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周燕，本来站在上一层的甲板上，想要跟刘雨沁他们打招呼的曹啸无意中也听到了刘雨沁的这一番话。眼中尽是欣赏的意味。
“曹东家，这个刘公子真的是一个奇人啊，这气度，这阅历，看着也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小公子会拥有的。”船长站在曹啸的身边，他见了这么多人，能有这位刘公子通透的人是少数，但刘公子绝对是其中最年少的。
闻言，曹啸微微颔首，船长要说的，也正是他想说的，只是他还想补充的是，这位让人赞叹的刘公子还是一位女儿身。
这位来自小村庄的姑娘绝非池中之物，凭借她的本事，一定能在京城，不，是任何地方做出一番让人惊叹的事业。
等刘雨沁把东西收拾安置好了，自从穿过来之后，这是刘雨沁第一次坐船的，还是这种大船。刘雨沁也很好奇，就带着周燕在用过了晚膳之后，在甲板上慢慢地走着，算作散步了。
呼吸着河面上特有的有些潮湿的空气，刘雨沁看着一切都有些新鲜，这种古式的大船，刘雨沁以前也有，只不过是买的一个模型，为了符合自己的内涵，摆在了顶楼办公室的大厅。
真要是这样子在上面乘船去哪里的，刘雨沁只做过现代的轮船和快艇。看着看着，又不自觉地在船上到处逛。
曹啸的手下很多，安排的巡防也很严密，每层甲板都至少有两队交替巡逻的，一楼的大甲板除了曹啸的手下，还有其他的乘客，大部分是商人和商人的家眷，因为比较大，这里的守卫就更加严，安排了四队巡逻队，各个分点还有面向四周的定点守卫。
刘雨沁他们的房间在二楼，吃饭也比较早，等他们下来的时候，一楼的好多乘客还在用晚膳，虽然水运危机四伏，但是从他们面色轻松地与人闲谈的样子看来，他们对曹啸的能力很放心。
“刘公子用完晚膳了？”曹啸跟着出来查看一下情况，毕竟天越来越黑了，看到刘雨沁和周燕站在甲板上看，就从楼梯上走下来，说道。
“是，出来透透气。”刘雨沁微笑着点头，曹啸突然递了一个东西给她，刘雨沁低头就着几个大灯笼的光去看，是一个三指宽的油纸包，接过来，好奇地问，“这是？”
“防止晕船的药，之前刘公子不是说你和周公子是第一次乘船吗？我们要在船上呆这么久，怕你们晕船了。”曹啸说着，顺便瞄了站在刘雨沁身边，一直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周燕，冲她笑了笑，说道。
刘雨沁道了谢，随后把着船栏，俯身指着他们船身上竖着一路一路的铆钉，问道：“曹公子，这个是做什么的？”
她到了船上之后，对曹啸的业务能力很满意，这个船看着很结实，还有周身的铁制的铆钉，看着就很靠谱的样子。随后，曹啸告诉她，那是防止水匪藏在水里，躲过巡视和守卫的人，顺着船身爬上来的东西。
刘雨沁听了，点了点头，跟她猜的差不多，不过这个时代，水匪的业务能力也是真的很强啊。
这样想着，刘雨沁走到了靠近船尾的地方，看到他们的船后面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小船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不是我们帮会的，跟着我们只是想要依靠着我们，希望能得到一些庇护。一群没钱的穷鬼。”说话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穿着棕黄色的袍子，一只手拿着一个酒壶，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应该是看出了刘雨沁眼神中的探究，不知道是为她解惑，还是只是在说醉话。
刘雨沁凝视着身后的小船，奈何夜色太浓，晚上船上还有雾气，实在是看不清楚，随后也觉得没什么想看的了，就带着周燕回二楼休息去了。
“啊——”
虽然知道曹啸这里的守卫很好了之后，刘雨沁对这里很放心，但还是带着警觉心在睡觉，一听到沉寂夜晚里从远处传来的这一声惨叫，刘雨沁立马睁开了眼睛。
叩叩。周燕的耳力比刘雨沁好，之前有响动的时候，她就醒了，立马跑到刘雨沁的房间外面，确认刘雨沁的情况，紧张地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刘雨沁听出她语气中的紧张，立马回答，换好衣服，穿好鞋子，打开了房门。
虽然刚才听到了刘雨沁的声音，但是在见到了刘雨沁，确认了她无事之后，周燕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外面怎么了？”刘雨沁看着船尾传来明亮的火光，一边朝那边走，一边问道。
“你别去，你就在这里，我去给你看看。”现在神经处于紧绷状态的周燕才不会放任刘雨沁去满足她的好奇心，伸手拉住她，将刘雨沁拖回房间里，按着坐在椅子上，嘱咐道。
刘雨沁知道周燕从码头开始，就处于一个高度戒备的状态，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要周燕注意安全，看不到都没什么。
等周燕去到了能看清情况的船尾时，看着眼前的景象，周燕先是震惊，震惊之余又庆幸自己没有让刘雨沁来，虽说刘雨沁在做生意上比她胆子大，但面前这尸海血河的景象，她可以肯定刘雨沁是不能承受的。
周燕能看清，一个是她本来眼力比刘雨沁好，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这些小船在遭受水匪攻击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靠近曹啸的这艘大船，想要寻求帮助。
所以，周燕能在最接近他们的那艘船上，清晰地看到被开膛破肚的船员，无力地瘫倒在甲板上，船上挂着的船帆下端沾满了血。
她来的动作算快的，还能看到正在往远处撤离的水匪的船，上面还绑着很多年龄不一的妇女和一些正在哭闹的小孩，惨叫声和水匪们胜利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窜到了周燕的耳朵里，让她打了一个寒战。
她只是担心，接下来这么长的路程，他们能不能安全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