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不是吃饱了撑的,目标可是我们初家最重要的东西。若是这个事情引着大舅舅你去了永州,到时候他们就能够按照计划将一切的罪名栽赃嫁祸到你的头上,您尽管过去就行!
但是永州知州和知府那边您一定要提防着!将事情解决好并没有事的。此行危险,大舅舅容易识人不清,不如你就带上谢家大哥哥吧。”
谢云峥身手好,是个高手!
除了身手好,心思缜密,心狠手辣。可以说和二舅舅初凌岳是最为合契的朋友!
有他在的话。
初澜川不会那么容易中计。
“好你个丫头。”
初澜川指尖的茶盏“咔”地磕在青玉案上,溅出的水珠洇湿羊皮卷边角。
他盯着眼前歪头浅笑的外甥女,忽然觉得这丫头眼尾微挑的模样像极了初家祠堂里那尊狡黠的玉面狐狸。
“我没说错呀,舅舅您就是太过忠厚了。”叶初夏笑嘻嘻地说。
“忠厚?”他气极反笑,玄色广袖扫过舆图上的黑水寨,“当年我带兵围剿北疆十三部时,你还在玩布老虎!”
窗外日光映得他眉间光彩愈发鲜艳,倒显出几分少年时的桀骜。
叶初夏捻起案上朱笔,在永江支流处勾了朵莲花:“大舅舅用兵如神自然不假,可您还记得前年中秋宴?
二舅舅醉后硬要拽着谢家哥哥比剑,剑穗缠作同心结都解不开。。。。。。”
她突然压低声音,“后来我在梅园假山后瞧见。。。。。。。他,他们亲嘴儿了!”
“停!”初澜川耳尖泛红,猛地按住她乱画的笔尖。
羊皮卷上‘黑水寨’三字被染得猩红刺目,像极了某些人乱糟糟的心境。
他突然记起上月凌岳归来,腰间确实换了枚陌生的玄铁狼头佩。
这东西不就是谢云峥那厮的?
好啊,这两个家伙竟然背着自己眉来眼去的,难道他们两个所谓的好兄弟真的还有些别的暧~昧情绪?
檐下铜铃又响,却是三急两缓。
黑衣探子呈上密函时,叶初夏瞥见火漆印上残留的半片梅花——正是谢云峥独创的暗记。
她垂眸掩住笑意,果然听得初澜川轻咳一声:“传话给谢参将,明日卯时西郊演武场。。。。。。罢了,就说我要借他新得的破云弩一观。”
待暗卫退下,叶初夏故意将茶盏推得叮当响,睨了一眼他腰间的香囊:“哎呀,永州瘴气重,听说谢星瑶特制的避毒香囊。。。。。。”
“再胡闹就送你去陪你外祖抄佛经!”初澜川作势要敲她额头,却紧紧的捏住了手里的香囊,这是谢星瑶走之前塞给他的。
日光渐隐时,他望着案头黑水寨地形图,突然轻笑:“明日早朝后,我会带着谢云峥去永州!”
叶初夏正要应声,忽听窗外传来玉箫清音。
初凌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诗社这里。
他倚着廊柱抛来枚朱果,玄铁狼头佩在日头中泛着冷光:“大哥,云峥说他的弩要活人试箭才有趣。这次好好试一试呀。”
显然是听到了,他们刚才说的那个要谢云峥过来的话。
他咬破的果肉艳如胭脂,汁水顺着指尖滴在地上,看起来竟然有些糜艳!
东方传来闷雷,暴雨将至。
“臭小子又在那里装什么?这个家伙吃个东西也没个正形,难怪云峥看他一不顺眼就要揍他。”
“初夏,你到底有没有真的想多了呀?怎么也不像那个有感情的样子。”初澜川压低的声音。
“可没有想多,总之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了。”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这次去永州大可以试探一番就知道了。”
叶初夏笑着走出去,忽然还回头给大舅舅做了个鬼脸。
“嘿嘿,大舅舅,那就祝你去永州之程一路顺风,平安回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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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
西厢的竹帘被暮色染成琥珀色,叶初夏指尖叩在青瓷盏沿,“碎青,王爷遇刺的消息是你传回来给我的,我现在问你那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
“砰!”
盖子合拢的脆响惊得碎青手微微一颤。
铜漏滴到第三声时,她还是沉默,半晌说:“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明白。”
“三月十七那日,王爷书房的地龙烧得格外旺。”叶初夏突然开口,看着茶汤里浮沉的君山银针,“可那日分明是倒春寒,除非。。。。。。”
她抬眸时,碎青发现小姐眼底映着的不是烛火,倒像是能灼穿人心的业火。
碎青袖中暗镖滑出半寸,却见叶初夏随手翻开《水经注》,恰好露出夹页的一份图纸!
那正是摄政王府密道走向。
“我对你们王府的事情了如指掌,如果你不想说谎死在我的手里,最好跟我实话实说。”
“小姐是怎么看出来的?你怎么知道我是王爷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