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四十九次把蔡舒慧从ktv赎回来的时候。
她还在做着当上豪门金丝雀的美梦。
后来，她真的遇见了出手阔绰的金主。
可是她的金主很快就玩腻了这种救赎情节。
把她毁容之后丢进臭水沟。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了我，打电话跟我说：「傅博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你可以养我了。」
1
蔡舒慧电话打来的时候，我人还在银行atm机旁忙着存钱到我的账户上。
【提示：存款50000元】
这笔钱刚存到卡上不到一分钟，马上就被划走了。
余额瞬间缩减为0元。
熬夜加班为我上班的人力资源公司拉了二十几单外包生意，再加上风雨无阻利用空闲时间送了整整3个月外卖才拿到手的血汗钱。
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内心还是有些不舍，不免得涌起一阵唏嘘。
不过好在，这下舒慧就不用再被囚禁在金都汇KTV里了。
3个月前她找到我的时候，跟我说这是最后一次。
「博辰，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还完这一次，我就安安心心和你在一起！」
这下好了，所有的欠金都汇的钱都已经还清了。
她可以彻底远离金都汇这个吃人的地方。
可以过上自由的生活。
还可以，幸福地跟我生活在一起。
想到这里，我觉得之前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迫不及待接通了电话，内心雀跃：「舒慧，我有一个好消息！」
不等我开始分享，电话那头就传来她凄惨的哭声：「博辰……快来……救，救救我……」
「你们不要再打了……呜呜呜……」
紧接着就是忙音的嘟嘟声。
2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她应该还在金都汇KTV里当服务员。
到那里去找她肯定没错！
刚刚电话里好像还有其他人的声音，胆小的她此刻一定害怕极了！
一个连上街都会怕生到要挽紧我手臂，依偎在我身上的人。
怎么能应付得了这种局面？
刻不容缓，我发疯似的奔跑起来。
赶到金都汇大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
一群男男女女将弱小的她围在正中间，时不时地还对着跌坐在地上的她踹上一两脚。
心爱的女朋友被这样羞辱，我的怒火一下子被激了出来。
顾不上许多，我冲过去就把人群撞出一个口子。
半蹲着护住舒慧在我身后，举起手机威胁：
「你们要干什么！」
「信不信我报警！」
可是这些人根本就不在意。
为首的中年妇女更是直接用她戴了五个金戒指的右手戳着我的脑袋。
毫不掩饰地露出鄙夷的目光：「一个小三的舔狗还想报警抓我们？」
「你看看警察来了是帮你还是帮我们！」
「勾引我老公，她还有理了不成？」
3
身后的舒慧哭的泣不成声，一直在解释：「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是他……是你老公自己把手搭上我胸口的！」
「他力气太大……我……我扯不掉……」
我是相信她的。
毕竟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连手都不愿意让我牵一下。
身为男女朋友，哪怕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她都要单独用一床被子隔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更不用说面对的是陌生的男人，她一定不会接受这种事情发生。
可是面前的中年妇女不仅不信，甚至还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我呸！」
「小浪蹄子行不正做不端，还怪上了我男人？」
她盛气凌人的态度更激怒了我，一掌就打掉了她的手：「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女朋友的为人我最了解！」
「你们仗着人多污蔑她，信不信我现在就找老板要监控，然后报警告你们诽谤！」
听到我的话，她和其他人一起仰天大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冷眼看着我：「你最好快点报，晚了，我怕是你的女朋友就不让你报了。」
她这话什么意思？
舒慧不让我报警？
这怎么可能！
4
可是当我抬起手机解锁屏幕，准备拨打110的时候，舒慧一把就将其夺走了。
我以为她是害怕报警之后没有办法继续在这里工作。
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抚：「宝贝你听我说，你不用担心影响工作的事，最后的五万我已经还完了。」
「你从今往后都不用继续再待在这里了。」
「你可以直接和这里说再见，再也不用面对这些人了。」
说完，我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众人。
他们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回应着我的注视。
只是听完我说的话，舒慧依旧没有动静，仍然把我的手机死死地捂在自己的身后。
我语气有些焦急：「乖，把手机给我！」
「等警察来了，要了监控，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说话间，我伸手从她腰间穿过想拿回自己的手机。
她一言不发地低着头，身形左躲右闪。
我一时激动上头，动作不经大脑思考，用力抓向了她的肩膀：「给我！」
「我要报……」
话还没说完，霎时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着我的左脸，整个头被迫向右转了90多度。
颧骨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五个手指印清晰地出现在我的左脸上。
而我的手机也被她摔在了地上。
5
「宝贝，你……」
舒慧她……打了我？
未曾设想的事情突然发生，让我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她眼中的决绝和凶狠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在我愣神的时候，她又突然像做错事的孩子。
颤颤巍巍地抚摸着刚刚她打过的地方，充满歉意地吻了上来。
目光也从刚刚一闪而过的决绝凶狠，逐渐变成了委屈和害怕。
「博辰……对……对不起！」
「我，我就是手滑了……」
这个解释的声音太小、力度太轻，在其他人放肆的笑声和猖狂的嘲讽里存在不过一秒。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还舔不？」
「她要是真被侵犯了她怕什么，她报警的速度不肯定比你还快，还轮得到你？」
「要我说，这个男的应该还没舔到位，下次要不试试跪着舔？」
6
晚上十二点，正是金都汇客流量最大的时候。
我们在大门口闹出的动静太大，被吸引的围观群众越聚越多。
中年妇女还嫌事情闹的不够大。
让她手下原本包围我们的人让出一个可供两个人并肩出入的口子。
「拍，大家来随便拍！」
「把这个贱女人的脸拍下来发在网上！」
「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勾引别人家老公！」
人的吃瓜行为一旦获得许可，便想追根究底挖掘出一些旁人不知道的秘密来满足的猎奇心理。
有部分人已经在中年妇女的鼓动下举着手机来到我的面前了。
闪光灯刺痛了我的眼睛，也让我瞬间回过神来。
下意识转身地抱住舒慧，把她的脸埋在我的胸膛。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金都汇的保安赶忙叫来了他们的老板。
唐老板被保安请过来的时候，手上还提着一个黑塑料袋。
他先是让保安驱散了无关人员，又单独把中年妇女拉到一旁，低声说了些什么。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中年妇女提着塑料袋，趾高气昂地走了。
我有些感激地看着唐老板，要不是他出面，今晚的情况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收场。
我把舒慧扶到大厅的沙发上，握着她的手放在我的左脸：「没事了宝贝，都过去了。」
「我去跟唐老板道个谢。」
「顺便……说一下你辞职的事。」
7
她的手指冰凉，与我滚烫的左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拜托旁边的服务员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之后，亲手放到了她的手里。
「我……」
她欲言又止，拉住了我的衣袖，眼神里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拉下她的手，放在我心口，示意她一切交给我就好。
随后，我看向在员工休息室抽烟的唐老板。他招手让我进屋：「小傅是吧？过来坐。」
「记得把门带上。」
他怎么会认识我？
我拘谨地掩上了门，走到在他身边坐下了下来。
他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起伏，刚刚的语气里也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
我双手合十，满脸歉意地跟他道谢：「谢谢唐总，刚刚要不是你，我和舒慧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熄灭了还剩三分之一的华子：「你不好奇我怎么认识你，为什么要帮你们吗？」
8
传闻中，唐总凭着八面玲珑的手段和巧妙的人情世故处理能力，硬是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前台干到了现在身家过亿的老总。
这只不过用了不到6年的时间。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我还没来得及问……您就都猜到我要问什么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对着我摇了摇头。
随后从上衣外套里掏出了他的手机：「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了几下，一段视频开始在我们面前播放起来。
视频是金都汇的监控，上面的时间轴显示就是今天晚上。
原本空旷的二楼走廊里，突然出现了舒慧和一个陌生男人的身影。
两个人从进入监控视频画面开始就一直在拉拉扯扯。
直到二人走到拐角处，到处张望发现四下无人的时候，才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这个男的先是摸了一把舒慧的腰，往她手里塞了两张毛爷爷。
再是掐了一把她的大腿，她轻哼了一声也没有反抗，男的又给了三张毛爷爷。
之后，他不紧不慢地从钱包里摸出十张毛爷爷，指了指舒慧的胸口。
她心领神会的样子，直接牵着这个人的手，慢慢地往自己胸口上移动。
最终，重重地按下下去。
领口的扣子还被解开了！
稍微一动，她的肉粉色的贴身衣物就已经若隐若现。
千钧一发之际，中年妇女骂骂咧咧地出现了。
把正在交易的二人直接拉开，起手就给了这个男的一个大逼兜。
……
「我这里，还有四十八个这样的视频。」
「年轻人，你还想看继续下去吗？」
9
看视频之前，其实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然而事实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喘不上气。
双手不自觉地颤栗着，摸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看着【舒慧宝贝】四个字。
想立刻按下通话键，听她亲口跟我说，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可唐总却阻止了我：「现在求证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知道吗？我们公司账户已经累积收到你四十九次的补偿款了。」
「你有算过这些钱加起来一共有多少吗？」
唐总翻开银行APP上的转账记录，一笔一笔和我核对起来。
一百、两百、三百、五百、一千、两千……到今天的五万。
舒慧在这里工作的三年里，我竟然替她还了将近十五万！
这钱要是攒下来，都可以付上我老家那边房子的首付了。
而且在唐总的表述中，我才知道被她隐藏了三年的事实——
原来这些钱都是因为蔡舒慧做了视频中录下的类似的事。
她个人需要弥补金都汇当天损失的包房费、酒水费、客人的精神损失费等等。
金都汇是正规ktv，员工守则里明确说过禁止与顾客发生不正当的关系。
不论是金钱还是肉体。
可蔡舒慧还是一犯再犯，目无规章制度，屡教不改。
要不是考虑她因为这些事一直欠着金都汇的钱，唐总早就想把她开除了。
可她从一开始给我的解释就是，这些钱是刚入职金都汇时为了偿还大学的助学贷款预支的工资和借贷的款项。
……
赤裸裸的现实一笔一划摆在我的面前。
手机的和弦铃声断断续续地响起，被她摔过的手机有半个屏幕已经模糊不清。
另外半边屏幕，依稀可以看见【宝贝】两个字。
我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起身弯腰向唐总致歉：「唐总，本来我想就今天的事情好好跟您道个谢的。」
「但是如今，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先去解决。」
10
伴随着唐总意味深长的眼神，我离开了员工休息室。
坐在大厅的舒慧焦急地望着我回来的方向，快步上前迎了过来。
「博辰，你已经说了我辞职的事了吗？」
「老板怎么说？他……」
「他同意了吗？」
我进去这么久，出来的第一时间她竟然是关心她这个破工作。
为什么不是先问问我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做一件之前我绝对不会做的事。
假意欺骗她，看看她的反应：「唐总说，这一次，要赔十万。」
在她目瞪口呆的时候，我又补充道：「而且限期一个月，过时，翻倍！」
她捂着嘴巴，低声嘀咕了一句：「啊！这……这也太多了……」
「你能还上吗？」
她开口就是让我来还这个钱，真以为我这个男朋友就是负责给她兜底的大冤种是吗？
心中的不悦差一点就表现出来，我还是镇定地做好表情管理，故意面露难色：「宝贝，我已经没有钱了。」
听到这里，她原本抱有期冀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但是唐总说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我的话音刚落，她眼里的光又燃了起来，期待着我说出后半句。
我清了清嗓子，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出卖自己。」
11
「做卖身又卖艺的公主。」
她听到我说出的话似乎并不感到意外，眼里的光反而是闪了又闪。
人的微表情是骗不了人的，我能通过她控制不住上扬的眼角察觉到她内心的欣喜。
可她依旧选择试探性地问了问我：「博辰，这个钱……你能想办法帮我还吗？」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
她反而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那……我就接受唐总说的这个方法吧。」
「毕竟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说完她主动牵起了我的手，十指紧扣，仿佛是在诉说她做出这个选择的迫不得已。
我甩开了她的手，试图引导她说出我想要的答案：「可是你是我的女朋友，你做了这个，我怎么办？」
「我们就不能靠别的工作和兼职来一起还上这个钱吗？」
听到我的质问，她倒是不慌不忙地说出了自己的解释：「我就是考虑到你才这么选的啊！」
「你一个人上班加送外卖，一个月累死累活也赚不到十万的。」
「不如就牺牲我自己，来解决这个事情。」
也许是察觉到我的神色不对，她抱着我的手臂开始撒娇：「那人家不管身体怎么样，心一直都在你这里呀。」
「或者……我在成为公主之前，我先把第一次给你？」
「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