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说派出的援军来报说在冀州城中并未见到拿着将军信件的那个人。
“什么,没有见到”
“顾大哥不用担心,说不定是那丫头打了胜仗然后就离开冀州了呢”
李三说完,顾樾捷的心才放了下去,他问那侍卫冀州城是如何守住的,侍卫便将一封信呈上。
顾樾捷看过之后忽然朗声笑了起来,李三见他笑忙从他手中拿过信,看过之后也笑了起来。
“果然只有四丫头能配的上顾大哥你”
李三口无遮拦,顾樾捷听到他的话面上闪过几分不自然,他将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几声,呵斥李三不要胡说。
账外忽然一声闷响,李三和顾樾捷走出了帐子。
账外的地上一个铜盆孤零零的滚落一旁,旁边还又洒出去的一滩水渍。
“怎么回事”
顾樾捷拧眉看着空荡荡的帐子门口。
“禀将军,是何先生的药童刚才来送水,打翻了水盆,不知为何又匆匆跑了”
“收拾了吧”顾樾捷不甚在意的开口,然后转身进了帐子。
不远处一个军帐的后面,一个清瘦的身影正坐在草丛中发呆,她愣愣的看着远处落雪的苍茫大地。
那小兵忽然伸手覆上了眼睛,凉凉的,流泪了。
“原来你有喜欢的人了是吗”
他喃喃自语,不停的用手抹着眼睛,最后还是放弃了,将头埋在膝盖上轻声哭了出来。
顾樾捷受伤,自己心疼的哭,如今知道他有了喜欢的人,她的心又疼又痛。
那个四丫头到底是谁呢,竟能让刚毅的他露出那样的表情。
连呵斥的语气里都带着几分羞涩。
“呵呵,哭什么哭,是不是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她忽然不哭了,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鼻尖,抹干了眼泪,眼里恢复了些明亮的光。
顾樾捷一直都不喜欢自己,她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所以有什么好哭的。
她阿娘曾经说过女追男纱不隔,所以她不能放弃。
她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转身却吓得大叫了一声。
何大夫无奈的看着她,手中端着一碗药。
“何先生,你..你都听见了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将军需要休息,这碗汤药里老夫加了些助眠的药物,你去给他送过去,顺便给他将药换了,老夫就不过去了”
何大夫看着面前人微红的眼眶,将托盘放到她手上嘱咐她端好了,然后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
“谢谢何先生”
小兵笑了笑,朝顾樾捷的帐子走去。
帐中烛火摇曳,顾樾捷正在低头看书,小兵进去他头也未抬,他知道到了换药的时间,便背对着来人将衣服褪了下去。
“不许再吹气…..咳…..本将军不疼”
他疏离的开口,身后人脸色一红,没有吭声轻轻帮他好药,然后帮他拉上了衣服,再将那一碗药放在了他的右手边,说何大夫熬得。
顾樾捷也未多想,端起碗一饮而尽,将空碗放到了她盘中,然后说她可以出去了。
小兵退出了账外却没有走远,一直守在帐子外边,直到看到帐中灯火熄灭的时候才离开。
不一会儿小兵又出现在了帐子门口,她跟把守的侍卫说了几句话,侍卫就将她放了进去。
昏暗的营帐内,顾樾捷侧身躺在榻上,似乎睡得很是安稳。
英俊的眉毛舒展着,白皙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少年的柔和,嘴角却轻轻抿着。
“顾大哥,你这是做梦了吗”
来人伸出秀白的手指点上顾樾捷的唇角,轻轻将那一两点忧虑抹平,再探上他英挺的鼻尖,眉眼,顾樾捷眉头皱了皱,小兵急忙收回手,却轻声笑了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与他靠的那样近呢。
她面上一红,忽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能亲亲他吗。
她渴慕了那么久的人。
她红着脸低下头将唇轻轻的覆上了顾樾捷的唇上,鼻息相闻。
顾樾捷的唇柔软干净。
她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面上能滴出血一般。
刚想起身,却被榻上人一把拽住了胳膊,接着榻上人一个翻身,她就被压在了身下。
她心里咯噔一下,抬眼暗黑的夜里她能感觉到顾樾捷正在看她。
“你是谁”
顾樾捷抓着她的手,弓着身子凌厉的看着身下的人,夜太暗几乎看不清面前人的脸,可他能感觉的到是个女子。
心里忽然冒出一个人来,他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又问了一句她是谁,语气却柔和了不少。
“我是….”
顾樾捷略带侵略的气息让她心中惊惶不已,她紧了紧拳头不知道该不该说,她想告诉顾樾捷她是谁,可又害怕他知道了之后看轻她,将她赶走。
毕竟军营里留不得一个女子。
脸上忽然落下一物,借着账内幽暗的光她看清了坠在眼前的东西。
明黄色的,她从大悲寺为他求的护身符。
他竟然随身带着,她心中一喜,惊惶渐渐退了下去。
“我给将军的护身符,将军竟随身带着,我很开心”她语气柔和,不再掩饰。
她说罢便感觉到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然后他便从她身上起开了。
“你是林小姐”
他语气淡淡,下了榻将身旁的灯点上了。
帐内瞬间明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下是他冷冽英俊的脸,看着她有几无奈,还有些复杂的神色。
林玉宁终于低下了头,面色绯红,她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回去吧”
一阵难言的沉默过后,顾樾捷开口,语气还是平常的语气,冷硬且疏离。
林玉宁见他如此,胸中忽然涌上了一口闷气。
“你都不问我为何来此,何时来的,甚至……甚至对于刚才….都不生气,就只赶我回去?”
这就是他的态度吗,还真是让人生气。
林玉宁走到了他面前,扬起了头看他,脸上是强装出来的高傲。
“不管你为何来此,都不该来,不管你何时来的,现在该回去了,至于刚才…….咳……我就当做从未发生过”
他冷静的样子让林玉宁又气又无奈。
“我为你来的,听闻你受了重伤我十分担忧,偷跑出京城,快马赶到边关来照顾你,你受伤昏迷之时都是我在照顾你,如今你好了,就要赶我走,我不走”
她不知哪里来的底气,忽然敢跟他顶撞了,声音酥脆娇软,一口气说完。
说罢还大喇喇的坐在了顾樾捷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