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若是想要做成大事,需懂得收敛性子”
李三自从跟了顾樾捷,从一个下等兵变成了现在的百夫长,成长了不少。
其实他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已,若不是家中生变,她想他一定还是那个凉城里鲜衣怒马藏着英雄梦的舒朗少年。
她知道自己不该对他太过苛责,可是他自己说过的,要青云直上,有一天堂堂正正的回到凉城。
那么,眼前的这些进步就不够。
而此次,恰是个绝好的机会。
“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几岁”
李三听着柒长辈一般苦口婆心的口吻,心中觉得好笑,所以忍不住问了出口。
柒被问的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她对李三说:
“你若知道了,肯定会接受不了的,所以,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她越是如此,越是勾起了李三的兴趣。
“你三哥我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会被你的区区年龄所吓住,且快快说来”
李三想再不过也就是个小姑娘,还能大到哪里去。
“二十六”
其实算上来异世的两年,有二十八了吧。
李三差点将嘴里的水喷了出来,他神色怪异的将柒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
明明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可谁知道里面却装了一个……..咳咳…….有些年长的灵魂。
二十六岁,在他们这里都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
“怎么样,怕了吧”
柒狡黠的笑了起来。
“那我倒是占了便宜,你还一直称我为三哥”
想到此处李三心中终于找回了一些平衡,神色也恢复了正常。
他原本以为柒会反击他,可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她如今借着李离歌的身子而活,就该称他为三哥。
李三心中有些感触。
可自此以后每每气场强大的柒叫他三哥时他还是感觉十分的怪异。
一边怪异一边又得意。
“我想顾大哥和豫王殿下若是知道了你………..一定很精彩”
李三光想着就觉得很有意思。
“你以后若不愿意我叫你三哥,那你可以虽小铃铛小虎子兄妹叫我冉姐姐”
柒见他露出少年的贪玩神色,漫不经心的开口。
果然李三听到之后呼吸一窒,尴尬的笑了笑,说他们还是以兄妹相称的为好。
话虽如此,可自此以后李三总觉得自己在柒面前矮了一截。
“三哥,我说的话你可记住了,不可莽撞,如今,便是我们李家最好的机会”
她收起了脸上的玩笑,认真的看着李三。
“恩,三哥明白了”
他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摸摸她的头顶,却在半路尴尬的缩回了手,见她用了然的眼神看他,只好呵呵的哂笑了几声。
他如今到底是兄长呢还是兄弟呢。
晚风吹动着帘布,飒飒作响,漆黑的夜终会过去,黎明即将来临。
柒在被人发现之前离开了军营,第二日军营中便多了一个生面孔的瘦弱白净的小兵。
别问为什么没人怀疑举报柒,军营中人本来就杂,多了一个兵谁也不会多加在意。
且那些将柒认出来的将士也大都替柒掩护。
因为他们知道她跟顾樾捷的交情,见过她将他们将军从埋伏中救出的样子,所以他们选择了相信她。
李三也在认错求饶之后恢复了自由。
几日之后赵将军果然领着队伍出关了。
柒虽与那赵将军没有打过交道,却暗中观察过几次,确实是个狂妄自大之人。
领兵出关那日柒将自己的脸抹的黑了些,混在队伍中出了关。
两军在荒原上交战,对方领兵的应该是齐凌霄和管郎,那赵将军带兵在阵中冲杀了一阵,东越军队一直处于上风,西越的军队且战且退,不多时便鸣金收兵。
赵将军见初战告捷,便想着乘胜追击,然后策马在西越的军队后面追了过去。
“此时明显不宜去追,他偏偏爱逞能”
李三骑在马上,望着自己尚来不及劝便已经跑出去好远的赵将军,一队人马跟着去了,他带领的人马等在那处。
不多时,远处的马蹄声乱了起来,赵将军带去的人马慌乱的从远处跑了回来,嘴里大喊着赵将军被俘虏了。
这个消息在东越将士们之间传开时,瞬间一片哗然。
主将被俘,相当于群龙无首,他们心中已然没有了底气。
“真是个草包”
柒隐在人群中沉着脸骂了一句。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向皇上证明他没了顾樾捷确实不行,这样离顾樾捷脱险也就更近一步了。
失了主心骨的东越军队明明打了胜仗,回城时却个个垂头丧气的跟战败了一样。
回营后军中立即有人快马向京城送信。
凉城,皇宫御书房内,北宫岁跪在地上。
“皇儿归来,父皇很是开心,可是皇儿可否解释一下,那时你为何执意去到平州”
座上皇上神情威严冷厉,带着令一般人不敢逼视的审视和压迫。
偏偏北宫岁是个心大的,他四平八稳的跪在地上,面上古井不波.
“就如外面那传闻所言,儿臣喜欢那萧家阿篱,当时听闻他重伤性命垂危,放心不下才去探望”
皇上的眉头一寸寸收紧,口还未张便听得北宫岁继续说:
“可儿臣未曾想那根本就是对方的计谋,儿臣被俘,害的东越陷入了被动,丢了到手的城池,这一切都是儿臣愚钝受了迷惑,请父皇责罚”
北宫岁伏低了身子。
坐上皇帝见自己最疼爱的四子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些悔意和歉意,终究心软了下去。
他问北宫岁为何会与西越女将军萧篱扯上关系。
“儿臣不过是往边关押送粮草时恰好在长山关的城门上见过她的风姿,见她英姿飒爽气质不凡,一时被她蛊惑了而已,所以才会去往平州”
他语气坦然。
皇帝眼里闪过一抹怀疑。
北宫岁抬起头,脸上有些凄凉,又认了一遍错。
北宫璘忽然想到北宫岁八岁后便待在君阳山上一直到成年,可能因为不喑情事,才会被骗。
眼底的怀疑一点点消失,唤他起身。
然后他面色严肃的问他如今可对那萧篱还有余情。
北宫岁淡然的说了一句既被伤害过,怎会还有情。
皇上点了点头宽慰了他几句,可他毕竟犯了错,不能不罚,不然堵不住朝堂中某些大臣之口。
皇上对北宫岁还是疼爱的,没有重罚,只说让他先禁足豫王府,好好反思己过。
待朝中风波过去后再将他放出来。
然后皇上便在他面前夸赞太子北宫煜最近越发沉稳,将朝中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条。
北宫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开口向皇上请求说他想在禁足前去沐春殿看看他母妃。
皇上允了,他便转身离开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