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郎自从回来后一直呆在凉城,他虽答应了不再惹事,可我还是不放心,便派人看着他,他前几日来找我说想来见你,我便让他今夜隐在人群里进了府里”
说到此,北宫岁又生气了。
萧冉还真是个会惹桃花的,怎的一个两个的都想往她身边靠。
“那他怎么不来见我”
“许是刺客来的突然,他尚未来得及见你”
其实是他不许管郎靠近柒,只许他远远的待着,可是那些事,他才不会说。
“那他现在在何处”
“大抵回去了吧”
墨飞禀报管郎自刺客侵袭之后便与人群一同离开了。
北宫岁用力拥住了柒让她不要再去想管郎的事了,他说管郎的事情他自由安排。
柒嗯了一声,一阵沉默过后,柒才淡淡开口问北宫岁对于今夜的刺杀可有了怀疑的人选。
其实二人心照不宣。
“我到底是料错了父皇”
他们大抵低估了皇上的心思,他许是在柒承认自己是女子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怀疑她就是李离歌,即便是没有证据证明,可凭着皇上的心思,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只能设法将柒除掉。
想到此北宫岁心中一澟。
今夜事不成,他父皇一定会再想其他方法,那么柒就很危险了。
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柒还未开口说话,外面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墨飞的声音。
他说有急事禀告,城防营的人抓到了一个刺客,可那人却服毒自尽了。
柒与北宫岁立马下床穿上鞋,拉开门让墨飞进去禀告。
墨飞接下来说的消息却与他二人的猜想不一致,墨飞说据观察那些刺客应当是西越人。
“你说什么”
“从我观察那些人走路的姿势以及被抓到的那人的服侍来看应当是西越人,他手中拿的弓箭也是西越人特制的弓箭”
墨飞话未说完,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一并说来”
“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墨飞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递给了北宫岁。
北宫岁接过之后眉头狠狠一皱,将腰牌收进了怀里。
那腰牌放分明就是西越皇室的所有物,只能证明那些刺杀之人是西越皇室的侍卫。
“怎么了”
“那些刺客应该是西越皇家的侍卫”
“若真如你所说,那这事倒复杂了”
若是皇上所为,那么他们尚能想到原因,若是西越皇室,那么事情就棘手了。
两国刚刚签订议和条约,西越皇室便派人来刺杀东越大将军,难不成是想挑起两国战争。
“你作何想法”北宫岁询问柒。
“若此事不是你父皇所为,那明日他一定会派人彻查此事,但此事如今尚有疑点,若被皇上知道乃西越皇室所为,势必会再起纠葛,所以,先瞒下来”
柒与北宫岁想到了一处。
他总觉得西越皇上不会那样干,齐昭文虽心有不甘,却不是那会派人暗杀的小人,他怕此事乃有心挑起战争的人故意为之。
“墨飞,令牌之事可还有人知晓”
墨飞摇头,说令牌是他趁城防营的人不注意时搜到的,应该无人知晓。
“很好,明日若皇上问起,便说那刺客招了,与萧将军有昔年旧怨,所以雇人前来刺杀”
“是”
“还有,去查那令牌,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
墨飞退了出去,北宫岁与柒走回桌前坐下,柒垂着头么有说话,似乎在想什么。
“不是西越皇上对不对”她问。
箭雨来临时,只针对柒一人,在北宫岁上台时却小心翼翼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除了北宫璘刺杀时不会伤了北宫岁,还有一人也不会伤害他。
“想必你已经猜到了”
若他们猜的不错,派人刺杀的应当是齐凌霄。
“呵呵,齐凌霄对你还真是不死心,连带我都受了你的拖累”
柒有些失笑,未曾想齐凌霄竟然还不死心,竟敢派人来刺杀自己,想必是很恨她吧。
恨她抢了北宫岁?还是恨她让她吃了败仗。
她倒忘记了,齐凌霄是个飞扬跋扈睚眦必报的人。
“若真的是她,那这件事倒不必藏着掖着了,明日殿上如实禀告,父皇自然会告知西越皇帝,那时齐昭文自然会惩罚她”
“若真是她的授意,那些人未能成功必定会卷土重来,不若我们先按兵不动假装不知,便可将其一网打尽”
介时再去向西越讨个说法,也有证据,就凭现在一具尸体和一个令牌,西越皇帝怕是不会认账。
“听闻萧家如今为齐凌霄所用”
北宫岁缓缓开口,柒没有接他的话茬,脑中却闪过一抹回忆。
那个性子深沉坚毅一心为了萧家的萧炎,如今甘愿卑膝臣服与齐凌霄吗。
想起萧掌事,她的心里尚有一丝不忍。
虽然他曾经骗过她,可那些在萧家他给她的温暖却是真实的。
她看得出萧掌事很喜爱萧篱,把她当做了复兴萧家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惜,她终究不是萧篱。
“那是他的选………你是说…….此次的刺杀萧炎也有可能知晓”
她终于听出了北宫岁的弦外之音,语气虽然一滞,面上没什么表情,眼里那些纠缠过往的情绪却渐渐退了下去。
“我也只是猜测”
“是了,以萧炎的性子,萧篱一旦叛出了萧家,便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反而是他心头的一根屈辱的刺,除去了最好”
她一直都知道萧炎是个杀伐决断能屈能伸的人。
所以,自此她与西越萧家的那些过往恩怨便也就断干净了吧。
“北宫岁,你呢,可相信天命”
她一直都知道北宫岁在外十二载,忽然回京一定是有目的的。
那目的到底是不是皇位她不知道,可一定还有其他目的的。
“我信,也不信”
他不信命,所以才下山的,可下山之后却又有些信了。
“看来我们两人还真是相像呢”她轻笑。
她不信命,可她却渐渐明白所有的抵抗与自负其实都是在顺着命运既定的方向运行。
所有的不信,其实也是命。
越是反抗,反而会将人推向那个命运的漩涡里。
“你今夜怎么了,为何忽然这般深沉”
北宫岁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询问。
“无事,北宫岁,告诉我你的一切可好,以前的,现在的”
她忽然很想知道。
北宫岁对上了柒灼灼的目光,浅笑一声,缓缓开口。
“好”