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天色更亮,无忧有些担心,他们该走了,若是再不离开平州城,怕是会遭人诟病,惹来祸端。
他轻轻提醒北宫辰。
“这是剩下的药,待阿樾醒后,需日日服用,可助他尽快恢复”
“我替哥哥多谢辰哥哥”顾樾睿接过药道谢。
“你应当道谢此次救了你们的李三少爷”
北宫辰看向李三,心中好奇,却什么也没有问。
神秘铁骑不知李三是从何处寻来的。
“李三是军中将士与这平州百姓的救命恩人,是东越的功臣,辰哥哥你是哥哥的救命恩人,都当感谢”
顾樾睿语气诚恳,眼中感激。
北宫辰策马离开了平州城,离开时眼中有淡淡忧愁,他最终未能亲眼看着顾樾捷醒来。
另一边军帐之内,齐南风坐在榻前手里捏着一枚令牌,落在令牌上的目光异常幽深。
他竟然被北宫辰耍了。
既顺利出城到了平州,连他的人也未能跟进城去。
“看来我这表哥当真不似表面这般淡然”
人怕是留不得了,手中杯碎,齐南风看了眼帐外大亮的天色,将副将招进帐中。
“辰王可有回来”
“还不曾回来”副将答。
“很好,派人去城外柳坡”
“殿下这是要……………”
“他如今身边只有无忧一人,只许成功”
齐南风眼里的温度骤降,副将一澟立即会意,忙点头应答。
只是还不等副将离开,帐外便有人来报说是北宫辰与无忧回来了。
齐南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他以为北宫辰回在平州城待些时间,未曾想他会如此快的回来。
“殿下,我们如今要怎么办”
“哼,他以为他回来的快本宫就没有办法了吗,如此多的眼睛看着,平州城他可是实打实的去了”
“殿下的意思是辰王若是带不回于我们有用的消息,免不了要背上一个勾结敌国之罪”
副将语罢,齐南风眼里一抹锐利闪过,他笑道:
“勾结敌国谈不上,毕竟他是从本宫这里出的城,若真的说他通敌叛国,那么本宫也脱不了干系,我要让他失去的,是在皇祖母跟前的荣宠”
“殿下英明,皇太后若是知辰王如今身在西越,却还心牵东越人事,必定不悦,即便是日后有心让他………在皇上面前怕是也失了理由”
殿外士兵禀报,辰王已到大帐跟前,齐南风从榻上起身,敛起周身的冷厉,差人将北宫辰请进大帐。
“表哥怎么回来的如此快,不知表哥关系的那位故人如何了”
齐南风迎上去,热络的为北宫辰倒了一杯茶。
“多谢殿下许我前去往平州见故人最后一面”
“怎么,顾将军他”齐南风没有再说下去。
北宫辰对齐南风说顾樾捷昏迷不醒,军中大夫也是束手无策,只怕凶多吉少。
“我们不若聊些别的”
见北宫辰眼里已经有了凄色,不似作假,齐南风差人端来烈酒,要与北宫辰饮酒。
“昔年我曾假死逃出东越,听闻那时阿樾他心中悲痛异常,如今换了我,悲痛异常一词倒是一点不假”
北宫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神色愈发凄然,齐南风眼中划过一抹深深的探究。
眼前人的话,他如今已经不敢轻信,也有点分不清哪一句为真,哪一句为假。
北宫辰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不多时玉白的面上就染上了点点酒晕,眼角的泪痣愈发鲜红欲滴。
“王爷,您已经醉了,莫要再喝了,烈酒伤身”
无忧在一旁焦急劝道。
“无忧你出去”
北宫辰忽然朝无忧冷声道,神色不悦,显然是真的有些醉了,无忧没有动,北宫辰忽然将手边的杯子摔在了地上,神色微怒。
无忧叹息一声退出大帐。
帐中只剩下齐南风探究的看着一旁兀自饮酒的北宫辰。
“表哥可是醉了”
齐南风试探的问,北宫辰看他一眼,略微摇头说自己未醉。
“若未醉,表哥可否回答本宫一个问题”
北宫辰点头。
“表哥可想要这东越的皇位”
齐南风的语气凉凉的,一双眼紧紧盯着北宫辰。
“自然是想要,不过我乃外姓之人,舅舅座下尚有太子齐南风,就算是轮也轮不到我头上”
北宫辰头也不抬的饮酒,清尘俊面上红晕更重。
齐南风眸光骤然深邃,北宫辰将他当做谁了。
“无忧,扶我回去吧”
北宫辰语罢起身,只是还未站稳身子便向后倒去,被齐南风一把扶住。
“表哥醉了”
齐南风放手,北宫辰跌回椅子上。
“看来是真的醉了,不过未曾想你到你当真在觊觎那个位子,当真是不自量力”
齐南风嘲讽,北宫辰似是未听见一般皱着眉头抚着自己的额头。
“敢问表哥,此次去平州可见着了那支带着面具的神秘军队”
突然出现在战场,武力强悍,佩戴鬼面的军队,于平州城破,顾樾捷与残兵败将苦苦支撑的危难之际出现的神秘军队,他当真是好奇的紧。
用的是他未曾见过的布兵阵法,竟然生生将他们的人打退了。
“黄铜铁骑?”
原来是黄铜铁骑。
“那支队伍可属于顾樾捷,人数几何?”
齐南风眼中寒芒乍现,锋利熠熠。
“不足两万人”
齐南风眼神逐渐加深,北宫辰饮尽最后一杯酒,伏在了桌上。
“多谢表哥”
齐南风看着醉过去的北宫辰笑的莫测,起身出帐唤来无忧将北宫辰扶到了旁的军帐里休息,又吩咐副将去为北宫辰准备些醒酒的汤药。
无忧答谢,扶着北宫辰离去。
“殿下可信适才辰王殿下所说”
北宫辰与无忧走后,副将折回,言他适才在账外听见了北宫辰所言,心中却是疑虑。
“连你都不信心思缜密的辰王会在本宫面前轻易喝醉,本宫又如何能信”
言外之意是北宫辰在装醉。
“辰王说顾樾捷命不久矣,又带回黄铜铁骑不足两万的消息,殿下以为是何目的”
“顾樾捷肯定没事了,至于那支神秘军队肯定不止两万”
齐南风淡淡道,脸上神色笃定。
“殿下的意思是辰王假借醉酒说出这一切,是故意误导我们”
“他以为本宫听闻顾樾捷病危,东越军中无首,神秘军队只有两万,不足与我们对抗,本宫就会发兵”
齐南风眼神极暗,眉目凛冽,副将心中一震。
“若真是如此,平州城外此时怕是已经埋伏了重兵,只等我们前去”
好个吃里扒外的辰王,副将心中恨恨。
“属下有一事不明,我们若现在不乘胜追击的攻下平州城,等飞霜将军带着援军前来,再想要收回平州可就难了”
副将想即便是现在平州城有重兵埋伏,可到底还有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