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宸不愿意理他，转过头去扯着嗓子喊慕夜瑾。
“喂，你俩什么时候结婚？不能因为已经上了车，就直接逃票啊！”
这话说得分外欠揍，苏芷心抬脚，照他的腿上狠狠来了一下，踢得宣宸嗷呜一声。
“完了完了，当妈的这么狠，将来儿子肯定要去带兵的！”
苏芷心没好气地瞪他。
“带你妹的兵，又不是你儿子！”
又扯了好一会儿，宣庭突然问她。
“苏芷心，过几天的庆功会你去吗？”
“庆功会？”
“嗯，这次合作圆满成功，大家都说要开个庆祝酒会，还会请记者。”
旁边的宣宸抬起手臂往椅子上一搭，望着外面美得澄澈的蓝天，轻轻地喟叹一句。
“唉，终于，咱们宣家要和温家说再见了。”
那段痛苦的婚姻，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变成了一段古老的历史。
苏芷心也很感慨。
当时温知薇还扎了个小稻草人来诅咒她，结果一句话都没说中，自己反倒身败名裂。
看来是咒术太失败，直接反弹了。
今天一整天，顶楼都是四个人。
宣宸悠闲得很，好像专门腾出时间来烦苏芷心。问这个问那个，弄得好像他已经找到老婆，随时准备生娃儿了。
实际上，她的老婆还不知道在哪个山坡上闲逛呢！
苏芷心就很奇怪地问他。
“你在网上认识的那些小迷妹呢？”
宣宸显得很失望。
“别提了，要么嫌我年龄大，要么觉得我太忙，根本没时间陪她们唠嗑，而且小女孩的心思太奇怪了，我都弄不清她们想要什么！”
宣庭就在旁边不遗余力地嘲笑他。
“就算是钓鱼也不能同时钓好几条！你这种属于渣男行为，小心被姑娘们爆出来，从第一好男人变成第一渣男。”
苏芷心听得很无奈。
“你们俩啊，半斤八两，都找不到女朋友，就别互相伤害了好吗？”
宣宸哈哈大笑。
“那我们一起伤害慕夜瑾去！”
下班时间，苏芷心重新被裹成了一个大粽子，宣宸觉得好笑，想拿手机照相，却被宣庭把手机抢走了。
苏芷心想起她差点被刺那个晚上，也是宣庭替她打掉了围观群众的手机，便朝着他感激地一笑。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嘴巴已经被围巾捂住了。
宣庭却像看到了似的，也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苏芷心不明所以。
突然，慕夜瑾弯下腰，附在她耳边轻轻道。
“知道吗？你的眉毛和眼睛都在笑。”
温热的气息吐到她冰凉的耳廓上，引起身体轻轻的颤栗。
最近太敏感了，每一个亲密的动作都让人感到不习惯，总会忍不住往某个不可描述的方面想。
旁边两个人早就聪明得成了精，看到他们的互动，就两眼朝天看，假装不知道。
现在月份越大，保护程度也就越夸张。
怕她吃坏了东西，这回四个人难得没有聚在一起出去吃，而是选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就像说好了似的，晚上叶莲滟也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苏芷心的一张小脸被热气闷得红扑扑，摇摇头说不知道。
慕夜瑾则是干脆不答话。
躺到床上以后，慕夜瑾却是变得很主动，动手动脚的，一边轻轻问她。
“你看到了吗？所有人都急着问我们结婚的事。”
苏芷心的脸还是很红，过了好半天，都没法消退。
“你想表达什么？”
慕夜瑾眨眨眼，问得特别直白。
“我想问，你考虑好了吗？”
“唔……哪有那么容易考虑好？首先你得对我表白吧？还得求婚——”
慕夜瑾突然打断她的话。
“你等等！”
随后，他迅速起身，穿拖鞋，跑去门边。
“你要干嘛呀！”
苏芷心也跟着一咕噜爬起来，不明所以。
慕夜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推开门跑出去了。
片刻之后，他居然拿着一支笔和一个本子进来了——本子是全新的，没有写过字儿。慕夜瑾把本子摊在床上，自己跪在地上，严阵以待。
“说吧！有什么要求？”
苏芷心挑眉，很惊讶。
“你还要拿笔记下来？”
“嗯，从开始的每一个细节起，表现出我的诚意十足。”
他的脸上，竟是一种从来没出现过的兴奋。
苏芷心仔细想想，突然很感慨。
是的，漫长的记忆中，她还真没有从慕夜瑾脸上看到过兴奋两个字，最多的是冷漠.jpg，连放肆一点的笑容都很难得。
像是天生面瘫。
如今提到结婚，他都要当爸爸了，却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
在他的带动下，苏芷心也变得期待起来。
“好呀，你好好记着，少记了一个字我就打你！”
慕夜瑾果然收起笑容，先严肃地记下一句话：少了一个字会被老婆打。
苏芷心成功被他逗笑了。
“结婚呢，首先你要给我一个表白，然后我们谈谈恋爱，你再挑一个合适的时机向我求婚，我答应了，再说结婚吧！”
慕夜瑾眨眨眼，老老实实按原话记下了。
苏芷心很有耐心地等他写完，又想起一件事。
“还有，那天下雨的时候，你说以后要带我坐飞机，穿越云层，去看云里的电闪雷鸣，这个也要记下！”
她自己说要记在小本本上，后来好像根本没记，要么就是被她弄丢了，真应了那句“记性不好”。
慕夜瑾如实记下。
苏芷心突然躺下，把大肚子放放好，凑到他的侧脸边，小声问他。
“喂，慕夜瑾，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后者挑眉。
“我们这不算谈恋爱吗？”
苏芷心伸手戳他的眉心。
“不算，你这叫先上车后买票。先怀了孩子，然后直接跳到结婚，哪有什么谈恋爱？”
她还记得那天，慕夜瑾的脸隐在灯影下，拿出合同让她签字，然后录好音，替她想好了后路。
他还告诉她，如果失败了，那就把录音笔拿出来，放弃他，自己离开。
当时伤心无比，觉得自己只是一颗棋子。现在想来，慕夜瑾已经为她想好了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