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说长不长,很快就过去了。
但是在这三天里,刘雨沁可谓是跟着江南的老百姓们看了好一出大戏。
“听说了吗?薛家布庄的事情。”
这不,刘雨沁就坐在顺风客栈的大厅里用早膳,刚坐下去,就听到隔壁桌两个带着刀剑不知道是不是曹啸下属的人,一脸惊异地在说着薛家的八卦。
不过也是,本来作为江南第一布庄就已经够吸人眼球了,还加上一个赘婿养外室、试图登堂入室偷取薛家的家产的剧本,又都以为薛宜是个没脾气人人揉捏的软蛋,现在薛宜逐渐开始动作,让这些看戏的人感到诧异也是正常。
想到这里,刘雨沁端起伙计端上来用来清肠胃的早茶,慢悠悠地喝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
收拾好下来跟刘雨沁一起吃早饭的周燕熟练地走到这个位置,一屁股坐下来,端起桌上的早茶一饮而尽,随即放下茶盏,笑眯眯地端视着刘雨沁,问道:“雨沁,你今天怎么这么斯文?快点吃了我们接着到江南戏楼去听听江南的戏曲。”
刘雨沁却还是小口小口地喝着早茶,伸手让周燕小声点,用眼神示意隔壁桌,言简意赅地说了三个字——“仔细听”。
“哦。”被制止的周燕点点头,抓起一个白白胖胖的肉包,一边吃着一边跟着刘雨沁一起侧耳听。
原来,在茶馆楼下那日,刘雨沁和周燕先走了,没有看到结局。
在他们走了之后,薛宜就不再拖延,大刀阔斧地将柳兰兰和路康的之间那些腌臜事都公之于众,柳兰兰的丈夫王屠夫当时怒极了,直接冲到路康面前,把路康暴揍了一顿。
把柳兰兰吓得,想去拦都不敢。
周围出来薛宜和薛宜的家丁,都是看戏的老百姓,哪个敢去帮路康拉开王屠夫?唾弃他都还来不及呢。
最后还是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戏的薛宜出声,让家丁把王屠夫和路康拉开,还对王屠夫说,这路康也让他打了,出气了,剩下的就各自带回家管教吧。
“嘿,本来我当时听到,还以为薛宜这个怂货,还是会像之前一样原谅她丈夫,结果你猜怎么着?”左边那人说的起劲,又加了一盘卤牛肉。
“怎么着?”这话却是周燕问出来的,她跟着刘雨沁一起偷听,却是听入迷了,见那人卖关子,连忙急不可耐地问道。
“啧。”刘雨沁将手里的筷子放下来,转过头剜了一眼周燕。
见自己把心里话说出嘴了,周燕紧闭了一下嘴巴,带着歉意看向隔壁桌的两个大汉,笑着说道:“抱歉抱歉,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继续。呵呵。”
谁知道,这两个带着刀剑的大汉,看着是一副凶神恶煞很不好惹的样子,却没有跟刘雨沁他们计较。
“你们也对薛家的事情感兴趣啊?”
周燕瞟了刘雨沁一眼,然后点点头。
“好,那你们就一起听吧,不碍事的。”那个大汉和善地冲刘雨沁他们挥挥手,笑着说道。
这下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刘雨沁还矜持一些,周燕则是整个人都转到他们隔壁桌那边去了。
又说这薛宜把被打得嗷嗷叫的路康带回了薛家,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还把路康当块宝。
而是直接把之前给路康娶的小妾秀娘给叫了出来,直接把写好的休书拿出来,甩到了路康鼻青脸肿的脸上,还让丫鬟利索地把属于路康和秀娘的东西都一齐打包收拾好。
路康哪里见过薛宜这架势啊,本来回到家还想借机发作的,直接被薛宜的休书给砸蒙了。
直到秀娘过来抱着路康哭,让路康赶快给薛宜道歉,把薛宜哄哄好,路康这才反应过来,当场就给薛宜跪下了,让薛宜想想以后。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怕不是编的吧?”讲到这里,周燕却是不相信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坐在一样的刘雨沁闻言,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这怕不是薛宜找人传播出来的,这么大好的宣传机会,是她她也会这样做。
被周燕这一打岔,一直说得有滋有味的大汉顿了一下,伸手在桌上拍了一掌,说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爷的消息可是薛家内部做事的人亲眼看到的,这能有假?”
那倒确实不会有假了。
这一下,周燕也没异议了,认认真真地听着那位大汉的话。
就现在来看,薛宜是绝对不可能会一下子就被路康给哄好的,这路康死皮赖脸地求饶,甚至都抱着薛宜的大腿哭诉了,薛宜还是一脸木然,什么都没听进去的样子。
甚至,路康还发疯,把薛宜扔给他的休书撕成了碎片,哪里知道,薛宜准备做的那样充足,直接让管家搬了一箱子休书上来,让路康想怎么撕就怎么撕。
看到那一箱子休书,路康还没什么反应,在一旁帮着说话的秀娘就先是哭出来了。
这下子在薛家内,事情就陷入了僵局,任凭薛宜怎么赶,这个路康就是赖在薛家不走,在薛宜正喊着家丁过来把人拖出去的时候,路康的父母找上了门。
这是听到了早上在西街发生的事情,急急忙忙赶过来的。
原来啊,在这薛宜变脸之前,为了薛家的生意,路康和路康父母把之前薛宜给买的东西拿去抵押了,现在是拿着抵押书要薛宜还钱呢。
叫嚣着要把路康休了可以,但是必须把抵押书上的银子还给他们。
薛宜又怎么会老老实实地,在他们三言两语之后就把银子给他们?当然是说银子都用了,她现在没有,再说了,那些银子抵押的东西都是从薛宜这里那银子去买的,现在把路康休了,就算是他们物归原主了。
这话一出,把路康和路康父母气得要死,而一直被蒙在鼓里,现在才知道实情的秀娘就哭得更凄惨了。
听着在薛家发生的一桩桩事情,刘雨沁嚼着包子,脑子都能浮现出当时薛宜的心情,肯定是感到舒畅到极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