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云农坐在床上,发出了一番剧烈的长吁短叹,看起来是十分的烦恼兼烦躁。
三锦在一旁察言观色,觉着情形不妙,便慢慢爬出严云农的怀抱,偷偷向床角挪去。逃了没有一尺远,严云农发现了他的企图,一把就将他给薅了回来。
三锦像只猫似的,轻声建议道:“晚了,咱们睡觉吧!”
这两人并排躺进了被窝里。三锦今天哭了一大场,很伤元气,如今又没什么心事了,便背对着严云农立刻入睡。而严云农在一旁辗转反侧直到午夜,气的眼睛都要冒绿光。
他在心中先是将唐森的祖宗十八代都臭骂了一顿,随即转移矛头,又想:“小贱种竟然胡闹到这种地步,让别人干他的屁股,真是个不要脸的崽子!”
思及至此,他翻身转向三锦,将一只手插进了对方的裤子里,在那光屁股上摸了两把。三锦睡的正香,对此举动是浑然不觉;而严云农觉着他那屁股光溜溜肉嘟嘟的,心中就又起了念头:“不知那个假日本这样摸过他多少次了……还有马国英……不能,他和马国英是有仇的,没理由和他还有一腿……可是要是没关系,那马国英为什么要大过年的往他那里跑呢?”
严云农的脑子里又塞上了一团麻。乱糟糟的思索许久后,他十分伤心的得出这样一句结论:“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舍得动他,结果让两个半路跑出来的野狗给捷足先登了!”
严云农难过起来:“没有我他早饿死了……我他妈的这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啊!”
三锦让严云农一巴掌打醒了。
……
……
一时事毕,严云农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三锦忽然抬起头,闭着眼睛说道:“老严,我饿了。”
这话来的实在是不合时宜,老严几乎要再一次生起气来:“饿?晚上有饭不吃,现在饿也活该!再说你刚干完这事就喊饿,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
三锦打了个大哈欠:“食色性也。而且我也没想和你上床——怪别扭的。”
严云农其实也觉着方才那事有点别扭,说不出那里不对,但就是别扭。在风月场上,他的宗旨一向简单:生我者不淫,我生者不淫,除此之外,百无禁忌。可惜三锦不是他风月场上的对象,他的宗旨不适用了。
严云农发了会儿呆,忽然爬到床头,把三锦翻成了仰卧的姿势:“喂!我看你好像挺喜欢这么玩儿啊?”
三锦半睁着眼睛答道:“只要能舒服,我怎么着都行。”
“你讲点节操好不好?”
三锦把眼睛闭上了:“人生得意须尽欢,好端端的讲什么节操!”
严云农听了这话,很觉担忧:“那些人都是把你当成兔子来占便宜呢!你以后要是想玩,就来找我,不许去和外人勾三搭四!还有那个唐森——你再敢和他狗扯羊皮纠缠不清,我也不和你废话,直接上承德毙了他去!你看我做不做得出来!”
三锦答应了一声,心里当然是不以为然、不当回事。
严云农跳下床去,给他拿来了一筒饼干,又找了毛巾为他擦拭下身。三锦懒怠动弹,就趴在床上吃饼干,夸嚓夸嚓掉了一床的碎渣。严云农坐在一旁不住的用手打扫,打扫到后来就暴躁了,一把夺过饼干筒:“别吃啦!睡觉!”
第二天,严云农办了一桌酒席,为三锦补过了一个小小的生日,两人总算是和好如初。
三锦在严宅又住了几日,期间二人同起同卧,夜里却是没有再干那事儿。三锦心里有些想念唐森,就盘算着过两天找机会去趟承德;哪知刚过了正月十五,上面便传来命令,让保安大队开拔出营,西行进山去剿灭游击队。而三锦作为保安大队的司令官,也只好匆匆离开林西,回马家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