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纪言怒不可遏,使劲一把将段芷彤甩开,怒吼道,“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为什么非要将自己搞的这么不堪入目?”
因慕纪言用力过大,段芷彤竟被他狠狠甩到了地上。她挣扎着爬起来,双眼里有屈辱的泪水,也有歇斯底里的红肿。她指着慕纪言脖子间昨夜留下的吻痕和咬痕,“她这样对你,就是柔情蜜意;我这样对你,就是不堪入目,是么?”
慕纪言提了提衬衣的领子,冷冷说道,“她是我的妻子,你不是!”
“你的妻子?”段芷彤突然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哈哈,妻子?那么你的妻子活下来了吗?慕纪言,我告诉你,即使古平安那个小贱人这次不死,下次我也一定弄死她,你信不信?”
慕纪言皱眉看着段芷彤,她的理智已经完全被感情所蒙蔽,再谈下去肯定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看来今天我们也谈不出什么结果,段芷彤,你好好冷静一下,想想自己的做法是否是恰当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当初你对古平安和赵远山所做的、你对君泰所做的,甚至是现在你正对青帮所做的,这一切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但是,我不会容许你再犯类似的错误。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还想不通——别怪我不顾情面对你不客气!”慕纪言说罢,取过甩在沙发上的外套,朝门口走去。
段芷彤呆呆地立在房间中央,她无暇思考慕纪言刚刚所说的话,只知道他要走了,并且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再见她了。她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悲愤,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她那么放低自己的姿态,他就是不肯接受她?哼,她得不到的东西,她也不会让其他任何人得到!古平安又怎么样?无影侠又怎么样?还有,那个古平安,凭空地出现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慕纪言!”
到门口刚刚准备开门,耳后突然响起段芷彤冷漠的喊声和啧啧怪笑的声音。他赫然回头,只见段芷彤美丽的脸庞几近扭曲,正握着一把手枪直直地对准了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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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平安自噩梦中醒来,吓出了一身冷汗。噩梦里的情节根本就记不清,但是慕纪言、赵远山、段芷彤的影子不断在梦里穿梭,每一个人都血沥沥地在她面前跟不知名的敌人打斗,可是当她伸手要接触他们的时候,他们又都一下子变成了无息的风,刹那间不见踪影……
古平安撑起身体靠在床头,捂着胸口喘息半天气息才稍稍平稳了一些。可是,心里总似乎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让她又焦又燥,无法平静下来。
“纪言……”古平安忍不住喊了一声慕纪言。房内没有应答声!卧室内非常安静,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根本没有其他的任何声音。卧室的门半掩着,隐约看得到萍姐在外面来回踱步的双脚。
“萍姐!”古平安又喊了一声萍姐,想问问她为什么在门外踱步,也想问问她慕纪言去哪里了。
可是萍姐不知道在做什么,竟似是没有听到她的呼喊一般,只顾着焦急地来回踱步。透过门缝,古平安看到她脸色非常紧张而且不安,手里紧紧握着一部电话。
“萍姐!”古平安心里愈是不安,声音不禁提高了数个分贝。
“啊!古小姐,我在!”萍姐这才被古平安的喊声叫的回神。她忙推门而入,走到古平安床前,“古小姐,您醒了?”
古平安点点头,看着萍姐犹豫纠结的样子,不禁问道,“萍姐,你在门外踱步是在等我醒来吗?有什么事情?纪言呢?又出门了吗?”
萍姐犹豫了好一阵,才咬牙说道,“古小姐,慕先生本来说这几天不让你出门的,可是,现在他有危险,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古平安心头一跳,忙问道,“纪言怎么了?有什么危险?”
萍姐将手里的电话交给古平安,“刚刚懒猫酒吧的心腹兄弟打电话来,说慕先生喝醉了,被段芷彤小姐带走了。因为段小姐也是青帮的人,所以他们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段小姐走后半个小时,又打电话给他们,说慕先生在她手里,如果他们不想他死的话,就要通知到您,请您按照手机短讯上的地址,去见她……兄弟们已经通知了赵远山先生,但是事关慕先生的生命,他们还是冒昧打过来这里了。您看,这是懒猫的兄弟转发过来的短讯,上面有慕先生被绑架的照片,还有一个地址……”
古平安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照片中的慕纪言浑身是血,手脚被绑偎倒在地,一动也不动,不知生死。照片下方是文字信息,写着一个地址……
古平安的心紧紧揪作一团,难道刚刚的噩梦竟要成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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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平安来到段芷彤短讯上所说的地址。那是W市郊外江边的运沙码头。码头外边堆积着如山一样的沙,靠近江边的地方有数间用以堆放各种采沙、运沙器械的厂房,再往江边便是宽阔的运沙码头。厂房周围也有许多停歇作业的器械设备,加上大大小小的沙山,因此整个环境都显得有些杂乱。
段芷彤说的地方是位于三区的一间厂房,里面只堆放着少数的器械工具,较为空荡。古平安推门而入,远远就见到在厂房的一个角落里,慕纪言浑身是血地昏倒在墙角里,正是段芷彤短讯中照片里的模样;段芷彤半跪在他身前,因她背对着门口,所以古平安看不到她在做什么。
古平安一步步向前,心里紧紧地提着一口气。她不知道慕纪言现在怎么样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她觉得段芷彤不会那么狠心地要慕纪言死,可是他浑身的献血和此时的不省人事,让她根本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也许,自己和慕纪言真的惹怒了段芷彤使得段芷彤竟是对他下手了呢?段芷彤既然能够狙击她,那么气急败坏之下难免不会对慕纪言也出手——她向来都低估了段芷彤的心狠手辣,所以此刻才会让自己伤痕累累!
察觉到身后有人进门来,段芷彤起身,缓缓转过了身子。见到正一步步走近的人果然是一脸苍白的古平安,她哈地笑了一声,嗤声道,“想不到你真的没死!看来我真是低估了你的能力!你停住,不准再上前来!”
古平安根本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眼神自始至终都落在角落里慕纪言的身上。她停下脚步,呆呆地瞧了很久,然后才出声问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段芷彤又是哭又是笑地看着古平安,“他死了。”
“死了?”古平安身形一个颤栗,险些有些站不稳,“你真的杀了他?”
段芷彤拿出小腿上别着的手枪,指着古平安道,狰狞着说道,“不。是你害死他的。所以,我现在要给他报仇。”
古平安眼神转向段芷彤,茫然道,“我害死他?”
段芷彤狂笑起来,有些疯狂,“难道不是吗?你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你为什么要苦苦纠缠于他?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本来他一直都好好的,我也一直都好好的,我们两个也一直都相安无事,我跟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跟他会顺理成章地结婚,我跟他会一生一世携手到老……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现,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从我手里抢走了他,所以,我要让你们两个都死无葬身之地……”
段芷彤说着的时候,“砰”的一声枪响,打在古平安的右肩之上。她没有想着让古平安那么容易死,所以枪击的地方并不是要害。
古平安没有躲,硬生生地挨了她那一枪。她瞧段芷彤的形貌、听她的言辞,她分明是已经失去了理智,这样的情况下,她可能真的已经杀死了慕纪言。慕纪言已死,她的心也空了,似乎连悲痛都感觉不到了。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躲避还有什么意思?她活着还有意思?……她不再看段芷彤,也没有管自己的新伤旧痛,只是抬起脚步,缓缓朝慕纪言走去。
古平安近一步,段芷彤就退一步,她端着枪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停步!你想跟他死在一起?你想的美,我死也不会让你们死在一起!”“砰”的一声,又一枪打在古平安的左腿之上。
古平安脚下剧痛,一个不稳,身体跌倒在地上。但是她依旧没有言语,倔强地起身,一瘸一拐地朝慕纪言走去。
段芷彤眼里闪过一丝惧怕,端着枪步步后退,愈加歇斯底里地吼道,“停!停!停……不准再向前!”
厂房里突然响起一巴掌一巴掌的鼓掌声,在空荡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响亮而且刺耳。同时,一道中年女子讥诮的声音响在古平安和段芷彤的耳里,“段小姐,相比之下,这位古小姐可比你有魅力的多,她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你就已经输给她了。呵,怪不得慕纪言要她,而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