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没来上课？你们当老师的怎么都不跟家长说一声？”
班主任一脸莫名其妙。
“她有医生开的证明，请两天假，是人民医院的主任，坐办公室的，我还特意去见过了。家长难道不知道吗？”
他们这些当班主任的，都知道这帮熊孩子命宝贵，所以格外小心。
虽然不至于谨慎到像幼儿园那样，要家长挂着牌牌来接人的地步，但有事都会查点清楚，甚至亲自去医院跑一趟，验证生病的证明。
这女人看着年轻漂亮，想不到这么不讲理，孩子自己没看好，反而来怪学校。
不对，二十岁的人哪来这么大孩子，不会是小三上位吧？
苏芷心站在原地思考问题，完全不知道在班主任的心里，已经把她抹黑成了一种十分神奇的、名为绿茶碧池的生物。
校长看出不对，赶紧走上去把班主任往门外推，一边推一边怪她。
“好了好了，明明就是你这个当班主任的没看好孩子！你找医生问什么？坐办公室的也能是假扮的，不会直接去问爸妈？”
班主任特别气，小声骂了句“神经病”，就扭头走开了。
苏芷心不在乎这些，倒是校长的话提醒了她。
坐办公室的，也能是假扮的。
比如那个什么乳腺科，趁医生去上厕所，偷了个白大褂进来猥亵女患者，谁能说得清？
苏芷心是看过这种新闻的。
正好外面下课铃声响了，校长这里又问不出什么，她就决定去问问慕芳玥的同学。
一帮孩子早就冲出来了，却没什么娱乐活动，只是坐在外面玩手机。
不是外面热捧的苹果，而是各种杂牌，有人手上甚至拿着那种按键的老人机。
她觉得挺奇怪，不过仔细想想，一个几千块钱的手机而已，已经不够满足他们的虚荣心了。
而这帮家长，只要能防止孩子拿手机上网就OK。
她就这么站在楼下，大吼了一句。
“有人跟慕芳玥熟吗？”
刷地，所有目光都投了过来，有冷漠有嘲弄，大多数是看戏的，就是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说熟。
苏芷心就觉得有点奇怪。
慕芳玥人缘这么差吗？一个朋友都没有？
她挑了个那种四个人聚成一团的小团体，走过去问。
“同学，你们知道慕芳玥去哪儿了吗？”
那个同学脸色苍白，露出一脸吃了臭臭的嫌恶表情，长得特像哈利波特里的马尔福。
“我可跟她不熟，一个杀人犯的女儿，我们整个学校的人都不会理她的！”
“是吗，你的意思是，因为她爸杀人，所以慕芳玥在这里一个朋友都没咯？”
“马尔福”终于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脸色更臭了。
“你是谁啊？关你屁事？”
苏芷心特别平心静气地回答他。
“我就是那个被她爸活活烧死在别墅里的女人。我都没生气，你们牵连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一帮小毛孩成功被唬住了。
苏芷心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便拉着慕夜瑾准备走人。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旁边突然冒出一个蚊子般细软的声音。
“诶，你们等等！”
苏芷心停下脚步，转头看。
是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小姑娘，扎着长马尾，脸蛋白净，整体看上去很清爽。
她继续用蚊子叫的声音问苏芷心。
“我知道慕芳玥的事，你们能带我出去吗？”
一个小姑娘对他们没法造成威胁，而且看她单独守在校门口，胆子应该很小。
慕夜瑾直接拿起手机一通电话，就替她向校长请了假。
后来交谈的内容，也确实证明这个姑娘胆子很小。
她看同学都不说话，就怕被孤立，不敢承认自己认识慕芳玥，只能偷偷守在门口等他们。
如果等不到，只能算了。
苏芷心听到最后这句话，心里很不喜。
等不到就算了？在她的描述中，很多次，都是慕芳玥仗义地保护了她。
话又说回来，好几天内，慕芳玥在学校的表现都很奇怪，是那种魂不守舍的样子。
小女孩以为她是想爸爸了，还去关心一下，结果慕芳玥笑着说：你不用管，我们都还太小，你帮不了我。
明显有问题，平白无故地，要人帮什么？？？
但小女孩确实小，不够敏锐，也就把这件事忘了。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说的，学校里开始风言风语，说慕芳玥的爸爸其实是杀人犯，不是病死的，而是被鬼活活吓死了的。
十几岁的孩子没什么判断能力，渐渐地都开始孤立慕芳玥。
之后，她就说自己有抑郁倾向，需要进行治疗，请假离开了。
苏芷心一听就觉得不对。
这在慕家原本是机密，怎么传到学校里去了？
不管怎么样，这种校园冷暴力一定成功地把慕芳玥逼走了，遂了那个人的愿，轻轻松松地带走她，避免了学校的怀疑。
说到这里，苏芷心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她又转回去问慕夜瑾。
“人民医院有精神科吗？”
“没有，有专门的精神病医院，在郊区，有需要的人都会去那里诊断。”
慕夜瑾不假思索，立刻就回答出来了。
因为他对A市很熟，对于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的人来说，是常识。
苏芷心很头疼。
这老师也太糊涂了，人民医院根本没有精神科！她去见的哪门子的医生，还确认了请假条呢？
突然，小姑娘伸手抱住了苏芷心。
后者吓了一大跳，出于对腰腹部的保护意识，直接把人家推开了。
她肚子里还有个极度脆弱，随时会流产的宝宝呢！
“不好意思，下意识动作。”
小姑娘从座位上爬起来，摇摇头。
“没事，我就是害怕，想抱抱你。你身上有一种气味，让我想起了我妈。姐姐，请你一定要找到慕芳玥！拜托你了！”
话说得很感人，但苏芷心作为一个准妈妈，只想问你莫名其妙抱我干什么？咱俩还是陌生人，你又不是循着奶味儿找妈妈的小孩子……
一抱就抱腰，真的快把她吓死了。
那种心在咯噔咯噔乱跳的感觉，到现在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