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薛宜是全身酸痛着起床的,一边揉着自己酸胀的肩膀,一边气愤地在心底想着:既然不让我睡好,那你们也别想睡好。
“去把跟着管家做事的李昌顺给我叫过来。”薛宜等丫鬟把早膳摆上来,冲她挥挥手,吩咐道。
李昌顺是一直跟在管家身边的小厮,经常帮着管家做一些小事,给秀娘置办进门的东西,这种小事自然用不着让管家去办。
很快李昌顺就来了,毕恭毕敬地站在薛宜的面前,等着薛宜的嘱咐。
“你去简单置办一些别人家里纳妾的物件,然后把秀娘和姑爷给我叫起来,今日可是他们的大好日子,怎么可以这么懈怠?”薛宜将碗里的青菜瘦肉粥吹凉,小口小口地喝着,缓缓地吩咐道。
纳妾?李昌顺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东家是会这样忍气吞声的人,怎么突然就要给姑爷纳妾了?
抬头瞄了薛宜一眼,确认薛宜没有什么异常状态,也不是在开玩笑,等了片刻也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李昌顺只得应了下来,转身就要走。
“你一定要记得,我们府上最近开销太大了,姑爷也说了,不用大办,你就精打细算着一些。”薛宜端起放着刚合适的鸡汤,抿了一口,淡淡地补充道。
这话里的意思,李昌顺就懂了,一切从简嘛,这才有一点薛东家的样子。
因为要弄得简单,所以李昌顺几乎没买多少东西就回来了,让丫鬟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喜服放到秀娘的厢房里,一顿催促让秀娘和路康起床了。
已经两天没有睡过好觉的路康很是生气,昨夜跟秀娘闹了很久,所以两人现在的精神头看着都不好,眼下的青黑差点就要让点状的丫鬟遮不住了。
薛宜除了要简单,还要求仪式要快。
所以,也没有让路康和秀娘用早膳的时间了,两人把喜服换好,丫鬟就已经在侧门那边的小院里,将一切都布置好了。
用完早膳的薛宜想着随意逛逛消消食,走到了侧门的小院子外面往里望了一眼,看到用红绸布随意点缀的院子,看着有些柱子上贴着的个别发皱的“囍”。
当然,就算是仪式要简单,也不能省略了路康的高堂,考虑从路家过来还要一些时间,薛宜很贴心地提前让人去路家请两位高堂过来。
知道了自家儿子要纳妾了,路康父母本来没多大想要起来的意思,但是听到薛宜派来的人说,去了能拿到包给高堂的银子,两个人顿时就来了精神,翻身坐起来,迅速换好衣裳,坐着马车到了薛府。
于是在路康带着秀娘给路康父母敬茶的时候,两位老人的手都有些抖,毕竟是欣慰心太急,没有吃早膳就来了。
本来以为薛宜会给他们准备,谁知道来了没一会儿就开始仪式了,所以,现在在堂前的四个人,都是饿着肚子在进行整个仪式,一个个的都巴不得仪式赶紧结束。
等到最后,秀娘给作为主母的薛宜敬茶的时候,薛宜很体贴地将茶接了过去,还没喝就开口道:“行了,既然仪式都完成了,那就准备用午膳了吧,我肚子都饿了。”
是的,饶是再怎么简化了仪式,这一折腾也到了晌午了,四个人饿得头昏眼花的,哪里能去关心薛宜到底有没有用秀娘敬的茶。
而在薛府外面,即使是薛宜已经很低调地为路康纳妾了,还是有眼尖的人在薛府的侧门,看到了走过场的红轿子。
顿时,薛宜为自家入赘的丈夫纳妾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江南主城。
结合着之前路家说的,薛宜为路康洗脚的事情,可谓是让对这件事情从几日前薛宜发疯的时候就关注着的看客们是啧啧称奇。
都说这薛宜是一个傻的,这种事情都能忍。
这几日刘雨沁都在顺风客栈内,也不出门,给之前那些布帛商人拿来的布帛分类,还让周燕是不是出去买几匹回来。
今日也不例外,周燕拿着刘雨沁给她写好的今日要出去采买回来的布匹清单,一家一家地买,毫不意外地就把薛宜给路康纳妾的事情或多或少或真或假地听了一个遍。
抱着五六匹布帛走进顺风客栈,将晌午要用的午膳点好,让伙计待会儿送到房里去,随即就上了楼。
“雨沁!我跟你说,你绝对想不到。”周燕像往常一样,将布帛放到进门的桌子上,跟那些还未被分类的布帛叠放在一起,一副神秘兮兮地坐到刘雨沁的面前,看着她说道,“你猜猜,我今天去买布帛,听到了什么?”
刘雨沁大概的已经猜到了,眼皮子都没有抬,继续将对手里的布帛的分类和评价写到小册子上,等周燕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刘雨沁勾了勾嘴角,淡淡地问道:“什么?”
既然刘雨沁问了,周燕立马就进入了八卦状态,一拍大腿,回答道:“那薛宜薛老板,今日给她那个入赘丈夫纳了一个小妾。红轿子就停在他们侧门边上,还有人说,看到薛宜的人去路家把路康父母都请过去了呢!”
“哦?”刘雨沁看着周燕越说越起劲的样子,轻声笑了一下,故作疑惑地说道,“那薛老板,看着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对啊。”周燕也觉得奇怪呢,听到刘雨沁有着跟自己一样的疑惑,立马一拍巴掌,扒着桌边,津津有味地说道,“你说说,那薛宜以前是多么彪悍的一个女子啊!我们当初第一次去找她的时候,那后院的惨叫!啧啧啧。”
刘雨沁听着周燕绘声绘色的讲述,确认周燕已经可以一个人把这件事说完,便没有再出声给她做捧哏了,将记录完的布帛放到分类的那一边,从另一边,拿起一个新的布帛。
“当时她推你的时候啊,我真的觉得她要跟你动手了。我当她心里有多恨她那个入赘丈夫呢,这没几天就妥协了。啧。”
妥协倒是未必,不过给薛宜的计划不出这几日,就能见分晓了。刘雨沁淡笑着,在心底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