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过后,齐凌霄与北宫辰在太极殿外碰见了,却是一人向皇上的书房而去,一人向太后的坤泰殿而去。
再第二日,宫中便传出消息,三公主突发奇想要去外面游历,向皇上要了几个武功高强的禁军做护卫便离开了京城。
而坤泰宫里忽然传出了太后病重昏迷的消息,齐昭文匆匆赶到坤泰宫,病弱的凤氏拉着齐昭文的手说她再也不会劝他放弃攻打东越了。
她说北宫璘杀了她的朝云公主,她说可怜了她那如花年纪的女儿,她要齐昭文为朝云公主报仇。
齐昭文在太后塌前信誓旦旦的承诺他一定会为妹妹朝云公主报仇,让太后不要太过忧心。
回到御书房后他将太后身边伺候的嬷嬷唤了过去,问她太后可是见过什么人,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朝云是被北宫璘赐死的。
嬷嬷呈上了北宫辰给太后递上的折子。
齐昭文看过之后什么也没说,只嘱咐那嬷嬷好好照顾太后,在嬷嬷离开后便将北宫辰召进了宫。
他将折子扔到了殿下跪着的北宫辰脚下,问他是何意。
“辰不过是听闻外祖母劝阻舅舅放弃一统天下,辰虽不知皇祖母是因何起意,不过是想帮着舅舅劝劝皇祖母罢了”
他声音温雅如水却听得齐昭文眉头越发的紧皱了起来。
齐昭文想他倒是差点忘了殿下跪着的人姓的是北宫。
既然姓北宫为何又会如此积极的想要瓦解北宫氏的江山,到底有何目的,且他前些日子还劝阻过自己。
齐昭文目光凌厉的盯着北宫辰,再一次沉声问他到底有何目的。
北宫辰轻声开口说他没有什么目的,不过就是想看着北宫氏失去江山罢了。
“之后呢,你是不是还想要我齐家的江山”
齐昭文的声音骤然冷厉,帝王的威严尽显。
殿下北宫辰面不改色。
他恭谨的伏底了身子
“舅舅言重了,辰绝无此意,待辰帮助舅舅夺得了天下便会离开洛京,寻得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娶妻生子”。
殿中一阵压抑的静默过后,齐昭文才慢慢收起了眼中的凌厉,温和了几分。
北宫辰又说东越前些日子刚刚战败,不能给他们留太多的休养生息的机会。
齐昭文忽然问北宫辰可愿意领兵前去助刚刚恢复的萧家阿篱一臂之力。
显然他还不知柒已经叛出西越的事情。
显然萧篱恢复了的假消息也是萧掌事告诉皇上的。
“辰受舅舅看重,自然是愿意的”
“那好,你即日便再领五万兵马赶往平州与女将军萧篱,少将军管郎汇合后一起赶往黄州调动兵马发往长山关”
齐昭文将一块令牌递给了北宫辰。
“辰领命”
北宫辰接过令牌,躬身退出了御书房内。
长山关,探子将西越黄州异动,萧家女,少将军、辰王一起领兵的消息报给了顾樾捷。
“你确定离歌已经回冀州了”
探子退下后,顾樾捷再次向身旁的李三确定,怎么又多出一个萧家女呢。
“肯定是萧家找人假扮的,说不定就是上次那个女子”
李三没好气的说,心想西越到底有完没完了。
“如此便好,那就连上次的仇一起报了”
顾樾捷语气淡淡的擦着手里的剑。
那群人叫他吃了人生真正意义上的败仗。
可那都不是最让他生气的,最让他生气的是她们竟然找个假的离歌来诓骗他,引他上当。
那时北宫岁下落不明后,李三又被抓,他憋着一口气领兵出关,拿下黄州城根本不再话下,可战场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戴面具的将军。
与李离歌一般的身形,她不是受伤了吗,为何会出现在黄州,他曾怀疑过,可他还是不敢下狠手。
头一次打仗打的畏畏缩缩,憋屈至极,即便如此与她打斗时,他依旧小心翼翼生怕伤了她。
最后伤的是他。
他退她进,他避她攻,招招狠厉欲置他于死地。
那时他胸中发闷,有些微微发疼,第二次尝到了受伤的滋味。
他想将她的面具挑落,他想问问她为何对他那样狠心。
他到最后收了伤都不忍心伤害她,只好强撑着一口气率兵退回了长山关。
回到长山关,皇宫里的圣旨便下来了。
皇上怪罪他因为没看住四皇子北宫岁而导致了此后的一系列事情,丢失了三州,丢了他心爱的皇子。
重罚军仗五十,罚奉半年,降一级,继续驻守长山关。
那些对于他来说都不算什么,北宫岁被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救走。
他能于千军万马的战场救走人,他那时就明白北宫岁应当性命之忧。
他最担心的还是李离歌。
却是疑点重重,他愈发紧张担心。
直到十一月,李三归来。
他将一切都告诉了自己,原来她已经没事了,原来战场上伤他的不过是个假离歌。
而那个真离歌他们其实早就见过的。
长山关的城门下她策马而来,叫板城下,一身的孤勇。
他们斗了一场,她大败而归扬言来日再战然后策马而去。
那时候,他就该认出她的,即便是那时候未认出,在洛京城的满城灯火里,她跌到他怀里的那一刹那他也该认出她的。
然后他想起了北宫岁,心底有些隐隐的难堪,有些气愤,还有些自责。
都怪他将她认出的太迟了,其实,她失忆后,第一个遇见她的人是他。
可是现在呢,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所以他在李三的家书里放了一支寒梅,代表了他欢迎她归来的心意。
他准备等春日了,边关的桃花开了,再折一枝桃花送去。
到那时他应当就能明白他的心意了。
顾樾捷忽然有些期待。
“吩咐下去,让将士们加紧训练,城上将士亦不能疏忽值守,一旦发现异动,即刻来报”
李三领命退出了帐中。
黄州,齐凌霄在离开皇宫后与萧掌事快马赶到了黄州,管郎因接到了皇帝要求发兵的命令也从平州赶到了黄州。
齐凌霄在管郎惊诧的目光里戴上了那面柒在战场上戴过的面具。
手中拿着一根赤红的鞭子。
管郎朝萧掌事投过去疑惑的目光,萧掌事没有理会她只轻轻扶住她的手将她引到了校场之上。
高台之上,他执起齐凌霄的手。
“众将听令,大将军如今已经痊愈,你们需加紧操练,以待不日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