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苏芷心踩着许久不穿的高跟鞋，挽着慕夜瑾的胳膊，歪歪扭扭地走出商场。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她笑着问他。
“神神秘秘的，到底要干什么？”
慕夜瑾没有回答她，就这样扶着苏芷心，走到车前，绅士地拉开车门。
“请苏小姐上车。”
苏芷心被他郑重的模样逗笑了，乖乖坐进车门。
随后，他们出发。
慕夜瑾开车的速度很快，窗外的景物飞速掠过。
渐渐地，繁华的街道消失了，取之而代的是路两边的小树林。
苏芷心很好奇，但是憋住了，没有问。
最终，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庄园。
是去年给她庆祝生日的地方，当时刚怀孕没多久，宣家人都在，温蕊还带了几个同学。
慕夜瑾煞有其事地为她加冕，恭喜她当妈了。
如今，两个宝宝都平安出生了。
虽然小公主不在身边，但苏芷心能猜到，萧易把她照顾得很好。
一颗当妈的心，总是容易被孩子的健康所满足。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现在好像还没到我的生日吧？”
慕夜瑾还是没有回答她。
他下车，为苏芷心开门，请她进去。
很神秘。
苏芷心能猜到有惊喜，却想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惊喜。
然后，她沿着小路，在慕夜瑾的搀扶下走进去。
好长一段时间以后，她才适应好高跟鞋，总算能稳住脚跟了。
最后，她站在大门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就算这份惊喜就摆在眼前，她也得缓一缓，才有那个精力去面对惊喜啊！
就在这时，大门居然被人缓缓拉开了。
萧易就站在她面前，穿着一身白底镶金的西装，自恋地笑着，自带美男子闪光特效。
苏芷心挑眉看着他，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排山倒海般的激动。
“萧易？！你把她带来了？”
萧易点点头，让开了。
他的身后是一个开放式的手推车，一个粉嫩嫩的小娃娃就躺在上面。
她身上穿着长长的蕾丝裙，像皇室的小公主。
她正瞪着眼睛，好奇地看着门外的妈妈。
苏芷心惊呼一声，立刻冲进去。
即将触到婴儿推车的那一刻，她被高跟鞋一绊，愚蠢地摔倒了，刚好双膝跪在地上。
很痛。
但她没有在意，就这样跪在地上，伸出手，去抱小公主。
这就是她的女儿，她只在照片里见过的小女儿。
四个多月了，这是母女俩见的第一面。
苏芷心还记得那张照片里，小家伙被陈旧的包被裹着，小脸却被洗得很干净。
如今在萧易的照顾下，她已经长大了。
小公主大概还没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妈妈，只觉得眼前这个又哭又笑的女人很好玩。
她伸出小手指，摸摸苏芷心的嘴巴，再摸摸鼻子，又摸摸眼睛。
眼泪有点热，在脸上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
小公主又把手缩回来，直接往嘴里一塞。
呸！好难吃！
她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挥舞着手臂，小脑袋使劲往萧易那个方向够。
她的小腿一下一下的，都踢在苏芷心的肚子上，刚好是剖腹产时刀切开的位置。
苏芷心却不在意。
她只觉得愧疚，没有能力保护好女儿，害得女儿都认不出妈妈是谁。
萧易没办法，走过来抱起小公主，打破了母女重逢的喜悦氛围。
小公主这才安静下来，满心依赖地把脑袋靠在萧易胸前。
相较之下，慕夜瑾就没那么关注女儿。
他更心疼苏芷心，去旁边搬了把椅子，让她坐下。
地上都铺着地毯，所以膝盖没有受伤。
苏芷心刚坐稳，又抬头去看宝宝，一边看一边问萧易。
“她怎么长得那么小？珏珏可胖了。”
“医生说，是她胎里没发育好，又早产，所以先天不足。再加上后天营养跟不上。”
说着，萧易抱着小公主摇晃两下。等孩子感到安全了，再把她放回到小推车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照顾，这些动作他都做得很熟练了，像个合格的保姆。
小公主很依赖他，短短的手指头一直抓着萧易，目光则跟着说话的对象转换。
苏芷心试着去拉她的手，结果被小家伙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附送嫌弃的口水。
萧易见状，尴尬地抱起宝宝，解释道。
“没事，你们现在不熟。刚见面的时候她还故意喷了我一身口水呢！”
说完，他站起来，亲自把宝宝放到苏芷心的怀里。
刚一放，小小的身体就开始蠕动起来，挣扎着想要回到萧易的怀中。
萧易果断丢开手，故意凶了她一句。
“别扭了，我不要你了！”
话音刚落，小公主的眼泪便哗哗地往下流，却硬是倔强地不出声。
那双眼睛很快就变得通红，眼皮子微微低垂，透露出无限的委屈。
这和珏珏肆意的哭闹是完全相反的。
苏芷心试图搂住她，小声地哄劝着，无奈她根本不听话，手脚一直乱拍乱踢。
冷不丁地，那只小脚丫猛然抬起，刚好戳进苏芷心的眼睛里。
后者下意识向后一仰，手上的力道放松，小公主便抓住机会，用力翻了过去。
眼看着稚嫩的身体就要砸到地上，还好萧易眼疾手快，赶紧把小公主给捞了回来。
于是，苏芷心和女儿的第一次见面，以失败告终。
萧易一边安抚小公主，一边讪笑着解释。
“她受过虐待，那个女人脑子有病，平常对宝宝很好，脾气上来的时候就会打骂。”
所以，小公主会对别人的怀抱那么排斥，也就可以理解了。
苏芷心的拥抱，还有萧易疑似抛弃的举动，无疑勾起了她心灵深处最恐怖的回忆。
苏芷心本来就不会怪女儿，听到这个，更加觉得心疼。
“那个女人怎么那么狠？”
“我后来审问过了，她卖掉孩子的尸体，换了小公主。不是自己的孩子，就像玩具一样，怎么虐都无所谓。”
苏芷心听得直皱眉。
她知道那个女人住在废旧城区，全是一些被城市排斥的流浪者。
他们早出晚归，根本听不到孩子的哭声。
小公主流落到女人手上，可不就是个随意拿捏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