当事人摩挲下巴，认真思考后严肃回道。
“萧玉淮！你不要得寸进尺！你真当本官……”
“哦，说来，刚才宴会上，丞相为何要污蔑慕大人是女子之身？”萧玉淮像是真的不解，认真询问道。
如果怒火拥有实体，那么慕潇潇的火气被萧玉淮这一问，刺啦一下就灭了，连火星都不剩。
慕潇潇脸不红，心不跳，小脸满是严肃认真：“他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
她自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心里默默祈求对方不要再追问了。
殊不知萧玉淮对上她飘忽不定的眼神，哪里还不明白。但慕潇潇有意瞒着自己，他也不好就这么揭穿。
哪怕狐狸的毛再软，要是戳到痛处，也会毫不犹豫露出锋利爪子。萧玉淮深知这个道理，便没有再逗她。
马车里突然陷入安静，只有悠悠的月光伴着颠簸的车。
就在慕潇潇快要忍不住这份安静时，马车停了。
车夫声音透过帘子闷闷传来：“大人，到了。”
这句“到了”对彼时的慕潇潇来说，可谓天籁之音。
“很好。”慕潇潇欢天喜地，呲溜一下就窜出了马车。
“萧大人，天色已晚，还是早些歇息吧。”慕潇潇随意客套几句就要进门。
“慕大人。”偏偏萧玉淮不如她的意，喊住了她，“萧大人是不是忘了什么？”
这么多小厮丫鬟看着，慕潇潇挤出笑：“本官怎么不记得自己忘了什么？”
萧玉淮悠悠道：“本官刚回京都，虽说皇上赐了府宅，但是时间紧迫，还不能入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慕潇潇说什么也不想和萧玉淮共处一个屋檐下。
她语气僵硬：“哦？那萧大人今晚可怎么办？”
“那本官就叨扰慕大人了。”萧玉淮从善如流，往府里走，“谢谢慕大人款待。”
慕潇潇几欲吐血。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但她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还得叮嘱下人好生招待着。
慕潇潇气得一甩袖袍，也不看笑得春风得意的某人，往自己院里走。
“慕大人。”
清冷的声音遥遥传来，慕潇潇步子一顿，五官痛苦皱在一块儿。可还是不得不强颜欢笑：“萧大人还有何事？”
“慕大人，今天皇上的态度，可真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