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完没完？
关系到切身利益，虽然大多数村民不愿表露出来，但已经有了不满的情绪。
横竖都是陈大全父子免费送的钱粮，何必执着于证明是其应该偿还的公款。
愿意给，拿着就当是补偿。
临近正午，顶着寒风冷雨，忍饥挨饿了一早上，村民都急着拿到钱粮，回家烤火吃饭暖和身子。
然而陈芊芊却不这样想。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定要扯下陈大全父子伪善的面具，揭露他们偷梁换柱的真面目。
放纵下去，不知会留下什么样的祸患。
“芊芊，你这次有把握吗？”
撬不开陈大全的嘴，折腾得再厉害，也无济于事，胡大叔关心的问道。
“是啊，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先算了，等找到证据，再来揭发陈大全父子俩的罪行不迟。”
收起烟斗，刘二叔帮着劝说。
“陈芊芊，你为村子做好事，大伙感激你，但不能为了你的任性，让大家陪着风吹雨淋挨饿，拿不出证据别胡闹，看不惯陈大全父子俩的行为，你可以回家去，眼不见为净。”
“说得极是，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耽误大家的时间。”
与此同时，村民中响起埋怨的声音。
“你们就是一群放下碗骂娘的白眼狼，见利忘义不知廉耻，想想芊芊姐为村子付出了多少，见到点蝇头小利胳膊肘往外拐，不觉得羞愧？”
“芊芊姐，别管那群毫无立场的家伙，我们支持你。”
年轻一代纷纷站到陈芊芊的身后，表面态度。
转眼间，村民分割成了两个阵营。
坚定不移追随陈芊芊的年轻一辈，以及处事圆滑世故利益当头的老一辈。
双方相互指责，谁也不服谁。
相较于年轻人的血气方刚，老一辈想得更周全。
接受陈大全父子的恩惠，不代表要和他们沆瀣一气，和陈芊芊作对。
道理很简单，一口吃不成大胖子，顿顿饱才是王道。
仅凭每个月的福利金，他们可能眼下抱怨，但绝不会和陈芊芊闹不愉快。
送上门的肥肉要吃，长久的利益也得兼顾。
“都别吵了，现在讲究的是言论自由，陈家四小姐有话要说，我们不能剥夺她的权利。”
举起大喇叭，陈晓山再一次充当好人。
做出这样的决断，实属无奈。
老一辈即将退出舞台，未来是年轻一代的天下。
大张旗鼓的派钱送粮，很大程度上是想利用年轻人争强好胜的性子，激起他们的羡慕嫉妒恨的欲望，心甘情愿追随在自己身后。
现实和想象相差甚远，年轻一代全站到了陈芊芊的身后。
见此情形，陈晓山不得不冒险一试。
局势反转的可能性不大，还能给年轻一代留下好印象，何乐而不为呢？
在陈晓山的干预下，现场逐渐变得安静。
“芊芊姐，加油！”
年轻人纷纷给陈芊芊加油打气。
“多谢大家的支持，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虽然拿不出证据，但我有办法让陈大全心甘情愿屈服。”
“陈晓山，你的计谋用得不错，偷梁换柱和顺水推舟用得得心应手，在外闯荡的时候没少干缺德事吧？不过你知不知道，最绝的一招叫破釜沉舟。”
穿过人群，陈芊芊来到了帐篷前。
四目相对，陈晓山立马后悔方才的决定。
破釜沉舟？
眼神中散发出来的自信，明显陈芊芊有了反败为胜的对策。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疏忽大意了，就不该给她再次开口的机会。
但后悔已然来不及。
“抛开你不说，你父亲陈大全是陈家村的村长，小打小闹有损他的身份，要不我们来玩一把大的？”
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晓山，陈芊芊骨子里散发着一股渗人的狠劲，“我以自身为赌注，请治安所来协助调查。鸟过留影兽走留痕，陈大全有没有侵吞公款，查银行流水以及村委账本自然真相大白，如果被冤枉我属于诬告村干部，你们可以随时追究相关责任，若不是……”
后面的话，用不着说出来，大家心知肚明。
八十年代，正是经济腾飞的时候，对经济犯罪的惩处异常严格。
贪污受贿侵吞公款属于重罪，查到必进监狱。
“老婆威武霸气，我全力支持你。”
有勇有谋霸气侧漏，不愧是魔都张家少夫人。
拍着陈芊芊的肩膀，张良坚定不移的说道。
有任何意外，他负责收拾残局。
“陈芊芊，你吓唬谁呢？要举报尽管举报去，我行得正坐得端……”
“如你所愿，我现在就去。”
留下一句话，陈芊芊转身离开。
上一秒还在叫嚣的陈大全见状，双腿一软瘫坐在凳子上，冷汗如雨点般划过脸颊，滴落在地。
自以为陈芊芊是在恐吓诈话，不会真的赌上自身去举报。
注视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陈大全意识到事情闹大了。
后悔先前没有选择顺坡下驴。
虽然用一千块钱收买了祝年，但账本和银行流水还在。
治安所参与调查，后果不堪设想。
“爹，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大庭广众之下叫嚣，陈芊芊就算不想举报，被你弄得骑虎难下，换作是我都会放手一搏，你糊涂啊，想死也别拉着我垫背啊。”
怒视着陈大全，陈晓山气得脸呈猪肝色。
臭女人，玩得够狠。
暗骂一句，陈晓山心底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外为非作歹，虽然花钱找了人顶罪，但都是避重就轻的交待些罪行。
尚未被发现的烧杀抢掠的行径并未交待。
招来治安所，万一查出端倪，一辈子就完了。
“小兔崽子，你现在抱怨有何用，赶紧拦下陈芊芊，好好商量商量，求她高抬贵手不要把事情闹大。”
喘着粗气，陈大全捶胸顿足，眼泪直流。
围观的村民看着他们俩狗咬狗，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无不被陈芊芊的魄力折服。
女人狠起来，真没男人啥事。
“陈家四小姐留步，我父亲开玩笑的，有话我们坐下慢慢说……”
冒着风雨，陈晓山连忙朝着渐行渐远的陈芊芊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