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身材矮小的男子，刘铁柱整个人都不好了。
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哪个环节出了错，为何有人能够站出来，坚定的指证他就是杀人凶手。
明明在杀掉耗子的时候，病房里的其他病人，睡得比猪还死，期间又不见其他人进出。
而且，为防有人看见，在注射毒药的时候，他还刻意用身子挡了一下。
计划如此周密，不应该留下目击证人才对。
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饶是刘铁柱机关算尽，在他杀害耗子的时候，正好有位病人迷迷糊糊中看到了那一幕。
这将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出刘铁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死撑到底。
碰上这样的顽固分子，好比老虎碰上了缩成一团的刺猬，无从下手。
肖大芳正愁不知如何撬开刘铁柱的嘴，让他认罪伏法，突然听到矮小男子的话，顿时喜笑颜开。
看来作恶多端的罪犯，连老天都不会护佑。
“陈大夫，我换了严重的肺痨，要不是诊所的大夫医术高明，我恐怕已经埋进了黄土里面，救命之恩大如天，若是我因害怕受到牵连，而不站出来指认凶手，下半辈子活着也不会安心。”
来到陈芊芊面前，矮小男子大义凛然的说道。
其实在得知刘铁柱是凶手后，他想起了迷迷糊糊看到的一幕，犹豫着要不要站出来指认。
毕竟关系到人命，弄不好会招来灭顶之灾。
山村百姓，求的是安稳度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眼看刘铁柱拒不承认犯下的罪行，并且态度越来越傲慢，实在让人不爽。
念及陈芊芊等人的救命之恩，矮小男子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勇敢站出来指认。
要是不能让凶手认罪，永远无法真正还诊所清白，名声势必受到影响。
知恩图报，方是大丈夫所为。
忘恩负义，脊梁骨都会被人戳断。
“王二阳，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经常在诊所帮忙查房，陈芊芊记得住在这里的每一位伤病患者的名字。
望着矮小的病人，她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你是不是看见了刘铁柱行凶？赶紧说说具体的经过。”
急于了解凶手作案过程，肖大芳连连催促。
有了目击证人，加上搜出来的凶器，刘铁柱想不认罪都难。
弄清楚了作案手法和过程，任凭他有经天纬地只能，也无从狡辩。
“两位别急，我会将看见的统统告诉你们……”
缓了口气，王二阳将看见的一切全盘托出。
中午的时候，病房的病人吃过药，先后陷入沉睡。
大概下午三点半，王二阳被噩梦惊醒，睁开眼恰好看见刘铁柱鬼鬼祟祟走进病房。
走到耗子的病床前，做着奇怪的动作。
虽说王二阳见过刘铁柱两次，但相互间谈不上有交集，加上被噩梦惊醒后，意识比较模糊，因此他并未和对方打招呼。
出于好奇，王二阳眯着眼睛，看着刘铁柱的一举一动。
当时内心甚至有些羡慕耗子，有好兄弟前来给他按摩。
约莫过了一分钟，刘铁柱扫视着病房，不知道往身上揣什么东西，看露出来的部分，有点像微量注射器。
随后坐在耗子的病床上，嘴里念念有词，由于他压低了声音，王二阳并未听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刘铁柱才起身离开。
接着张青青走进病房，查看病患的情况，发现耗子已经死亡。
当时王二阳还没什么感觉。
现在想起来不禁后怕。
要是吭了一声，让刘铁柱发现，他此刻已经和耗子一起，手牵手过了奈何桥。
“在听到耗子死亡后，诊所的工作人员让我们到了前院，说是要保护现场，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必多言了。”
描述完整个过程，王二阳还心有余悸的看了刘铁柱一眼。
此人太狠了，连好兄弟都下得去手。
那像按摩一样的动作，显然是在注射毒剂。
“太好了，多谢你，王二阳同志，你帮了我的大忙。”
“终于将这杀人凶手绳之于法，要是到时候有必要让你去法庭上作证，你愿意吗？”
兴奋之余，肖大芳还是有点担忧。
很多时候，目击者愿意指认罪犯，却不愿到法庭作证，害怕遭到打击报复。
“当然愿意，我既然选择站出来，就没想过害怕。”
身材矮小的王二阳体个子不大，说话的时候却气势十足。
“放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再次感谢你帮忙指认凶手。”
激动的道谢，肖大芳的目光落在了刘铁柱的身上。
“刘铁柱刘先生，你现在还想如何狡辩？”
“天不助我，还能如何狡辩？耗子确实是我所杀，实话告诉你吧，若是耗子不死，我也不会沦落到进退两难的地步。”
有目击证人在，刘铁柱自知回天乏术。
挣扎，已无任何意义。
叹息着，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暗示？
眉头一皱，陈芊芊听出刘铁柱话里有话。
明显除掉耗子是受陈晓山指使，既然做了后悔有何用，偏偏又提到了进退两难。
听着好像是被迫背黑锅。
难不成……
同时，精明的陈晓山则听出了弦外之音。
以家人性命相要挟，逼迫刘铁柱独自承担所有罪责。
不过他真的会照着意思去做吗？
毕竟相处的时间不长，陈晓山对刘铁柱的了解不是很深。
难免他不会为了活命，主动和治安所合作，转为污点证人，那在陈家村东山再起的计划全盘落空，到时候灭了刘铁柱全家又有何用。
况且未必灭得了！
在刘铁柱成为污点证人后，他可以申请让治安所保护家人的安全。
好一手如意算盘。
思索片刻，陈晓山断定刘铁柱被抓后，以他的求生欲，绝对会反水。
此人不能留，必须让他死在眼前才能安心。
冷血十三鹰也该出手了。
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